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鬼,寄于人颅,以人之血液为食。”
“至于成长,方覆压其主,以食魂魄。”
少女一只手搭在下巴上,努力回想着。
“完了?”
钱知颇为无语的看着眨巴着眼睛的少女。
“不然呢?”
少女歪着脑袋,仰视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就没有些发鬼的弱点,和祛除它的方法?”
“我猜发鬼一定惧怕阳光!”
什么叫你猜啊……
“我不帮忙了。”
钱知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人。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去对邪祟出手,送菜吗?
“哎,钱知,你这是干嘛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少女见钱知要走,连忙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钱知衣角。
“你要是不陪我,我会死掉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所以你想我陪着你去好方便咱俩死后合葬?”
钱知硬拖着矮小少女,继续走着。
“不是的,你有灵觉,是能看到发鬼真身的,而邪祟一旦被看到真身的话就什么也不是了!”
少女用鼓励的目光看向钱知。
“只要我们能毁掉发鬼的真身,这件事就了结了。”
说完这些,她眼巴巴的看着钱知。
“所以说要是找错了真身,我们的结果是什么?”
钱知停下脚步,低头和少女对视。
“当然是咱俩死生与共,死生契阔咯。”
一边说着少女一边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你害羞个什么劲啊…….而且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
不过想起少女先前那坚定的样子,钱知没来由的有些好奇。
“我说,如果你没遇到我,或者我没找上你的话,你自己打算怎么做?”
少女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下。
“我会自己在夜里潜入老板娘她家,偷偷把她的头发全剪光。”
她认真的回答道。
“…………”
“先不说你这方法成功率多少,老板娘是绝对不会感谢你的。”
“成功率可是高达三成呢!”
少女踮起脚尖。
“不过……老板娘不谢就不谢吧。”
说到这里,矮小少女低垂下头,似乎有些沮丧。
“所以,即便是七成的死亡率你也要去?”
“……那家老板娘是你什么人?”
钱知轻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为人家拼命。
“什么人也不是啊。”
晏书歪着头看着钱知。
“那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钱知不解的问道,他搞不懂少女的想法。
毕竟如果自己是那种见死则救的人,恐怕活不到现在,早过劳死了。
“因为……反正就是不能让邪祟在梧州城里杀人!”
矮小少女小手松开了钱知的衣角,直视着钱知的双眼一字一句倔强的说道。
“你看,梧州城这么美,这么繁华,要是有了邪祟的传闻……梧州就不是梧州了!”
“…你还真爱这个城市啊。”
钱知语气略带讥讽,一个城市繁华与否怎么就和邪祟扯上了关系。
“那当然了!”
可少女却全然没有听出话中深意,只以为钱知是在夸她,满脸的骄傲。
“梧州,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是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全家最喜欢的地方!”
“为了喜欢的地方去拼命,不是想当然的吗?”
“…………”
来了来了,幼稚老套的发言。
钱知很希望这种情况自己能翻个白眼,可自己做不到。
毕竟自己就连笑这种表情都是练习好久才能做出来的。
可看着少女那一提起梧州便陷入了某种回忆后脸上所洋溢着的幸福的表情,钱知不由一怔。
“你有钱吗?”
钱知突然开口。
“当然有啊,金子,银子,铜钱,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只要你愿意帮我!”
少女忙从自己头上那堆繁重的发饰之间翻找着,随后拔下来了一个个看起来就颜色华丽,价格斐然的东西。
合着那些是货币来着。
“哪有人报价越报越低的……”
钱知不由想起当初那个算命的温大师,人家就很会报价。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温大师帮人算命的具体价格了,但他还是多带了些存款。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知道了早年好心把自己送到孤儿院的中年夫妻姓温而已。
再回头看着那个不断拨弄自己头上那些簪子饰品的小丫头,钱知缓缓开口。
“管我七天饭钱和住处,我就帮你。”
矮小少女闻言顿时高兴地环抱住钱知的胳膊,开怀大笑。
往往老套幼稚的发言,最能套路人心。
……
“喂喂,钱知,你应该不是梧州本地人吧?”
矮小少女手里把玩着钱知的古风“精钢剑”,好奇的问道。
“听出我的口音了?”
“那倒没有,只是你没有梧州人的骄傲。”
“………..”
“哈哈,开玩笑的。”
少女被自己的玩笑话逗得花枝乱颤。
“我怎么就没见你换过表情呢,听说人一直一副表情是会经常倒霉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人们就是因为一直倒霉才总是一个表情的。”
“哦,不过那到没有,因为我一直很幸运。”
矮小少女手捧着脑袋,似乎是因为头上那一堆繁杂发饰太沉重累了的缘故。
“对了,咱们俩交谈这么久了,我只和你说过我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
钱知突然想起来,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莫非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矮小少女却是小脸煞白,双手抱紧自己紧张的看着钱知。
“…………”
“哈哈,开玩笑的啦。”
她再次因为自己的玩笑话笑了半天。
这就是时代的隔阂吗,少女的玩笑让钱知罕见的做到了表情和心情同步。
“我叫晏书,海晏河清,罄竹难书。”
一边说着,少女一边扶正了自己头顶的发饰,用干净明亮的眸子看着钱知。
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什么人才会在介绍自己的名字时会用上罄竹难书这种词。
看着蹲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晏书,钱知觉得这真是个傻丫头。
不是傻丫头,为什么会不顾自己性命的去帮助别人?
“对了,傻……晏书,你知道青面吗?”
钱知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次游戏的名字正是叫作青面,既然青面和梧州城有关,而晏书对梧州城又这么了解,肯定会知道一二吧。
“钱知,你还真不是梧州人啊!”
哪成想在听到钱知的问题后,晏书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万万没有想到的吃惊表情。
“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钱知准备好的话语再次凝噎。
“那这么说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和梧州城以外的人说话诶!”
想到这里,晏书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打住,先告诉我青面到底是什么。”
“听你刚刚那么说,只要是梧州人,都知道青面咯?”
钱知看到晏书的表情,生怕这傻丫头追问起自己外面的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自己又不是真的轻尘界的人,怎么告诉她梧州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子啊,尤其是自己还不想骗这个傻丫头。
“哦。”
晏书闻言乖乖的应答。
“只要是梧州人,哪怕你不知道玉枕器,不知道梧桐司,也不可能不知道青面啊。”
晏书掰着指头认真道。
玉枕器是什么,梧桐司又是什么?
钱知在此拜服梧州导游晏书。
“因为青面就在那边呀。”
这么说着,她突然站起身,用那如玉般的手指遥遥指向远处。
顺着晏书的指尖望去,钱知看到了三个大字。
梧州城。
那里赫然是梧州城其中一座城门。
城门下,威严列阵的兵士正在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