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阿康 苏拉婉《暹罗惊魂记》在线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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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暹罗惊魂记

小说:悬疑

作者:北坡标兵

角色:阿康 苏拉婉

简介:纪录片导演在泰国,遭遇邪灵上身、死亡谜局、阴牌鬼事,更被下蛊、投入监牢,终于在泰北古墓中找到一切源头和幕后操纵者。最后的正邪对决究竟能否胜出?幕后黑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邪教终极秘密能否被揭开?所有一切的背后,竟然还有出人意料的原因。

暹罗惊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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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北潮把皮卡车停在阿玛琳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后,来到轻轨七隆站和暹罗站之间的天桥上。

从天桥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曼谷著名的伊拉旺四面佛神坛。

每天早上,从八点开始,就会有络绎不绝的人群前来朝拜许愿。

于北潮听人说过,四面佛其实是神而不是佛。它是印度教神话中所崇拜的三大主神之一——大梵天王,常以四头八臂的形象出现于世,因而称为四面神。早年的华人移民认为泰国乃是佛教国家,故此将四面神讹传为四面佛。

阿康一早上打电话给于北潮,让他今天去外景地之前,顺便到四面佛附近接一下女主角苏拉婉。

于北潮不认识苏拉婉。

他站在天桥上,等着苏拉婉打电话给他。他朝四面佛看去,见一个穿着白衣蓝裙学生装的女生,双手合什,掌中夹着一朵万寿菊,正在四面佛前跪拜。

据说四面佛的第三面主管情感,那个白皙娇小的女学生在那儿停留了许久。于北潮猜她可能在许下某个爱情方面的心愿。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他想。

每次于北潮看到这样的年轻女生,都会想起他妹妹于南风。

于北潮想,他有多少年没见过南风了?二十几年?还是三十年?他和南风在父母离婚那年分开,到现在音信杳无,已经恍如隔世了。

女生许完愿,一面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面四下张望。

于北潮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一个泰国女生软软的声音传来:“撒瓦迪卡!我是苏拉婉,你是潮哥吗?”

原来那个拜四面佛的女生就是苏拉婉,于北潮觉得自己好像早就知道。

“是我。我在这里,你往天桥上看。”他向苏拉婉招手。

苏拉婉抬头,看到于北潮后也挥了挥手。

于北潮指指四面佛背后的阿玛琳购物中心,意思是在那里碰头。

苏拉婉略微笑笑,露出闪闪发光的牙箍。

人群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猫,刚好从苏拉婉脚下穿过,让转身的她险些失去平衡。她勉强抬高腿跨过那只猫,却还是不小心踩到了猫尾巴。

野猫被踩得“喵”一声弹起身体,往车流不息的街道上窜去。

然而这只野猫显然错误估计了车辆行驶的速度。当它刹住前冲的身体想转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辆吉普车飞速碾过,车流中传来野猫凄厉扭曲的惨叫。

“嗷呜~”

惨叫声戛然而止,吉普车的车轮发出“嘭嘭”的低鸣,像是过了个减速带。后面的车辆接二连三地驶过,碰撞声越来越低,道路上很快血肉模糊。

苏拉婉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愣愣地看着街道上已经被车辆辗得稀烂的野猫尸体。

于北潮快步走下天桥,来到苏拉婉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才让她回过神来。

“我……”苏拉婉指着街道。

“没事,这不怪你。”于北潮说。

全曼谷每天死于车轮下的野猫不知道有多少,他想。

于北潮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接上苏拉婉,驶上叻南里路。

苏拉婉系好安全带,从随身的一个纸袋中拿出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于北潮。

“谢谢你来接我,潮哥。”苏拉婉很有礼貌。

于北潮再次注意到苏拉婉亮闪闪的牙箍。他猜阿康可能是特地选择了戴牙箍的苏拉婉。泰国人的时尚经常让人难以捉摸,他想。

苏拉婉喝了口咖啡后,便眼望着车窗外,一言不发。于北潮注意到她情绪不高,不知道是不是跟刚才的小插曲有关。

他觉得她的侧脸隐约有点像西方人,瞳仁偏蓝,或许是个混血也未可知。眼圈发黑,明显睡眠不足。于北潮甚至闻到一股酒味。他猜苏拉婉昨晚应该喝了不少。曼谷的漂亮女学生们最不缺的就是夜生活,疲惫宿醉一点也不奇怪。

于北潮也喝了口咖啡。

刚才苏拉婉递给他时明明还冒着热气,可喝到嘴里却是温温的。

于北潮又想起妹妹于南风。他对南风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于南风九岁时。他曾无数次想象南风成长的某个阶段,是不是曾经也象身边这个女学生呢?

二十岁时的南风,会不会也曾经暗暗喜欢过某个男生,并在心里祈祷一段美妙的恋情呢?

从暹罗广场到位于兰实区的外景地,走叻南里路、叻猜巴洛路,再转上廊曼高架就行了,不难走。然而车快开到廊曼高架连接线时,开始拥堵。皮卡车视野高,于北潮略略抬起身体,就看见不远的连接线入口上有警灯闪烁。

“前面有事故。”苏拉婉指着缓缓掠过的路况屏幕说。

运气不好。不知为什么,于北潮又想起那只被车辗死的野猫。

他看了看表,离阿康告诉他的开拍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如果继续这么走,估计起码要多花四十分钟。

他拧动方向盘,按下车窗,向后面的车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于北潮决定绕行碧差汶路,转拉差达路再上廊曼高架。这样走比原来要慢十多分钟,但是好过堵车。天知道前面的事故多久能处理完。

于北潮从碧差汶路转上拉差达路时,苏拉婉突然坐直了身子,抓住了门上方的拉手。

“你……怎么了?”于北潮稍稍放慢车速。

“你不知道这里?”她转头看了于北潮一眼,“嗯,你不是泰国人,也难怪。”

苏拉婉的欲言又止让于北潮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会……路过法院时,你会看到隔离带里有一堆贡品。那里有个鬼打弯,经常出事故。每年都会出好多车祸,死好多人。”她稍微停顿,又说:“你开慢点,最好不停地按喇叭。”

于北潮不解,通常泰国人开车很少按喇叭。“为什么要不停按喇叭?会有人横穿马路吗?”

“有。”苏拉婉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不过不是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得于北潮一激灵。

“这些鬼魂要找替死鬼,才能往生。”她停了停又小声说。

于北潮踩了脚刹车,“你相信这些东西?”

苏拉婉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果然开到法院附近时,路上的车辆都放慢了车速,不少车开始断断续续地鸣笛。前面有一辆车甚至猛地连续打方向,车身左右摇摆,发出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仿佛在紧急避让着什么。

“瞧!”苏拉婉指着隔离带里一闪而过的贡品堆。

于北潮一边也断续地按着喇叭,一边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除了一些五颜六色的估计是供奉礼服外,还有一些黑白相间的雕塑。

“那黑白的是什么?”他问。

“斑马。”

“斑马?为什么?”于北潮说,“泰国好像都没有斑马,这玩意只有非洲才有。”

“可能……代表的是斑马线吧,祈求出行平安。”苏拉婉含糊地说。

“你听谁说的?”于北潮想,好奇怪的习俗。

苏拉婉耸耸肩膀。

阿康选择的片场是位于兰实区的一个小型废弃游乐场。

于北潮远远地就看见阿康在路边等着他,估计是怕他找不到入口。阿康今天把长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留了点胡子,颇有艺术家气质。

他很开心地上了车,和苏拉婉相互道了好,问于北潮:“怎么这么晚?”

于北潮跟他说了那只横死的野猫,还有路上的情况。他说完看着后视镜里的阿康笑,“你说你这个片子邪不邪门?”

于北潮所说的这个片子,就是阿康今天要拍的短片。

严格地说,于北潮只是来做顾问的。

这其实是阿康的期末作业。去年于北潮跟茉莉还在恋爱的时候,有一次喝多了酒,于北潮拍着胸脯跟刚考上导演专业的阿康保证,以后他拍作业的时候找自己做监制,保证能得最高分。

茉莉是阿康的姐姐。

李茉莉和李继康这对姐弟,来自一个富有的华裔商人家庭,经济条件优渥。阿康的大伯,还是泰国军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于北潮听茉莉说过,大伯有女无儿,一直把阿康当作自己的儿子,并希望他继承自己的军队传统,甚至都帮他铺好了路。

阿康却天生喜欢文艺,对打打杀杀的硬汉生涯并不十分感兴趣。演演硬汉没关系,真去军队里吃苦他可不愿意。

大伯不忍强硬干涉,认为阿康是因为年轻,玩玩就算了。以后长大了观念自然会变化,所以也不以为意。

可谁能知道阿康决定要拍个鬼片呢?于北潮想。

这几年于北潮的确在泰国拍了一些关于宗教、巫术以及边缘群体的独立纪录片,故事片却从来没碰过。阿康说只要来就行,有于北潮把关,他心里才踏实。

于北潮觉得,在阿康心里,自己大概算得上是个专业人士。前些年那些拍摄独立纪录片的种种奇诡经历,也让阿康向往不已。

当然,阿康许诺了于北潮一笔可观的顾问费。这几乎是阿康这样的富二代标配的行事风格。

于北潮年初跟茉莉分了手,看到她弟弟阿康多少有些尴尬。但是如果没钱交下个月的房租,到时候肯定更尴尬。

跟什么有仇也不能跟钱有仇,他想。

于北潮把车停好,阿康让苏拉婉去找化妆师。

阿康递给于北潮一个信封,“不多。拍完再说啊,潮哥。”

“你确定我只要坐着就行?”于北潮捏了捏信封,估计足有十万泰铢。

“你如果觉得拍摄过程中有什么建议,尽管提。你是监制么。”

这个学生剧组大概有十来个人,应该都是阿康的同学。服化道摄灯音一样不少,忙忙碌碌,煞有其事。

于北潮想起自己大学时的导演创作课老师说过的话。他说对于刚开始当导演的人,最重要的是仪式感和掌控感。

“今天拍哪场?”于北潮问阿康。

“驱魔那场,驱到一半巫师中邪了,原先的中邪者救了他。我记得你以前拍过跟驱邪有关的片子,对吗?你帮我把把关吧。”

准备停当,阿康拿着话筒开始指挥灯光摄影就位。苏拉婉化好妆,双手绑在身后,头上蒙着一块画满了白色符咒的黄绸布跪在地上,看不到脸。

可能是为了提前进入情绪,她微微地上下起伏身体,仿佛在颤抖喘息。

“都准备好了吗?”阿康停了一下,确定一切就绪,“《驱鬼师》第十六场第一镜第一次,预备……开始!”

镜头前有人把场记板一打,发出“啪”的脆响。

扮演巫师的演员站在苏拉婉背后,一手按着她的头,一手拿着一只木制的黑色降魔杵,仰着头念念有词。苏拉婉身体起伏的程度变大,嘴里也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看上去已经进入角色。

“巫师”念完咒语,苏拉婉一边快速地晃动脑袋,一边发出叫喊,黄绸布上渗出血来。那应该是藏在里面的道具血袋在苏拉婉的操作下起作用,于北潮猜。

“巫师”举起降魔杵,狠狠地刺在苏拉婉的后背上,苏拉婉随即挺起身体,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从嘴的位置渗出更多血,很快把包着头的黄绸布染红。

这红色比真实的血液要鲜艳得多,于北潮想不出是用什么东西模拟的。拍故事片和拍纪录片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想。

随着“巫师”拔出降魔杵,苏拉婉的身体停止颤抖,瘫倒在地上。

“停!”阿康对着话筒大喊,结束这场戏。

看起来一切顺利,于北潮想。

阿康扭头问:“潮哥,怎么样?”

有人上去把地上的苏拉婉扶起,帮她拿掉头上的黄绸布。

“不错!非常专业!”于北潮拍了拍巴掌,“现场多拍点素材,主要看你后期怎么剪。女主角很有爆发力,从哪找的?”

“她吗?”阿康看着苏拉婉,化妆师正在帮她擦净脸,重新画血迹,准备拍下一个镜头,“我好朋友的女朋友,在曼谷大学读表演的。她很漂亮吧?”

于北潮也看了一眼苏拉婉,她好像还没从戏里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表情木讷。

“嗯,如果不戴牙箍就更好了。”他说。

阿康一边指挥人准备下一个镜头,一边向于北潮解释剧情——“巫师”开始显现出中邪的征兆,苏拉婉扮演的女主角要从地上爬起来,拯救“巫师”。

一切就绪后,摄影机的工作指示灯再次亮了起来。

“巫师”跪在地上,身体微微晃动,仰着头,眼睛翻白。苏拉婉脸朝下,趴在地上。

阿康提起话筒指挥,“女主角从地上爬起来,艰难一点。”

地上的苏拉婉却没动。于北潮听到从她的方向传来的一些呜咽声。

“爬起来,女主角!”阿康对着话筒喊。

苏拉婉双手缓缓收回,把上半身撑起。她埋着头,长发低垂,遮住了脸,只能听到越来越大的呜咽声。

阿康没再催促苏拉婉。可能他也想看看苏拉婉要怎样演绎,于北潮想。

苏拉婉四肢着地,像动物那样交替移动着,转过身朝向“巫师”,嘴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

她抬起头,然后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苏拉婉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嚎叫:

“嗷呜~”

这声音让于北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叫声凄厉,而是因为这声音和他刚见到苏拉婉时,那只野猫被碾死在车轮下时的叫声如出一辙!

没错,就是猫,惨死的猫,于北潮想。

苏拉婉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发出猫发情一样的声音,好像是哭闹的婴儿。

于北潮不知道这究竟是剧情安排还是苏拉婉自己的演绎。

但接下来的一幕出乎了所有人预料。苏拉婉的身体像弹簧解了锁一样猛地跳起来,扑到“巫师”身上,朝着“巫师”裸露的肩膀咬了下去。

这显然不是剧情。

“巫师”被苏拉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知所措,仰面倒地,大声惊呼。阿康和剧组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意识到有些不对,却仍在迟疑。

于北潮从椅子上跳起来,向苏拉婉冲过去,边跑边朝阿康喊:“别拍了,拉开她!”

有几个人也冲了上来,跟于北潮一起把苏拉婉从“巫师”身上扯开。“巫师”捂着肩膀,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脱离了苏拉婉的巫师演员从惊诧中缓过来,边向后退边朝着苏拉婉喊:“你有病啊!真咬啊!”

于北潮低头看着被他和其他人拉扯着的苏拉婉,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嘴里仍旧呜咽不停。

有人找来一些绳子,把苏拉婉捆了起来。

她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身体,面目狰狞,发出忽高忽低的像猫叫春那样的声音。

控制住了苏拉婉,于北潮才感觉到脖子上有若隐若现的刺痛,仿佛苏拉婉刚才咬的不是“巫师”,而是他。他想,自己恐怕有些紧张过度了。

“潮哥,苏拉婉怎么了?”阿康小声问,“是不是……那只猫上……上身了?”

之前拍纪录片见过不少似是而非的鬼神之事,阿康这么问,于北潮倒不知该如何回答。泰国这个地方邪门得紧,有些事很难说。

如果叫救护车,苏拉婉这个样子,肯定会被送到精神病院。于北潮寻思,可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他拍拍阿康的肩膀,“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来了,医护人员费了好大力,才把苏拉婉用束缚带绑在担架上。

他们抬着担架经过于北潮身边时,苏拉婉依旧不停扭动呜咽。他不经意看了一眼苏拉婉的侧脸,她的眼睛竟然不是于北潮之前看到的蓝色,而黑色的。

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治好苏拉婉,于北潮想。

她真的鬼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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