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去取这云灵芝？”崇森指着木桌上的布袋问道。
“是偷吧……”九渊小声嘟囔，却是不敢说出口。
“不知道……”
“那你可知什么是炼药术？”
“额……不知道……”九渊摆摆手无奈道。
“你……真是个乡村野夫，什么都不懂！”
“唉……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无太多用处，你只需按我的要求完成任务，我就让木练教你修炼，如何？”
“呵……我哪儿敢说不呢，到底要我做什么，您直接说就是。”九渊撇了撇嘴。
“兰城有一炼药大家，姓陆，炼药实力不低于大师级，我需要你这样做……”
崇森详细说出了任务，九渊听了几句就已明白，这是又让他去干坑蒙拐骗之事了。
“懂了没？”
“额……大概了解，您是让我混入陆家，去偷他家的炼药秘方？”
“嗯，差不多，但不是偷，是借阅。”
“你只需把你看到的内容抄写下来，不单是他家的药品典籍，若是能抄下他炼药笔记手稿之类的，那自然更好了。”
“呵……这老头，真有意思，剽窃人家东西还死要面子。”九渊心中暗笑，当然，脸上的表情还是严肃的。
“可是……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想混进去恐怕不太容易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安排好，你只需隔几天，把你得到的东西带出来，交给木练便可。”
崇森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他只是等待一个适合的人出现。
“行，我干，事成之后你别赖账就行！”
九渊想了想，这任务好像也不是特别危险，就算被逮到，大不了被打一顿，他自认卖惨的演技还是可以的，说不定遇上心软的还能放他一马。
“那你先回去吧，我和木练还有事要谈。”崇森说完，转身坐回蒲团上。
九渊忘了一眼木练，后者示意他先走，也不好在说什么，这个男人他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救过他好多次。
“行，那你们师徒俩慢慢聊，我先溜了。”
“嘿嘿，借个光可以吧，外面的通道太黑了。”
九渊不好意思笑道，还没等崇森同意就从墙壁上扒下一支火把，飞快地跑走了。
山洞内，只剩下师徒俩，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各自闭目沉思。
良久，还是木练先开口，有些忧虑道：
“老师，您真的决定让他去做这件事？”
“时间紧迫，目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崇森微微张开双目，眼角皱纹叠起，眼神却是光亮。
“现在陆家有那个人在，别说九渊，连我也远远不及，若是出了纰漏，怕是难逃死劫。”
木练神色凝重，说起陆家那位高手，平时在九渊面前神情自若的他，此时也有些惶恐。
“怎么，你同情他？”崇森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带着质问的语气道。
“并不是，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性子不错，也有些天赋，就这么折了，可惜了……”
说着这些，心里却是没底，因为他知道这些不足以说服老头。
“天赋……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崇森听闻木练所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天赋!谁没有天赋？你没有天赋？我没有天赋吗？你父母没有天赋吗？！”
“有天赋又如何，你看看我们今天都是什么下场，你父母惨死他人之手，我是亲眼所见，而我，练毒失手，导致皮肤见光腐烂，只能永远得躲藏在这阴暗的石洞里！”
“为何贵家子弟，资质平平能日进千里，而天赋异禀的你，年近三十还停留在这个层次，是你不够努力吗？！”
“不！我们差的不是天赋！不是努力！我们差的是人家用丹药堆砌起来的根基，用药浴泡出来的体魄！”
崇森几乎是全程情绪激动地说起这些，从他的语气便能听出他心中的那种悲愤与不甘，过了一会，才缓和下来，对着木练语重心长道:
“练儿，我曾答应过你父母，定要将你培养成才，即使不能帮他们报仇雪恨，也要保你一生无忧。”
“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不配拥有同情心，我们只需要同情自己，明白吗！？”
崇森眼盯着木练，他心知自己的这个徒弟心肠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仇家的追杀还未停止，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里生活吧。
唯有实力，才是存活的依仗！
“师父，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
“好了，别说了！”崇森打断了他。
“我的身体日渐消弱，若能在临死之前帮你炼制成七重丹，也算无愧于你父母的托付了！”
崇森罢了罢手，显得有些疲惫。
“师傅，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眼前的恩师，一瞬间仿佛又衰老了不少，木练心中也是难受，他寻过许多解毒的方法，可惜困难远超他的能力。
“你若真的盼我好起来，那件事就让九渊去做，那也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崇森盯着台上的云灵芝，心有所思。
“我明白了，师傅，我会配合他，尽力完成这件事！”
父母的面容又从木练眼前划过，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此时再优柔寡断，如何对得起逝去的双亲呢？
“话虽如此，此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九渊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太滑头，你回去好好提醒他一下，免得到时节外生枝。”
“我知道，那我也先走了，您注意休息。”
木练向着老头微微行礼，随后转身而去。
“九渊……他能完成这个任务吗？”他心里没底，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总觉得九渊身上透露出一种奇怪的神秘感，说不上是好是坏，可以确定的是：
他不是一般人！
走到入口的破旧屋子，木练一眼便看到了九渊的背影，蹲在门旁，左手举着火把，右手则拿着一根木枝，在地上不知划拉着什么。
“九渊，你怎么还在这？”他走了过去，问道。
“诶，哥，你可出来了，我真快无聊死了！”
九渊发现木练在身后，连忙扔掉手里的树枝，站了起来。
他在这里已经发呆快一个小时了，只有地球人才能体会到，一个小时没事做却没手机玩是什么感觉，空虚二字都不够形容。
“走吧，回去休息。”
木练知道九渊等着自己，肯定是因为不敢走郊外的夜路，他也不说破，推门出去，后面的那位见状赶紧也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平时住在榕城的一处别院里，条件可比这里好太多了，折腾了一晚上，九渊现在无比怀念他那张硬板床，恨不得把自己钉在床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