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在与我半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眯着一双猫眼打量起我来。
我们离得太近,炎淼可以很清楚地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很性感。
而且,她的“大白兔”也距离我只有0.5厘米之遥,哪怕我做个深呼吸,就会撞到。
我皱着眉,后退了半步。
“酒店在建造的时候就找了香港的风水大师,从挖地基到建成,全都按着风水大师的指示,风水极佳。告诉你们,不管是谁,想在这里工作,就别唧唧歪歪,说一些祸乱人心的话。”
辛迪厉声说着,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环顾众人。
“要是让我听到谁在说闲话,立刻给我走人!”
辛迪说罢,便转身大步走向宿舍,这女人的气场很强,大家都在她的厉喝中噤若寒蝉,不敢再声张。
男员工们立刻前呼后拥地跟在她身后,女员工也好像挺不待见“小白兔”,全都没有理她。
“小白兔”垂着头,轻声地哭泣起来。
“别哭了。”
我可没有哄女孩的经验,摸摸口袋,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小白兔”看着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给人纸巾,哪有把一包都给了的?”
说着,她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把剩下的还给了我。
“谢谢。”她说,“我叫罗茵茵,前台的,你呢?”
“炎淼,保安部的。”
罗茵茵的脸颊红红的很是可爱,她眨着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看着我。
她的睫毛像蝴蝶一样,目光清澈,看得我有一点心动,急忙移开了目光。
忽然,我的神色一顿。
前方有个人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那是一个黑色的手印,很小,比小孩子的手印还要小上三分。
这是……
鬼手印!
那人去了哪里,怎么会惹上那东西?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那人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他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估计今天晚上,那鬼就会来找他。
我微微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为了陌生人而暴露自己,这买卖不划算。
更何况,被赶出家门前,老爹就说了,要是敢暴露身份,就打折我的腿。
“喂,炎哥!快点!”
刘安全见我落了队,一个劲地挥手招呼我。
我暗中把自己的命气收起,才举步走了过去。
修道之人身上的都有强大的命气,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捉鬼天师,更容易让恶鬼察觉。
如果是普通的小鬼,自然会因为害怕退避三舍,但如果是执念很深的厉鬼,甚至是鬼王,那会很麻烦。
辛迪带我们参观了一圈酒店,由于是营业时间,所以我们只去了几个场所。
但即便这样,也把大家伙累得半死。
没办法,酒店太大了。
走了一大圈,辛迪便让大家先去领制服,然后去寝室休息。
晚上,再去员工餐厅吃大龙虾。
“大家记着,我们寝室只有一条规定,半夜十一点前必须熄灯睡觉!”
十一点?
大家面面相觑。
现在谁不是夜猫子,十一点熄灯睡觉,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过,谁付钱谁就是大爷,大家伙谁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回各自的寝室了。
九洲大酒店的员工宿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六人一个房间,上下铺,写字台、衣柜、电视、热水器一应俱全。
每一层有一个共用的洗衣机,还有清洁阿姨每天给大家收拾房间。
这待遇,甚至比大学宿舍还要好!
呃,当然,我没上过大学。
爷爷坚决不允许我走出村子一步。
我五术和捉鬼的本事,都是爷爷教的,当然,识字也是。
听说,我爹,我伯伯和叔叔们都是这样。
可惜几年前,村子里忽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夜之间,所有的牲畜都被咬了断脖子,几乎大半个村的男人都被吸干血而死。
爷爷说,这是鬼王降世,必须在他还没得道就将其镇压。
率领我爹和叔伯们镇压鬼王,我爹也受了重伤。
我的老叔也在那场搏斗中死了。
我爹说,这是我们家的一场劫数。
全村人陷入了悲痛之中,老叔只比我大八岁,所以我跟老叔特别亲。
他的死让我很受打击。
但就在给老叔烧完头七之后,爷爷和我爹就把我赶出了家门,甚至连村里乡亲家都不让我落脚。
临走前,爷爷千叮万嘱,不能让我外人知道我捉鬼天师的身份……
我一路辗转来到了城里。
一没文化,二没学历,捉鬼看相的本事还不能露。
为了不饿死,我就在社会上胡混。
我当过店员,也送过外卖,最惨的时候,就睡在天桥底下。
眼下这份保安工作,确实是待遇最好的。
至于这里的风水和煞气……反正与我无关。
我只要吃好喝好混日子就行了。
我的寝室在406,跟周涛、刘安全,还有两个餐饮部的、一个前台门童住在一起。
晚上,我们穿上制服,就去员工餐厅就餐。
员工餐厅装修得简约又现代,吃的东西也如辛迪所说,很丰盛。
不仅是龙虾,各种海鲜随便吃,而且是自助形式的。
大家全都美上了天。
在员工餐厅,我暗自观察了一番。
如我所料,许多酒店的高层,身上都有护身符一类的东西。
看起来酒店的煞气已经是大家默认的秘密,只不过,对这些新员工保密罢了。
晚上,我们同寝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十点半,大家基本上就洗漱准备睡了。
“哪家寝室还有这个要求,十一点熄灯……”
刘安全不满地抱怨。
“子时乃极阴之时,不是咱们阳间人的时间,早睡早睡!”
周涛又开始以大师自居了。
大家伙取笑了他几句,躺了下去。
不多时,就鼾声四起。
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半夜,忽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古怪声音惊醒。
“哗啦……哗啦……”
好像是什么铁链被拖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声音格外的刺耳,在寂静的夜里,相当碜人。
我的床,就在门旁边。
屋子里的灯虽然熄灭了,但走廊的灯却是亮的。
我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穿过的大门漂浮在我们寝室的门口。显而易见这团黑影绝不是人。
屋子里顿时被一股煞气笼罩,就像一下子到了冬天,又阴又冷。
我急忙闭上了眼睛,收敛起命气,开启天眼暗中注视着这团黑影一举一动。
黑影漂浮在门口,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眨眼之间,它就飘到了我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