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看啊，有人和她组队了。”
“唉，血月世界，真是什么牛马都有，那样的女人也有人要。”
“奇怪，那人好像只是个黑铁？”
“噗…黑铁也敢来做鬼捕级任务？那我们这些黄金段，岂不是可以做鬼将级任务了？”
有容看向赵桐，只觉得这人很滑稽，像个小丑：
“算了，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吃尾气吧。”
说完，走向住院部大楼。
赵桐和雨衣女孩走到门卫室，发现保安大爷蜷缩在凳子上，黑眼圈拉得老长，低语着：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呀…”
雨衣女孩想找他打听医院的事，却被赵桐拉住胳膊，直接朝医院旁的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通向医院办公楼。
“那个…”
女孩终于说话了：
“不是应该先去住院部吗？所有鬼物都在那边才对。”
她总觉得赵桐这个人有点奇怪，虽然是个黑铁，但笑容却是迷之自信。
赵桐看出雨衣女孩正在打量自己，爽朗笑道：
“这精神病医院这么大，到处都是怪，不用在意走哪条路。”
说完，打起手电，朝前方扫视。
雨衣女孩又忍不住偷看赵桐两眼。
别说，这家伙看上去平平无奇，笑起来还挺帅。
之后，两人沿着墙走，透过蓝色的玻璃，可以看到一楼办公室的天花板。
直管荧光灯在闪烁，透着阴森。
赵桐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把手电扫向别处。
光柱扫过雨衣女孩时，刻意停顿了一下。
赵桐这才发现，女孩的雨衣下面是一条百褶裙，穿着光腿神器，让人直呼腿玩年。
赵桐的反常立马引起女孩的注意，嘟囔道：
“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赵桐忙转移手电，赧然一笑：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赵桐右手的灵活程度异于常人，难得和这么一个腿长音甜的姑娘组队，不偷瞟两眼才是不正常。
雨衣女孩心下嘀咕了一句，长得挺帅，没想到是个lsp，也是醉了。
不过雨衣女孩人挺好，换做别人就该把赵桐踹了，为了转移赵桐的注意力，雨衣女孩直接步入主题，问道：
“你以前看过这家医院的新闻吗？”
赵桐平时都只顾着赚钱，哪有功夫了解这些，于是摇摇头：
“有什么噱头吗？”
女孩的脸色渐渐阴沉，好像话题很惊悚似的：
“副院长陆继先电击病人，导致病人猝死。”
赵桐一愣，心说就这？
“电击病人？这陆继先是雷电法王吗？”
雨衣女孩咳嗽一声，明显有点不高兴：
“这种事情，还是严肃一点的好。”
赵桐点点头，脸上歉意一闪而逝，随后想到什么，笑着问道：
“说到电击，你知道什么是梦的异常吗？”
女孩没想到赵桐会提出这么深邃的话题，有点不知所措，答不上来：
“是什么？”
赵桐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脸色也阴沉下来：
“当人进入梦境或是幻觉当中，哪怕见到的画面再违和，再不可思议，都会把它当成一种常态。”
“也就是说，你的意识被欺骗了。”
雨衣女孩不明所以，但被勾起了好奇心：
“被什么东西欺骗的？”
赵桐刻意把声音拉低：
“异常。”
“所谓的异常，就是你梦见的东西，你从来都没见过。”
“那么，这些根本不存在记忆当中的画面，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雨衣女孩一愣，没想到赵桐居然懂精神学说，于是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转变。
说到这里，赵桐顿了顿，见雨衣女孩一脸亟待，就接着说道：
“它来自你的第二意识，俗称潜意识。这么跟你说吧，科学界对鬼压床的解释，是人在进入深度睡眠之后，神经系统也会进入假寐状态，你也知道，神经系统是大脑和身体之间的传令官，它一旦进入假寐状态，大脑的指令就无法传达给身体，所以人就不能动。”
“但是在我看来，这种说法不太正确。”
雨衣女孩若有所思，然后提出问题：
“鬼压床的科学解释就是这样啊，哪里不正确了？”
赵桐说道：
“根据统计，凡是遇到鬼压床的人，有28%都遇到过‘灵魂出窍’的情况。”
“打个比方，你遇到鬼压床，大脑清醒时，你下意识觉得是被子太厚，压住心脏导致的，于是你通过挣扎，想把被子推开。”
“尽管你看不到，但是你能感觉到，你已经把被子推开了，就在这时，鬼压床解除，你睁开眼才发现，被子还压在胸口，根本没动。”
听到这里，雨衣女孩呆住了，忽然想起自己的亲身经历：
“我好像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我是在挣扎中向佣人求救，并且佣人听见了，还跑来摇晃我，但是当鬼压床解除的时候，我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好家伙，佣人都来了。
果然是奇货可居！
赵桐忙收敛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
“这种情况，就被称之为灵魂出窍，那个被你感觉到的‘求救’，其实不是你在求救，而是潜意识在求救，它想趁你自我意识苏醒之前，逃出这具身体。”
“我刚才说过，你在梦里见到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都是来自潜意识，也就是说，你的潜意识是有记忆的，他是你的第二人格，这个人格十分危险，它每时每刻都在谋划，要如何夺取你的身体。”
“精神病是什么？是人格分裂，意识和潜意识同时占据大脑，如同两个人在抢方向盘，车就会失控。”
“试想一下，潜意识成了身体的第一人格，身体的主人已经不再是你，那么这个时候，你给外界的印象是什么？”
听到这里，雨衣女孩只觉得毛骨悚然：
“会认为我得了抑郁症，或者是精神病…是这样吗？”
赵桐点头，接着又摇头：
“抑郁症是抑郁症，精神病是精神病，不能混为一谈。精神病的病情恶化，就是潜意识导致的，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的时候，这叫初步反常，你会变成两个人，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当潜意识成功抢夺身体之后，你自己的意识会被下压去，潜意识的人格会主导身体，这叫完全反常。”
说着，见雨衣女孩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赵桐就笑了，接着说：
“你自己的意识被‘压下去了’之后，如同被关在一间小黑屋，怎么求救都没人理你，也逃不出去，那种压迫感，无助感，绝望感，是不是细思极恐？”
“所以，业界的雷电法王们普遍认为，重度精神病，就如同陷入了很深的小黑屋，靠自己根本逃不出来。”
“这时就需要给你电疗一下，刺激你的大脑皮层，让储存记忆的神经元清醒过来。”
赵桐说完，点燃一支烟，再次恢复嬉皮笑脸。
雨衣女孩就没那么好受了，被吓得嘴唇发紫，声如蚊呐：
“你说，我们现在身处的阴阳空间，会不会就是一个小黑屋？空间以外，我们是不是躺在精神病医院里，接受着电疗？”
赵桐苦笑：
“你不要想那么深，敢情我是你幻想出来的？”
说着，他马上露出鱼塘管理员的笑容，一把握住雨衣女孩的手：
“你看，我的手是有温度的，不是幻觉。”
雨衣女孩已经进入状态了，没有半点抗拒，感受到赵桐手心的温度，冰凉的小心脏稍稍好受了一些：
“是啊，挺暖和的。”
赵桐露出迷之微笑，抓紧女孩的手。
手感一级棒！
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个是为什么？
诶！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赵桐心里大为满意。
这时，两人手牵手走过一扇窗户，浑然没注意窗户内的帘子抖动了一下。
紧跟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出现在窗户上，身体呈九十度弯曲，瞪着一双血红欲滴的眼睛，目送两人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