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明越先生应该知道，或许也只有先生知道迷雾中除了怪物究竟还藏着什么。
他现在只能看着逐光发呆，心中数着数判断自己来到地面多久了。而且注射了药剂后他的身体已经异于常人，大约三天居然还未感觉到丝毫疲惫，或许现在自己连算不算是人都说不清了。
“那只麋鹿已经死了。”
夏言愣神时，耳边传来明越先生的声音，仔细想来迷路身上生长了那么多逐光，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应该感到开心，但至少他们的付出是有收获的，这样心里也能宽慰许多。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逐光到底是依靠什么成长的？\”
其实他早已看出来地下的逐光已经开始衰败了，那些发黄的枝叶，似乎只在人们未曾注意到时，悄然掉落。他本以为是正常的新陈代谢，但最近枯黄的枝叶变多了……
对于夏言的疑惑，明越并不觉得奇怪，其实以前于欣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他的回答是生命。
如今他有了更清晰的答案。
“在神降之前，你应该接触过恐怖电影吧，里面的各种超自然现象是由人的灵魂引起的。人究竟有没有灵魂，或许很久以后才会有答案。
假设存在，那么逐光成长所需的养料就是链接灵魂与肉体之间的物质。我称其为源质。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灵魂及其承载形式都是在源质中诞生的？”
夏言怔了怔，明越先生给出的答案似乎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但简单的理解起来，逐光的成长确实需要生命。
但眼前的逐光，吸收的却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迷雾。
“那么迷雾就是源质？那我们直接把迷雾导入地下，等到逐光完全成长好再回到地面不是会更好？“
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自己都能想到，明月先生怎么可能想不到。
果然，明越轻咳一声，“首先迷雾不是源质，只是其中存在源质，另外将迷雾导入地下，其实仍是将地下与地面连接，但那些怪物若是感受到如此庞大的人的气息，不出片刻，整个地下世界都会荡然无存。”
“另外，我想说的是，我们来到地面的出口，其实可以理解为一道空间裂缝。裂缝所在的空间完全隔绝了地面与地下，地下之城和地面相距很远很远。”
夏言有了更多的疑惑，但他知道问的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而明越先生显然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解答他略显痴傻的问题上。
明越似乎觉得应该让他知道些什么，”那些怪物本就是那些所谓的神留下的清理人类的工具。但不知是猫戏老鼠，还是他们的伪善，人数不够的话只会引来最低级的怪物，就像那只麋鹿没什么攻击能力。\”
虽然那只麋鹿的攻击能力并不强，却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牺牲了两人……
而大约一人粗的逐光还需要成长，否则单是那只麋鹿，只需一脚，他们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碎。
“那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逐光慢慢成长？”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明越的话音刚落，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过来了，逐光枝叶摇晃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在这片大陆上，引起了地震几乎让人站不住脚。除了那只麋鹿，夏言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
果然此时它身上萦绕着幽光，走近才发现它已是通体绿色。
“现在我们有了最基本的防御手段。”
明越看着眼前的麋鹿，忍不住上去摸了摸，似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显得有些好奇。似是感受到了夏言的目光，他又连忙抽回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再等一会，等他们适应了身体，你可以去往那里的城区，去看看我们还要对付什么。”
明越指向远处，那里灰蒙蒙的迷雾中，似乎缠绕着几缕血色。
“无数的怪物盘踞在那？”
他知道曾经的城市如今或许会是怪物横行的局面，但明月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回答。
“那里住着许多人。“
明越递给了他一块类似怀表的电子表，上面标着：日，08：32.
”现在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灰蒙蒙的状态，日代表的是白天，月代表着夜晚，等到怀表上显示22：00时下一秒便是入夜了，而06:00时，下一秒便是白天。\”
\”或许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但那座城市的时间是这样严格划分的。入夜，那里和白天截然不同。\”
明越的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
又过了不久，众人已经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居然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衣服早已崩碎了，见此明月驱使着逐光，做出了完全合身的衣服递给了他们。夏言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随之而来的却是明越先生的问题。
”如今的世界仍旧遵循着守恒的原则，你想想，若是造出一颗核弹，眼前的逐光会怎样？“
夏言没有回答，因为他并不清楚，但明越也没有想要解答的意思，只能不了了之。
……
明越随手指向一人，”你陪着夏言去那里看看吧，记住，保护好自己，而且一定要在入夜前离开那里。“
那人欣然应下，还有一人表示要跟着去。
“那好吧，你们两以及……“
还有人反应过来，却被明越一一驳回了，也是逐光这里，虽然有那麋鹿在，但仍需要他们。他们随即想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便放弃了。
那两人化成怪物，载着夏言一路向那里疾驰而去，路上传来了某种生物的叫声，很轻很轻，不知是从多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却引得人脑海中一阵刺痛，夏言感觉一股凉意只从脚底串上后脑。
他们不敢多想，只好加快了速度，好在那种怪物似乎没发现他们，同时越是靠近那座城市，迷雾中的血色越是浓厚。
而在抵达那座城市时，却看到围着城市的那条路隔绝了雾气，道路两旁泾渭分明，城市里的景象倒给人一种欣欣向荣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