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勇来到了偏堂,看到知礼大哥、林慧和小慕在这里,可我注意到,张承义依旧没有现身。
“咦?张承义呢?”
我看着其他人,他们皆都说没有看到看到张承义。
我看了看梁勇,眼神里尽是担忧。
梁勇也看向我,但是却有些不太高兴。
“怎么?你很担心他?”
这点我没法否认,只是因为我跟张承义的关系有些奇妙,他从小一直欺负我,手段一点都不比一些刑讯逼供的特工差,但是又会在之后有主动找我道歉,这让我很纳闷,一个霸凌他人的家伙,会因为自己下手重又来道歉?然后又继续欺负?
我一直对这头老虎的感情很是复杂,但直到一次来到了他家,才知道了一切的根源。
那是是初三毕业的假期,我正要去看望梁勇他们,再去梁勇家的路上必定会经过张承义家,那是一个外观看起来很是老旧的多层楼房,单元门上贴满广告,都有些快要掉了下来。我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看到张承义一个人坐在门口,捂着自己的头。
我有些担心,虽然他真的很混蛋,但我不是混蛋,我很难做到见死不救。
良心促使我前往他的身边,他在我即将来到他身边时抬起头,我看到了他的头在流血,而且身上还有着新伤痕,我惊在那里。
“看什么!老子就算挂了彩,也不是你这个小狗能欺负的!滚!”
他的声音很大,而且很粗鲁,但是有很矛盾的是,他的眼泪在双眼间流淌。
“你……受伤了……我想帮你。”
我有些胆怯,因为我看到他的爪子握成了拳,常年见那玩意儿我都有些下意识恐惧了。
“我不需要!滚!啊……”
他刚说完,就因疼痛喊了出来,我直接过去扶起他,但是他却一直在挣扎,我和他磨了半天,直到他的伤口再次流出大量血,他才有些害怕,我趁机说服他如果在不去包扎的话,就在没机会了。
我把他带回我家,爸爸看到了他的伤口,第一时间就把家里的医疗包拿过来,处理着他的伤口。
他在那之后便不再欺负我,但也只是不在打我而已,更奇怪的是他甚至有时会在傍晚放学时,来我家住,我敢开始还会有些抵触,但在他说他回家就会被他的父亲毒打后,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爸爸也不反对他经常来我家,甚至有饭菜还会邀请他吃,我每次看他吃饭都会有些哭笑不得,那些饭菜在刚上桌后,不到几分钟就会被他解决掉一半,就像一直没好好吃过那些东西。
后来听别得人说,他父亲是个赌鬼,还情绪不好,经常乱发脾气,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五年便抛弃了他和他父亲,他一直记恨着,在日后的生活中,他父亲心情好时对他不管不顾,心情差的时候就会打他,他只能受着。
我不太了解虎族的习俗,只知道虎族都有些大男子主义,虽然雌虎也很厉害,但是她们都会在结婚后主要照顾家庭,放弃工作,让雄虎去工作养家,这点我一直很难理解,毕竟我们狼族对家里的分工都是按能力,最厉害的在外养家,不管男女,稍次的就在内持家,也不分男女。
我家就是妈妈比爸爸厉害,妈妈的工作是要管理一堆人,不厉害不行,但是爸爸就要柔和些他是一个在家里就能工作的平面设计师,所以就经常在家照顾我们所有人的生活起居。
“阿诚?你又在发呆了?”
梁勇的话将我拉回现实,我经常会这样,想着想着就想出一堆事情,即使是些看起来没有关联的事情。
“啊,没有,只是在想……张承义会去哪里?”
“我知道,你担心他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对,所以有些担心他应该正常吧?”
梁勇笑了笑,皱起眉毛,看架势是又要调侃我的样子,但是却没有:
“阿诚你一直都这样,考虑别人为先。”
“你不也是吗?”
我微笑着看向他,似乎忘了周围还有别人。
“咳咳,那个,我好想知道了那家伙在哪里了。”
林慧打断了我俩的对视,我和梁勇也反应过来我们似乎有些越线了。
林慧拿着手机看着我们,随后将信息发到了群里,我看了眼手机,是一个截图。
上面是张承义和那个龟大叔的聊天记录,我有些困惑,为什么林慧会有这个。
“别看我,我有时就会搞些黑客技术来玩玩,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只是我的专业需要这技术。”
林慧看了眼周围人,除了小慕在那用羡慕的眼神外,我和知礼大哥还有梁勇都有些战栗。
“唉……还不如不解释……”
林慧翻个白眼,边说着边继续摆弄着手机。
“那头老虎要自己一人离开,但是龟大叔要坐地起价,所以那家伙跟他吵了起来,我手机在这里的无线信号不太稳定,所以现在才弄好这个。”
“啊?他为什么要走啊?我们才刚来到这里?不会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吧?”
小慕的语气中充满惊讶,但他的小长耳朵又随后耷拉下来,看起来又有些失望。
“没事的,小慕,承义只是有些不太会和别人相处。”
知礼大哥的安慰总是那么有力量,而且也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冒犯。
“我去找他吧,他应该会听我的话的……”
“不行!他这会儿估计还在气头上,我去和他聊聊。”
我回头看向梁勇,我有些疑惑,而且还很不服气,为什么这种事也要帮我,明明我更擅长。
“他更听我的,你去的话估计又会和他打起来的。”
“你不放心我?”
我不太想和梁勇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先得去找张承义。
“那一块儿去吧,记住!别搞事情。”
梁勇耸了耸肩,给我挤出了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
我告别了其他人,和梁勇一起去湖岸边找张承义,走过走廊,我总觉得气氛一直都很不对劲儿,因为太安静了,连我的心跳声都能在这里回荡。
直到路过那个走廊,我才松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外界,寻找着张承义的身影,在一旁的梁勇也帮我找着。
“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走近的啊?”
我此时感觉有些不对,梁勇的语气中很平静,但是直觉告诉我,以下的回答不能马虎。
“就在那次帮助他后,你记得的,我和你说过。”
“哦……”
我不喜欢,但是我每次都会不自主地去想象下一秒钟的画面,以及会发生的事,这是从小就有的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习惯。
我刚刚的回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希望他和张承义之间不会又吵起来。
“骗子……”
“你一直在骗别人……”
又来,这个可恶的声音!
“阿诚!他在那里!”
梁勇将我从声音的折磨中带回,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之间张承义在湖边支着小船,准备划向对岸。
“喂!你要去哪?回来!”
我大声喊向张承义,他只是回头看了看我,但是又看到了梁勇,便头也不回地划船离开了。
我和梁勇跑向他原本所在的地方,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他和小船的身影逐渐被白雾吞没,消失在漫无边际的湖面上,我在码头上望来望去,心里一股恨铁不成钢,他又一次让人担心,又一次让大家为他操心。
“他走远了,应该吧?”
“阿诚,没事的,你尽力了……”
确实,但是那种不甘还是涌上心头,我望向远方,突然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向我们漂来,我有些讶异,使劲地望向远方。
身影逐渐清晰,是张承义!
但是他好像也有些讶异,他又调转了方向,将船开走,然后又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在……干什么?”
梁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着,我却丝毫没有一点打趣的心思,因为不知为何,我的胸口一直有股压抑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最后张承义反复了好几次后,终于回到了我们身边,他下船的那一刻,我看到他蓝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快要被他瞪出来,而且他的手不停地在抖,他的胡须和嘴巴也在跟着颤抖。
最后我和梁勇都从他那颤抖的嘴里听到里一句瘆人的话语:
“我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