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草在吃着香喷喷的兔肉时,林屠户家也开饭了。
林屠户家住的虽然也是瓦房,可他家的墙面里面砌的是泥砖,而且是个四合院,一共五六间屋,这在大沥村属于豪宅了。
农村人吃饭不讲究,这一带又不是特别重男轻女,所以吃饭都是一张桌子上吃。
林家是屠户,林父和大哥林志远每天都去帮人杀猪杀牛,不但有报酬,还可以顺一些牛杂猪杂回来。
所以林家是顿顿有荤腥,再加上二哥林志清经营米铺,他们家每天都能吃上杂粮饭。
吃着吃着,就提到了林百草。
林志远问林志清:“四妹今天怎么突然找你要米来了?”
林志清向来有点心疼林百草,便道:“她没有找我要米,是想跟我买两斤米。”
林志远摇摇头:“她哪里来的钱?还不是仗着你一直护着她,想白吃。”
林志清不同意:“她要是想白吃,从一开始被赶出去就会来求我了,可她从来没有求过我,我听说她在那破房子里面吃的一直是野菜和蘑菇。”
听到二人的话,林梦秋顿时警惕起来,本来想抢最后一块炒猪肝吃的,但听着就忘了。
林百草有钱了?哪里来的钱?
老三林志祥想起了什么,便道:“会不会是拿野鸡去镇上换的钱?今天一早我和家轩就看到她拎着一只野鸡去镇上了。”
林父不由地问:“但她是从哪里得来的野鸡?”
说到这,众人都面面相觑。
林梦秋就道:“会不会……是谭老四他们给她的?爹,谭老四那伙人不可能白给她鸡吧?姐姐会不会是拿什么跟他们交换了?”
提到谭老四,林父不禁“啪”地一声摔下筷子:“这林百草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自己不要名声了,还要把我们家的名声也搭进去!”
林志清不太相信,就问林梦秋:“五妹,你是在哪里看到百草和谭老四他们在一起的?”
“在河边啊,瘦猴和鼻涕七、谭大虫他们都在。”林梦秋最擅长说话说一半。
林志清又问:“那你看到他们把野鸡给她了?”
“野鸡倒是没有见着,可如果野鸡不是谭阿四给她的,那是谁给的?难不成是她自己上山打的?”
林梦秋说完,又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如今弄成这样,也都是怪我,要不是因为她恨我……也不会被赶出去了。”
林父一听就怒冲冲地道:“跟你没关系,要怪就怪百草实在太贱了,明儿我碰到她定要训她一通。”
林志清提醒林父:“可是,四妹今天在镇上就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了,爹的话恐怕她也不会听了。”
“哼,她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她还姓着林呢,除非她不姓这个姓!”
一直低头吃饭的林母见林父这么生气,不由地劝他:“他爹,你就少说两句吧,别气坏了身子,这样吧,我去找那丫头问问清楚。”
……
林百草吃完饭就用镇上买回来的铁锅烧了热水,再用热水擦了身子、又泡了脚。
刚把洗脚水往屋外一泼,就听到“啊呀”的一声。
林百草不由地怔了怔,就看见一个被洗脚水泼了满头满身的妇人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多久,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谁啊?”林百草怒问。
妇人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拨开,接着就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的脸,她同样怒道:“你这死丫头,我是你娘!”
原来是林母王氏,闺名叫王桂花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王桂花任劳任怨,就是没有什么主见,家里的男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你来做什么?”
“我……”王桂花性子软弱,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听说你和谭阿四混在一起了,他还给了你一只鸡,是不是啊?百草,你怎么能要他的鸡呢?他是什么德性,你要是收了他的鸡,他……他定会占你的便宜啊。”
林百草又问:“是谁跟你说我的鸡是谭阿四给的?林梦秋吗?”
“她说昨天早上看到你和他在河边玩了,难道不是吗?”
林百草冷笑一声:“你们这一家子还真是奇怪,一个两个全都听林梦秋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 话只说一遍,我没有和谭阿四混在一起,昨天是他那伙人想非礼我,把我逼得跳河了。你们不关心女儿的生死,倒是挺注重名节啊。
还有,我的鸡不是谭阿四给的,是一山哥给的,我在山里救过他,他想要报答我,不信你就去问问一山哥好了。”
说罢,林百草再把那扇木门“呯”一声关上。
王桂花吃了个闭门羹,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为了证实林百草说的话,她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王一山家里。
……
“什么?她的野鸡是一山哥给的?”
林家,林父听了王桂花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一山是村里的猎户,打猎技术菜得很,自己都经常打不到猎物,怎么还给林百草一只鸡了?
王桂花就将林百草救过一山的事都说了,说罢,再叹了一口气:“百草还说,她也没有跟谭阿四那伙人混一起,是他们昨天想非礼她,她还、还跳河了。”
听到王桂花这样说,林父的脸色这才缓了一下。
家里其他人也都在,老二林志清就道:“我就觉得四妹不是那样的人。”
老三林志祥道:“那难道是五妹看错了?可五妹不是亲眼看到的吗?”
众人就都看向林梦秋。
林梦秋虽然心虚,可她表面上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那只鸡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就是看到她和谭阿四在一起,所以就猜是谭阿四给的,我也是担心她啊。再说,我昨天是隔着河看到他们的,当时我不知道谭阿四是想非礼姐姐,要是我知道是非礼,我肯定会喊人的,虽然姐姐恨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侮辱啊。”
林父连忙道:“没有被非礼就好,谭阿四这伙人真是越来越过份了,明天我见着他,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林志清道:“谭阿四那伙人最是无赖,除非把他打死了,不然他们还是死性不改的,可我们又不可能把他打死。”
“那也要警告一下,给他一点颜色!”
“……”众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如何教训谭阿四上面了,似乎忘了林百草被欺负的事了。
林梦秋在这时悄悄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