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是真实的吗？”
从亲爹的病房出来，林跃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萦绕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
关芸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林跃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倘若不是自己好运，一上车就碰到了熊磊这样的热心老玩家，恐怕是还没搞清楚游戏规则，就没命了。
“那我们这一批人……”
“你们这一批，通过游戏的，只有两个。”关芸似乎是轻叹了口气，随后又接着道，“不过也算不错了。”
“没有通过游戏的人会怎么样？”
关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示意他跟着自己。
电梯离开了阳光明媚的11楼，持续地往下走着。
经过大厅1层，还在不断往下。
直到所有的暖光和生气都消失，电梯才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负8层。
“跟我来吧。”
说着，关芸便走出了电梯。
她那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
大概是因为刚从游戏里出来不久，林跃的神经依旧很是紧绷，听着这脚步声，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悸。
这地下8层，看上去也像是病房。
只不过，这里所有的房间，朝外的那堵墙都是由透明的玻璃制成的。
也就是说，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病人。
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看上去毫无生气。
唯有那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波纹，还在努力地证明着他们依旧活着的信息。
林跃虽然跟那些人没什么太多的交情，大部分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可一想到自己差一点也要躺在这儿，生死难料，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没有通过游戏，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吗？”
关芸摇了摇头，回答道：“还是有机会醒过来的。”
林跃见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满腔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
“你们这是诈骗！是残害人命！我要报警！”
“报警？我们可是签过协议的。”说着，关芸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
林跃认得，这就是在进行游戏测试前，T集团让他们签的自愿参与测试的协议。
上面表明了他们知晓该游戏测试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其中就包括了不可逆的精神创伤。
“你们协议上写的，可是T集团自主研发的意识接入游戏测试，跟这劳什子死亡游戏完全是两码事。这协议有个狗屁的法律效益。”
“哦？那你要报警的话，要怎么跟警察说呢？”关芸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戏谑的神情，“你要说被我们胁迫参加了一个真人版的死亡游戏吗？里面有鬼？”
林跃紧咬着嘴唇，没有应声。
单看这病房内的病人数目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T集团的第一批受害者。
而T集团敢这样持续吸引人进入这死亡游戏，肯定也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给扳倒？
“你也不必如此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死亡游戏本来就是你们的宿命，无论有没有T集团，你们都得进去参加游戏。 ”
“这个死亡游戏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终于肯好好听我说话了。”关芸似乎是舒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死亡游戏，既是你命中的劫数，也是你新生的契机。”
没有人知道死亡游戏是由哪个势力或是组织创建的。
也没有人知道它是从何时何地开始的。
它就这样，忽然降临于人世，以一个个惊悚恐怖的游戏，不断地掠夺着不幸被选中之人的生命。
或者说是，灵魂。
每一个被选中的人，都会进入到一个长廊中，推开游戏的大门。
从一级游戏，到二级，三级……必须一直持续玩下去。
没有人知道这游戏总共有多少级。
而目前游戏圈内可查询到的最高记录，是54级。
第一次游戏失败，参与者的身体将会进入到沉睡状态。
据专家猜测，是游戏世界将他们的思维意识拘禁在了其中，令他们无法逃脱。
从生理上，便是成为了植物人。
“那你为什么说他们还有机会醒过来？”
林跃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植物人是脑死亡状态，历经多年清醒过来，怕是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桥段。
“这就是我要着重介绍的第二点，死亡游戏，会是你们新生的契机。只要从游戏中活着出来，一切疾病，伤势都能够痊愈。”
说着，她便伸手指了指林跃的右手臂。
“你前几天打球，手臂划了个大口子，你看看现在还在吗？”
林跃闻言，顿时抬高了声音：“你们监视我？”
“我说了，不是T集团选择的你，而是死亡游戏选择的你。我们监视你，也是为了帮助你。”
林跃显然不会信她这番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的鬼话。
他小心翼翼地撩起右手臂的袖子，发现上面那道伤口果然是不见了。
皮肤平整光洁，竟是连一道疤都没有留下。
“现在相信了吧？”
林跃苦笑了一声，应道：“从发布游戏测试的奖金，到跟踪观察我，再到接我父亲进美仁医院……你们T集团把每一步都规划好了，我除了跟你们合作，别无他选，不是吗？”
听到他这样说，关芸显然很是高兴。
“我刚刚也说了，就算没有我们，你迟早也会进死亡游戏的。现在有了我们的帮助，相信你一定能够更快地适应游戏。”
“你们呢？不会白白地给我提供帮助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从游戏世界中获得的道具，优先卖给我们。”
道具？
林跃想起了自己在雨夜巴士中获得的一袋子柿饼，又一次尝试在脑海中召唤了一下游戏商城。
依旧毫无反应。
难道这游戏商城只能在游戏中开启？
关芸并没有注意到林跃疑惑的表情，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刚从一级游戏中出来，可能还没遇到。但其实在死亡游戏中，存在着很多可以被拾取或是奖励的道具。
这些道具，除了在游戏中能发挥出关键的作用，有些还可以在现实生活中使用。价值很高。”
“道具，不是只能在游戏中打开吗？”
关芸闻言，眼睛一亮：“你在游戏里碰到道具了？”
“嗯。”林跃含糊着答道，“我们那场游戏里面有个老玩家，我看他带了道具。”
“一级游戏里出现老玩家？那应该是去带人过游戏的。”
“带人过游戏？”
关芸解释道：“我说过的，只要从游戏中活着出来，一切疾病，伤势都能够痊愈。对于你来说，死亡游戏可能是个厄运诅咒，可对于那些早已时日无多的人来说，这就是他们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
林跃想起那熊磊在巴士车上对胖子提出150万时不屑一顾的神情，忙问关芸：“带人过游戏，收费很高吗？”
“怎么？你也想做这生意？”
“就是问问……问问……”林跃心虚地挠了挠头。
“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到能接生意的水平。等到以后你够格了，欢迎随时通过我们T集团的平台来接生意哦。”
说着，关芸便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不得不说，T集团在训练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两把刷子。
这个叫关芸的女人，一开始以极大的热情来讨好他，后来又通过他父亲的病，展现出了T集团对于他的诚意，以及，他们背后那极其庞大的势力。
再加以适当的威胁。
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强悍的人，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套路。
林跃就这样，无可选择地，暂时成为了T集团的一员。
据关芸说，初级游戏的时间间隔一般是在15天左右，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多了解一些关于死亡游戏的事。
她还给了林跃一个网址，说是由T集团和S集团共同开发管理的论坛，基本上聚集了全世界死亡游戏的玩家。
“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当然。您永远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