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是不是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恩……看到过……吧。”
陈续被连半仙一问，自己也不敢确定当晚看到到底是什么。
也许真的是鬼？
“你我也算有缘。老夫把这个赠与你，拿去吧。”
说着连半仙回到四方桌里，捣鼓了老半天，取出两个瓶子递给陈续，继续说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此物可做防身之用。”
这是？
陈醋和白醋？
瓶口处还分别贴着一层封条。
“待到危险时，揭开瓶口的封条即可。寻常的不净之物，便可轻松解决。”
真有这么神奇？
陈续半信半疑的接过两瓶醋，谢过连半仙，继续朝着北口街走去。
一路上四个瓶子在陈续手中叮叮咣咣，有童子尿、有陈醋白醋。
陈续心下踏实许多，就算在十八涮锅店内真遇到危险，有这四瓶宝贝傍身，起码能全身而退。
兜兜转转走了几条街，走了大概40分钟，陈续终于来到当时的事发地——北口街。
北口街属于乐寿镇的老街区，平日里人烟稀少，偶尔几个路人也是匆匆忙忙，只把北口街当成路去赶。
陈续走在街上，感觉一切如常，虽然天色阴沉昏暗，但是并没有什么阴森恐怖的感觉，这让陈续多了几分自信，也多了几分狐疑。
难道真是当晚自己喝多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巧合？
不知不觉间，陈续来到了当时的三层小楼楼下。
正如李勺所说，这里一看就荒废很多年了。
破败的杂草长满台阶，就连大门都歪歪扭扭，感觉手指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倒下。
“小伙子，你是在找人吗？”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陈续身后传来，吓了陈续一跳。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小老头站在自己身后。
“大爷，你住在附近吗？”
陈续打听道。
“恩，土生土长的坐地户。”
“哦。那和你打听个小店。你知道十八涮锅吗？”
小老头原本不大眼睛，突然瞪得溜圆，沙哑道：“十八涮锅？你打听它做甚？”
陈续一听有戏，继续道：“我有个朋友，特别爱吃他家的涮羊肉，这不，又馋了，让我来踩踩点，看看这店还开不。”
“探店主播？”小老头上下打量着陈续，“你朋友得半截身子入土了吧？”
“此话……怎讲？”
“十八涮锅，那是几十年前的店喽。吃过他家的涮羊肉，现在没有50岁，也得40大几了。我说半截身子入土，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
陈续顿感不妙，因为十八涮锅确实存在过！
也就是自己当晚所见，一定藏着更深的秘密。
旋即继续问道：“大爷，涮锅店的老板，你认识吗？”
“老板？那个怪人吗？倒是知道一二。”
小老头轻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他是外来户。听说是他妻子过世后，思念成疾，什么都记不得了，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
妻子过世？忘了自己的名字？
陈续脑海中归纳着信息。
当晚看到的两个灵位，一个是爱妻·陆佩娥，一个是空着没有署名。
而且老板当时还阴森森的笑着，问自己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原来他是因为思念成疾，忘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灵位之上才没有署名。
小老头继续说道：“这个老板脾气古怪，从来不和其他人过多交流。你说说，就他那样怎么能做好生意。而且他对十八有很深的执念。店里桌子椅子加一起正好十八个，盘盘碗碗也都和十八有关。就连店的名字也叫十八。去吃涮锅的人无论吃多吃少，每位都收十八块钱。”
“那倒是挺实惠。”
“实惠？那是几十年前，十八块一位，谁吃的起？没等店铺黄了，这老板就去世了……”
去世了？
也难怪，灵位都摆上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灵位是谁摆在梳妆台里的？
是老板自己吗？
还有，为什么当晚自己会看到这一切，而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呢？
陈续继续追问道：“大爷，你还知道其他的什么吗？”
小老头嘿嘿一笑：
“你既然这么多问题，倒不如自己去问吧。”
说着用手一指陈续背后。
顺着老头的指引，陈续缓缓回过头去。
什么？
原本破败不堪的三层小楼，此刻哪还有一点破败的迹象。
而且还挂着那个让陈续头皮发麻的招牌——
十八涮锅！
陈续回头看向小老头。
但是满眼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哪有小老头的影子。
大白天见鬼了！
陈续读过很多历史，也看过很多兵法，但是那一刻他还是上头了。
毕竟谜题就在眼前。
四位近乎完美的密码，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巧合，都天衣无缝的串联在一起，将自己指引到这里来。
看来，今天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吱嘎……”
陈续硬着头皮，提着四瓶“宝贝”，推开了十八涮锅店的大门。
陈续其实脑海中，预先脑补过很多进店之后的场景。
比如只有空荡荡的场地，安静的摆着十八张座椅。
也可能是骇人的鬼老板直接扑面而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
涮锅店内竟然坐满了人，白腾腾的火锅热气挤满了不大的店面，显得热闹非凡。
桌上的人有的大快朵颐，有的推杯换盏。
尽是人间烟火气，市井百姓言，哪有一丝恐怖的感觉。
陈续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
“大哥，打听一下……”
陈续用手拍了拍门口一个人的肩膀。
“刷”
陈续手劲儿不大，但是触碰到这人肩膀的那一刻，竟然把肩膀拍破了！
这么脆弱？
不对！
陈续透过层层的白色蒸汽，定睛一看，只见屋中的所有人，都在做着特别不自然的动作。仿佛被编好程序的机械，周而复始的重复着。
而且喝酒的酒杯中并没有酒，夹菜的盘子中也没有菜。
这哪里是满屋的食客。
分明就是满屋的粉面纸人！
卧槽！
陈续吓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只听
“哒，哒，哒……哒，哒，哒”
那晚熟悉的奇怪声响再次传来。
陈续顺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女人坐在收银台里。
头低低的垂着，长发遮盖着面容，看不清样貌。
陈续心有余悸，手里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童子尿。
“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吃我一泡20年的珍藏再说！”
陈续心想着，穿过满屋的纸人，一步步的向收银台逼近。
“哒，哒，哒……哒，哒，哒”
收银台里，女人的手好像在拨弄着什么东西。
陈续走到近前，才看得真切。
“哒”十进位，“哒”五进位，“哒”三进位……
这是，打算盘？
打出来的数字，是……十八？
陈续瞪大了眼睛，心中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因为他猜到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于此同时，女人也缓缓抬起头来。
长发顺着脸颊滑到耳根，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
这张脸，陈续哪能记不得！
是陆佩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