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高开跟柳映溪的离婚声明贴在村里的公告栏上,又惹得村里阵阵议论。
“这高开咋回事啊?怎就突然离婚呢?剩映二那傻子怎么办啊?”
“那也是她活该,你想想人家高开这么任劳任怨照顾她,她倒好,稀里糊涂的,还诬赖人高开推他下河,要换做我,我也没办法跟这种人过日子。”
又有人说:“那不是傻子嘛,随口说说而已。”
村里闹翻了天,余秀山也是愁眉不展的,他以为把高开领到柳开源跟前,离婚的事他会劝劝高开,结果呢…
“早知道还不领高开去呢。”
高克平作为村里的会计,跟柳开源也有深厚的交情,得知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也头疼:“老余你说你,这离婚的事你怎么就不拦着些。”
余秀山把旱烟杆抢过去让抽几口,也是无奈:“老柳这人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他为人处事我们都了解,肯定是深思熟虑后才答应的离婚,你说是吧小五。”
余政扬不说话,只是端着身子坐着,当过兵的身子锻炼得身姿笔挺,剃着板寸的短发,五官凌厉帅气。
他突然被余秀山叫来,也不知道什么事。
余秀山抽几口旱烟,看余政扬,然后就叹气:“本来这事我是打算果品厂正式开业后再跟你说的,但是现在出这样的事,不说不行。”
“小五…”
余政扬淡淡嗯一声,等余秀山往下说。
“其实你柳老师他得的是肝癌,已经中期了。”
余政扬手里的烟轻轻一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
“我把你们叫来是商量映二怎么安排的事,前天老柳的儿子找来,让他转院,可能是因为放不下映二,他没答应。”
这些事柳开源只给余秀山一人说,千叮万嘱交代他保密,但是眼前柳开源性命攸关,他也没办法保密了。
高克平也是惊讶:“这,这老柳咋还有个儿子呢?”
“以前没到咱和岭村来教书时在城里谈的女朋友,被女方家人硬生拆散了,那女怀的老柳的孩子,老柳也是在孩子五岁才知道。”
信息太多,余政扬只是静静听着。
“老柳说他儿子能帮他办转院治疗,但是若他非要带着映二,那儿子就坚决不管他,你看老柳那性子你觉得能把映二丢下吗?所以才把你们叫来商量映二怎么处理。”
话音落下就往余政扬那头看去:“小五,我听说六婶替你问媳妇也挺不顺利的,你要么,考虑,考虑映二。”
余秀山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没良心,但是仔细考虑并没有什么不好,别人家不娶柳映溪是怕绝后,可余政扬家有仨儿子,这没什么好怕的吧。
“映二那病她爸那有方子给她找中药,倒是不花钱,傻是傻些,但一些家务能做的来,帮你看看孩子也好。”
高克平作为村里的老会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补充一句:“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反正合适你就带回去,不合适我就跟老余俩家轮流养着。”
两人相互瞥一眼,也没说余政扬是果品厂厂长候选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