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天还是眷顾她的,竟然让她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最想念的人。
忽地,一阵剧痛猛地袭入,一幕幕惨烈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了她的大脑,一时间,她被疼得浑身抽搐,只得松开云茹,伏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昕南宫、萧月瑶、皇儿、还有那两只冰冷的箭……一幕一幕,毫无预兆地冲到了她的脑海里。
“江、子、烨!”萧明珠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可谁知,下一秒,云茹一边捂住了她的嘴,一边有些慌张地看向了屋外,“明珠!”
“你怎可直呼当朝太子名讳!”
“什么?!”萧明珠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像木头一样僵在了原地,云茹对着一旁使了个眼色,芝儿见状迅速将房门关了起来,然后又轻轻掩上了几扇窗子。
太……子?
萧明珠晃了晃脑袋,低下头来,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双手,只见她十指尖尖,两只手腕像莲藕一般洁白无暇。
这怎么可能是她的手?
嫁给江子烨后,她日夜奔波操劳,只为了铺平他的登基之路,而她的双手早就因此粗糙无比,布满了裂痕和老茧。
云茹眉头紧皱,四下望了望,看屋外没有可疑人影,才轻声说道,“明珠,娘不知道你和太子是如何相识的,又有什么恩怨,但咱们揽月阁可是大夫人的眼中钉,时时刻刻都得提防些才好啊。”
萧明珠的头依旧疼得像炸裂一般,云茹说的话她只迷迷糊糊听进去了一半,就在此时,一阵微风从未关严实的木窗里扫了进来,顿时,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一股槐花香。
“好香……”萧明珠扶着脑袋,望向屋外,树影斑驳,映射在窗边,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真实。
她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许久,她才轻声吩咐道,
“芝儿,拿镜子来。”
镜中之人眸似桃花,眉如弱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像瀑布一样随意散落在身后,虽说有些瘦弱,但是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倾城之貌。
静静地看了镜子中的自己许久,她轻声道,“如今……是哪一年?”
云茹不明所以地看了芝儿一眼,“当然是大凉三十年啊,你父亲离京前,才举办了你的及笄之礼。”
“明珠,你怎么这么问?”云茹有些担忧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将手背贴在萧明珠的额头上,“你怎么了?”
大凉,三十年?!
听闻此言,萧明珠的双眼瞪得溜圆,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的面容一刹时地变了色,灰白地吓人。
及笄之礼?
她回到了十五岁?!
“芝儿,”萧明珠的脑子还是有点乱,她迅速地理了下思绪,便吩咐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见芝儿呆愣在原地,云茹轻声回答道,“明珠,这几日你父亲出京处理公务,已经出去快一个月了。”
“今早,也不知是怎么了,你忽然晕倒在地,然后就昏迷不醒,”说着,云茹眉头紧皱,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府里的郎中被大夫人支走了,她们又以老爷之命将我们困在揽月阁,不得随意出入……”
说着,云茹眉头微蹙,一双弯眸似是要流出泪来,“明珠,是娘无能。”
“娘,快别哭了。”萧明珠慌忙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拭过云茹的面颊。
自萧明珠记事以来,父亲对她们母女俩事事都十分上心,然而这一切在善妒的大夫人眼里,却是萧国公宠妾灭妻的表现,她自然也是将所有怒气撒在了她们母女二人的身上。
“对了,明珠,后厨给你做了晚膳,娘去看看。”云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拍萧明珠的手,将她安顿之后,便迅速起身出了大门。
看着云茹逐渐远去的背影,萧明珠依旧有点晕,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却因此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上的不适。
为什么她会回到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