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熄灭，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笔直地停在了诊所门口。
不过第一时间并没有人走下车。
坐在大堂里的云墨霆隐约能察觉到，来人就是为了楼上的臭小子。
透过车窗，卫素素望着眼前略显萧瑟的诊所。
说是萧瑟，一点不为过。
就连霓虹灯招牌都一下亮，一下不亮。
她很清楚诊所里面的人是谁。
“小姐，到了。”
司机年叔给她父亲开了半辈子的车，现在又轮到她了。
五年了，这个消失了五年的人又回来了。
半年前，云墨霆被云州中心医院推举成为云州十佳青年医生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又回来了。
据她所知，这个诊所是他开的，但是生意并不怎么样。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他。
收敛了心神，卫素素下了车。
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推开门的一刹那，云墨霆觉得卫素素真的要比照片上好看。
“看诊吗？来早了。”
云墨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
“我知道，还有半个小时。”
卫素素看着诊桌上的老人机，心想他过得还真是拮据。
“你很熟悉这里？”
云墨霆敢肯定卫素素在暗中调查过自己。
要不然的话，一个堂堂卫氏制药的总裁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小诊所的开诊时间。
卫素素微微一愣，顿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于是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抱歉，我儿子调皮，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如果没有齐大军的电话，云墨霆或许还有些怀疑。
“他很厉害，长得跟我小时候真的很像。”
云墨霆没有否认卫可可的存在，挑着眉说道。
他想要一个解释。
卫素素一脸平静，淡淡地说道：“是吗？大概小孩都长得差不多吧。”
云墨霆没有急着戳穿，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漂亮，气质卓越，气场强大的女人。
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响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洗完了，现在不臭了，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卫可可看见了卫素素，被吓了一哆嗦，手脚并用地往楼上跑去。
看见儿子，卫素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但是给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卫素素愤怒地喊道：“臭小子，你给老娘下来！”
过了许久，楼上传来一个倔强的声音。
“我不！别人都有爸爸，你不来找爸爸，我自己找！”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了卫素素的心里。
这五年来，除了苦苦支撑着卫氏制药，卫素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要不是有卫可可的存在，也许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可，乖，你长大了，懂事了，要知道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她养了卫可可五年，但是从来没有遇到小孩子这样的倔脾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他。
“他不是别人，他是可可的爸爸，可可也是有爸爸的孩子了。”
说着卫可可一个人独自坐在楼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卫素素听见儿子凄惨的哭声，心疼得揪了起来。
可是为了尽快带着儿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狠下心来，说道：“你不要为难别人，他不是你爸爸，听懂了吗？”
“我不！他就是，他就是，我在你电脑里。。。”
“闭嘴！”
卫素素害怕他继续说下去，大声呵责，打断了儿子的说话。
“你马上给我下来，回家！”
云墨霆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出三娘教子的戏码。
根据齐大军给的鉴定结果，他能确定卫可可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孩子的母亲是不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并不能确认。
感受到男人像刀子一样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看，卫素素心里有些发毛。
她不清楚云墨霆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
本来就心虚地她尽量避免着与他对视，心想着此地不宜久留。
等了片刻，不见楼上有动静。
卫素素皱了皱眉头，再次说道：“好，你不下来是吧？我走了，以后你都不要回家。”
说完转身真的往诊所门口走去。
咚咚咚。。。
爸爸诚可贵，妈妈价更高。
只见卫可可快速飞身跑了下来，一把抱着卫素素的大腿，眼泪鼻涕都擦在了她的裤腿上。
卫素素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心想着老娘在这个臭小子心里还是很有份量的。
“妈妈，你看看他真的是爸爸，别人都有爸爸，可可也想要爸爸。”
卫可可再次耍起了无赖。
卫素素黑着脸，转过身一把抱起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云墨霆说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
在一旁默默看了半天戏的云墨霆突然说道。
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卫素素懊恼地闭上了眼，咬牙切齿，内心十分崩溃。
心里突然想起一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当年她怎么就昏了头，听从了闺蜜的建议，选中了云墨霆的精子。
强行收敛了心神，卫素素转身笑道：“再次抱歉，我儿子太调皮了，如果有什么误会，还请多多包涵。”
云墨霆从诊椅上站了起来，气场强大的一步一步朝着卫素素走了过去。
此刻卫素素紧抱着还在抽泣不止的儿子，异常警惕看着冷酷的男人慢慢靠近自己，不由退了两步，紧张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哪里还有一点纵横商场女强人的样子，完完全全一副小女人姿态。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连彼此的气息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云墨霆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很怕我？为什么？”
卫素素脸陡然一红，眼神游离，闪躲，无语伦次地说道：“有。。。有吗？没有吧。你这个人好奇怪哦，我怎么会。。。”
“他爸爸是谁？”
云墨霆冷不丁地问道。
卫素素心里一慌，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爸爸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小孩子胡闹的事，你还当真啦。”
云墨霆冷笑了一声，说道：“有个东西很有意思？你想不想看看？”
说着转身走到诊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里泛黄的老照片。
看着非常有年代感的老照片里，居然是跟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卫素素心态崩了，欲哭无泪。
在内心深处哀嚎着：“这基因也太强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