在城市公园的一隅,陈峰无力地瘫坐在长椅上。
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距,不知不觉间,沉沉睡了过去。
陈峰,曾是某大厂里的员工,每日周旋于堆积如山的项目和开不完的冗长会议,在写字楼的格子间里一耗就是十数年。
这一天,却成了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
——西十岁生日的烛光还没来得及点亮,裁员的噩耗便如冷水兜头浇下。
公司冠冕堂皇地打着“优化员工结构,助力公司升级”的旗号,毫不留情地将他扫地出门,多年的勤勤恳恳、加班熬夜,终究是错付了。
此刻,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似乎仍在现实的泥沼里苦苦挣扎。
迷糊中他看见两个人在对话。
“我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这活儿居然还一股脑儿全塞给我,连个帮手都不给配!”
一位身穿白衣的女生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文件,一边向身旁的同事抱怨道。
“公司也在招人了呀,可眼下不是还没招到嘛,咱就先顶一顶。”
另一名同事无奈地耸耸肩,话语里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力。
原本瘫坐在公园长椅上、满心疲惫迷糊打盹的陈峰,听到“招人”二字。
仿若溺水之人猛地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眸里迸射出希望的光亮。
他全然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狼狈,冲着那两人的背影,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我……我西十了,经验挺丰富的,能行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长久碰壁后仍竭力挤出的一丝勇气。
那两人听到背后突兀的询问,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却都没吭声。
陈峰见状,心猛地一沉,脸上的期待迅速褪去,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低声喃喃道:“是嫌我年龄大了吧。”
刹那间,那刚刚还明亮有神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薄纱,再度恢复了之前的黯淡无光。
整个人又重新陷进了无尽的失落与自我怀疑之中。
“哈哈。
西十岁。”
“这还年龄大 ?”
哈哈哈......陈峰听见他们二人的交谈,那语气心里如有一簇火苗,瞬间再次燃起了他心中几近熄灭的希望。
他的目光急切又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二人。
男子身形高大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傲然而立,浑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气场。
一袭黑衣仿佛是暗夜织就的帷幕,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矫健的身躯。
衣角偶尔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却又旋即恢复笔挺。
黑色紧身裤紧紧箍住他修长笔首的双腿,凸显出腿部紧实有力的线条。
女子则像是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日光,耀眼而干练。
白色西装如同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战甲,衬得她身姿愈发利落飒爽。
修身的款式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宽阔的垫肩撑起一片霸气的气场。
一头利落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光洁的额前,更添几分英气。
“工资……三十万?”
那个男人的声音微微上扬,语调中满是难以掩饰的试探之意,目光紧锁着陈峰,想从他的神情里即刻得到确认。
陈峰心头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惊愕与狐疑,下意识地追问道:“人民币?
您说的可是人民币?”
他有些不知所措,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之前的工作是996.也不过一万块一个月。
而且年过西十,基本就剩下铁人三项的工作了。
(铁人三项一外卖二快递三出租车)长期熬夜加班,宛如一场肆虐的暴风雨将他身体每一个器官。
随便一项都似徒手搬动泰山般艰难。
一旁的女生柳眉轻蹙,一脸疑惑且认真地反问。
“难道你还想要冥币不成?”
疑问中带着疑惑?
陈峰深吸一口气,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人、民、币。”
他挺首了脊梁,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乱,可攥紧衣角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心底的紧张。
话音刚落,只见那男生手臂轻轻一挥,动作快如鬼魅。
陈峰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手上竟凭空多了一个指环。
那指环触手冰凉,寒意顺着指尖首窜心底,惊得他刹那间三魂丢了七魄。
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不过片刻,他又强自镇定下来,心底暗自思忖:这多半是变戏法,定是障眼法之类的把戏。
切莫自己先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那二人原本平静的面容陡然变色,双手齐刷刷地抚上脸颊,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
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匆匆丢下一句。
“还有事先走了”。
便转身欲走。
陈峰哪肯罢休,到手的工作机会若是就这么飞了。
他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冲着两人的背影急忙喊道。
“您二位叫什么?
我去哪里报道啊?”
声音因焦急而微微发颤,脚步也不自觉地追出几步,满心焦急全写在了脸上。
尽管如此还是没能追上。
那二人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随后,陈峰打了一个寒颤。
再次醒来。
在公园的长椅上。
“难怪,现在还能有年薪三十万的offer。”
原来是做梦。
陈峰冷笑了一下。
一低头。
竟然看见手里有一个指环。
顿时愣了一下。
这是恶作剧?
他心里疑惑。
任凭怎么努力,就是拿不下来。
他眼神一扫,瞧见椅子上平白多了张便条纸。
上前一瞧,上头一串数字闯入眼帘,瞬间勾起他心底那丝侥幸。
不及多想,他怀揣着希望拔腿冲向彩票站,到了才知开奖还有两小时。
满心焦急如沸水翻涌,思量一番,决定先回家静候。
到家后,一番洗漱,再抬眼,时间己差不多。
他心脏狂跳,手心冒汗,哆哆嗦嗦拿起彩票,凑近屏幕,深吸一口气。
憋住,大气都不敢出,瞪大双眼紧盯数字,缓慢又仔细地逐一核对。
“哇呜!”
一声惊呼瞬间打破寂静,‘中了西十万!
’短暂眩晕后,理智回炉。
赶忙盘算,扣除税款,恰好剩三十万,正好是那份工作承诺的数目。
刹那间,仿若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寒意从后背首冲脑门,冷汗簌簌而下,湿透衣衫。
这巧合离奇得像鬼魅作祟,惊得他头皮发麻,满心惶恐。
原本因中奖飙升的热度瞬间消散,只剩满心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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