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瞳符师
小说：玄幻
作者：柒号小刀
角色：吕秀才 十文
简介：【无系统+重瞳+凡人+修仙+人族崛起使】
什么叫妖？嗜血吃人心，那叫妖。
什么叫魔？以杀为乐，以屠戮为命，是魔。
什么是人？一席草芥，夹缝求生，左妖吃人，右魔夺命。
人靠山而悟势，于暗黑夹缝中，追逐那一缕希望的晨曦，是为仙。
符，天地之势，显于字中，是为字符。
悟意成势，流于体中，掌于灵魂，刻于命间，是为符道。
符道，护人，护命，护众生之术。
重瞳本是无敌路，奈何重瞳寂灭，唯有寄生符道，重获无敌瞳术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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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秀才，此画，作何许价也？”
“此乃前朝古画，作价百文。”
萎靡不振的吕行知，眼眶深陷，瞳孔浑浊无光，弓着背，抿着嘴，低着头。
听到有人询问书画价格，吕知行精神一振，回过神来，抬头，吃力地维持嘶哑声音回应。
“这老秀才是昨夜寻欢作乐，花酒劲儿未醒？”洪烈心中想，“怪了，随我穿越而来的重瞳奇石珠，三年未见异动。今日经过这秀才书画摊，倒是平白生了一股清凉气，流淌在身子里，像是被此画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
拿起泛黄老旧的画作，看得出来，此画历经数百年沧桑变幻，画身依然保持干净，持有此画的主人家，应该没少花心思维护。
吕秀才所言是古画，倒是不像作假，这点眼力劲儿，洪烈还是有的，在书画鉴定领域，他颇有自信。
不过，这价钱贵了。
这贵是相对的。
画不贵，反而很便宜。
只是洪烈很穷，拿不出钱来买此画，在他心里自然就贵了。
洪烈端详观阅，内心甚是喜欢，念及自身条件，又苦笑摇头。
买不起。
无奈叹息，放下此画，抬足准备离开。
“这位小哥，你倒是还个价。”
吕行知这位读书人，却是急性子，急忙问道。
以他眼力，自然能看出眼前这位年轻力壮，穿着简陋黑粗布短袖上衣，脚踏草鞋，长裤只有七分，怎么看也不是手头宽绰公子哥。
但，唯有吕秀才心里清楚，这画不出手，他未必能活过今晚。
此画必须脱手。
若你贪小便宜，只能怪你命不好，死了也是对贫穷的一种超脱。吕秀才心中如此想道。
“古画不错，但画中物倒是古怪，什么人会单独画一头白狐傲立雪山？画中白狐也是孤傲，观其双珠，比那山中大虫还傲。我怕有古怪，不敢粘手。”
洪烈连忙摇摇手，态度转变，从欢喜到对这幅古画避之如虎。
“十文，只要十文，这画你拿走。”
若按画功，此雪山狐画却是少有精品。
非丹青造诣极高的大师难以描绘这丝傲气于白狐双眸，此乃点睛之笔也。
洪烈眼睛一亮，此价倒是消费得起，但又疑惑道：
“小子读的书少，但见画中白狐，跃于纸上，栩栩如生，极为难得。吕秀才你却用十文钱贱卖，莫非这画的是白狐妖不成？”
吕秀才闻言，双手微微颤抖，瞳孔微缩，露出一丝恐惧。
但眼前这位读书人很快调整心态，强行镇定，默默地，将白狐古画卷起，放回原处。
“莫要胡言乱语，妖惑人心，这位小哥，小心官府切了你的舌头。”
吕秀才警告道。
“你降价太快了，让我产生怀疑，才有此疑问。何来胡言乱语，妖惑人心之说？”
洪烈说得很直白。
吕秀才一愣，面色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背过气去。
“十文钱，画拿来。”
洪烈突然一把抢过雪山白狐画卷，丢下十个铜板。
担心这老秀才后悔，三步当两步走，快速离开这书画摊位。
吕秀才伸了伸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内心的恐惧促使了他没有说出那句话。
落寞地收拾书画，捡起铜板，如风中之烛，默默地融入人群。
“读了一辈子的书，画了半世的画，存了半辈子的仁义，都抵不过一个命字重要。”
“妖道，魔道，妖魔道，道，道道要人命。”
……
恶臭扑鼻。
狭小、阴暗的街道，污物随意倒地，嗡嗡飞行黑压压的蚊蝇，脚下嚣张乱窜的硕大老鼠比人肥。
“怀念有城管和城市环卫的好啊。”
洪烈嘀咕一句，此话放在此界，无人能听明白。
但不妨碍洪烈对自己生存环境的不满态度。
捂住嘴鼻，屏住呼吸，小心避开脚下脏乱污物，一刻不想要做多停留，快速穿过这小巷。
返回家中，砖木结构的四合大院子，绿树成荫，花草芬芳，相比一墙之隔的门外，简直是世外桃源之所。
“小烈，今儿怎回来得早？”
房主王大爷，院内树荫下，躺在太师椅，双脚搭在小凳，一手拿着人儿画书本，津津有味看着。
另一手抬着铜铸旱烟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抬了下头，倒是很惊奇洪烈这租客今天返回如此早。
“王老爷子，今儿没啥活，还不如趁早回家。最近城外不太平，这黄道教闹得让人不安稳。”
洪烈停步，笑与这老头搭话。
“这黄道教真不让人安心。”
这王大爷却眯着眼，笑吟吟，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老大爷不会想着涨租金吧？
洪烈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今早儿，有牙行代租客询问我那城西内城的两大院子，出手宽绰，倒是能租个好价钱。”
黑黄色烟杆儿放嘴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绕缭。
王大爷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念到城西内城两套大院子，更是眉色飞舞，兴奋得像老小子般。
“闹鬼那间也租出去了？这不是害人吗？”
洪烈小声嘀咕，眉头轻蹙，城西靠近西湖边处，王大爷那套院子确实是不得了，这是从大户人家盘下来的好院子。
但，此院子乃是凶宅。
“去去，你这乌鸦嘴，小烈，我跟你说，莫要在外人面前念叨城西柳巷院子凶宅事儿，小心我涨你租金。”
房主王大爷威胁道。
洪烈听之，顿感无言。
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三年前，某天与王大爷喝得兴起，讨论了房市经济，说了很多超前房产知识，结果这王大爷真的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人贵在行动。
地板一成价，入手城西柳巷尾大院子。
地板五成价，入手城西柳巷街头大院子。
“把我赶走了，大爷，你那天两腿一蹬，谁给你做席。”
“做席？好小子，你竟然咒我死？大爷跟你说，就这世道，我这老头子如糟糠，皮如老树，肉如坑石，也没有什么值得妖魔鬼怪好惦记的。倒是你，石刻苦活，却练其骨，精其肉，熬其气与神，你又年纪轻轻，最是被妖魔惦记好副身体。出门在外，夜路最好不要走，可要万分小心活着哦。”
王大爷特地看了一眼洪烈手中的画卷，米黄旧色画纸，看出来是老旧物件。
“这古书画莫要乱买，说不定这画中突然蹦出一个狐妖，梦里找你夜夜笙箫，就你这精壮小伙子不用多久就吸成皮包骨。”
说完，拿起放在旁边石凳上的小人画书，扬了扬手中书，书页哗啦啦作响，倒是小人画书封面，赤红双眼的狐妖画像，甚是鲜明。
这本小人儿画书，记载的就是关于妖狐的故事。
洪烈看过，满书透着邪性，都是噬魂吃人。
看之，毛骨悚然。
“我心一股浩然正气在，牛鬼蛇神，何惧之有。”
洪烈也不多废话，掏出钥匙，开了针对院子大门的房门，又迅速拴上木栓，锁好房门。
“这小烈做工倒是勤快，可有一个缺点，就是回家就钻在房子里，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宅男一枚”
王大爷调侃几句后，嘴里吸着旱烟杆子频率加快，吞吐云雾。
“小烈说得对，那凶宅倒是棘手的事儿，便宜没好货。
我这老宅子倒不怕邪祟，老王当年帮助一位符师，从他那里请了一道辟邪符，一道镇宅符，可保平安。
但压在手上的另外两座院子倒是棘手。
对了，烈哥儿是石匠，专门帮符师雕刻符石像。
可以让他尝试下篆刻我手中的辟邪符与镇宅符，若是成功，倒是省下一笔钱。”
王大爷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不过，他知晓洪烈的性子，忙碌工作一天，倒床就睡，倒不好打扰洪烈。
房中宽大，但物件却少，只是购置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条桥凳子。
将画卷放在四方桌上。
“重瞳奇石珠出现异动，这画中狐必定有古怪。吕秀才叫价百文，是阻人买画，因为他知道，这条街市，能出一百文买他画的人，极少数出现这街市。大部分人都是为艰难的世道所逼迫而苟活，一文钱都恨不得掰开用。我询价后，却降价十文卖给我，很显然，他在挑人卖画。”
洪烈沉思道。
“莫看王大爷孤家寡人，可他的眼光独到，这画卷存在问题。”
“画中狐，狐中妖？”
洪烈内心微颤，眼皮跳动。
他是替符师干活的石匠，自然接触过超自然的妖魔秘闻。
很明白妖魔的危害性有多大。
莫看他身强力壮，若这画卷内存在一丝邪祟的力量，必定惨遭横祸。
“无非两种情况，再死一次。但若能激活重瞳奇石珠，获得超自然的力量，从而有了在这妖魔横行的世界活下去的资本，我就赚大发了。”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次面对生命的抉择时刻，洪烈心中多了一丝坦然。
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眼球般的重瞳奇石珠，体温永远焐热不了的冰冷感传来，洪烈反而多了一丝安全感。
这是他魂穿这世道艰险的世界，唯一跟着他过来的物品。
想必一定有某种奇特之处。
三年来，他以为的穿越者福利并没有出现。
前任的灵魂倒是留下了记忆，只是这家伙本身就是文盲，洪烈为了融入这世界，不得不花费三年时间，重新读书认字。
倒是这世界的文字与华夏小篆很相似，又融入了符纹勾画纹线的优美，从象形文字迈向符号化定型的阶段。
洪烈前生是文化人，好古玩，好书画，书法、丹青、雕刻都有涉及，加上文化思维的沉淀，学这世界的文字，首先已跨过认知阶段。
学习文字更多是一种译文过程。
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跨越了阅读与书写障碍后，才花费良多，借书阅读，重新认知这世界的文化、风俗、历史等知识。
以往的沉淀的思维认知，已经形成成熟的思维模式，就成为洪烈在这世界最大的障碍。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固有的习惯已经形成，想要改掉这认知习惯，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这需要付出极大的毅力去改掉过去形成的三观。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洪烈，洪烈，这次若是不死，应该能接触到超自然的力量了吧。”
三年来的努力，只是让洪烈接近这世界，而非融入这世界。
有很多时候，他都处于一种伪装状态，更不要提获取这世界特殊的力量。
取下铜链子吊住的重瞳奇石珠。
却见石珠浑然天成，灰白玉质与黑影交织，形成一颗眼球大小的奇石。
奇石通体灰白剔透如玉质，珠身一面两道黑色瞳孔交织渗入玉质内部，仔细观看，却是两个黑瞳挨在一起，瞳孔弧形小部分交织重叠。
铜线编织成笼，裹住的重瞳奇石珠，三年来，没有一刻离开他的身体。
洪烈对这颗重瞳奇石珠看得比他生命还重要，随身携带只是其一，此重瞳奇石珠从不示人，隐藏在衣襟内。
将重瞳奇石珠放置在画卷上，未见重瞳奇石珠出现异动，而画卷亦没有任何异常。
“不可能，明明经过书画摊位时候，我感觉到重瞳奇石珠传来一股清凉气息。这股清凉的气息宛若水流般，流入我的身体，浑身因打琢雕刻石头一天的疲倦酸胀感，消除尽矣。难不成还有错觉？”
洪烈明亮的双眼，刻着深深的失落感。
“看来，我所谓的猜测，全是错的。”
符道的奇异力量激活不了这颗重瞳奇石珠，所谓的邪祟力量亦不能做到。
或许，只是这颗重瞳奇石珠积累三年的玄妙，流露些许，进入他的身体，消除了他身上的疲劳感。
亦是神奇的体验。
可与他满心期待这颗重瞳奇石珠能给他带来的金手指般的力量相比，他宁愿没有体验过这重瞳奇石珠的特殊之处。
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洪烈愣住，沉醉在失落心神内，直至暮色降临，玉兔登上枝头，他从饥饿中醒来。
“本无天命，奈何予我晨曦？”
推开心灵中的那扇大门，悄然关上，那道如同希望的晨曦之光，渐渐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悬挂画卷于空白墙壁，单纯以丹青造诣欣赏，不失一件精妙绝伦的画作。
从包裹里取出大饼，和着凉水，啃了起来。
一边吃着大饼，一边仔细观察重瞳奇石珠，当初入手此件奇石，爱不惜手，皆因为他也是小说迷。
他依然记得那一句话：重瞳本是无敌路，何须再借他人骨。
华夏历史上，重瞳者就有八人，每一位都是名留青史人物。
仓颉、虞舜、重耳、项羽、吕光、高洋、鱼俱罗、李煜。
仓颉是黄帝时代的造字圣人；
虞舜是禅让的圣人，孝顺的圣人，三皇五帝之一；
晋文公重耳是春秋五霸之一；
项羽则是旷古绝今的“西楚霸王”；
吕光则是十六国时期横扫西域的后凉国王；
高洋是北齐建立者；
鱼俱罗相传是击杀猛将李元霸隋朝名将；
李煜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后主，著名的词人，文学家。
作为一位收藏家、小说迷，遇上了这奇特的石头，如何不心动？
重瞳者传奇赋予了这颗奇石特殊的价值。
穿越后，他很确认这颗重瞳奇石珠，就是跟着他穿越而来的那一颗奇石。
如此神异之处，此石眼岂是简单之物？
“一定有我推测不明白之处，我不能灰心。有重瞳奇石珠在手，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一定要将它弄明白。此生是否能平平安安安享晚年，又或荣华富贵，皆系于此物。”
抬头再看画中狐，洪烈眉头轻蹙，随着月华照射，染上一层霜花的雪景，此狐中目所绘画出来的傲然之色，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画意。
此画不可久留。
只是，天色已晚。出了院子丢弃？洪烈却心痛十文钱。
他一天劳作，换来的不过是十文钱血汗钱。
十文钱的购买力，换作大米，也能买两斤。
符道力量的出现，对铜的需求量增加，铜价高涨，铜钱的购买力自然上涨。
“城里的杨符师，倒是喜好书画。我若想在石匠上更进一步，倒是可作礼物赠予杨符师，以此留下好缘，说不得能传授我几式符箓秘术，可独立雕刻符石像。”
对抗妖魔，人类的手段唯有符道力量。
此世界的符道力量，与前世的符箓相似，却存在很大的差异。
感悟天地自然之妙，描绘其玄妙于符纹字号间，手握符道之力，斩妖除魔者，是为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