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铭,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龙渊军军主的儿子就叫这个名字。”
刘虎快步上前,试探道。
夏铭一笑,“就是我。”
刘虎眼睛一亮,立马焦急的问道:“军主怎么样了?”
“还好,伤势已经稳定了,没有性命之忧。”
“太好了!”
沉默少顷,刘虎一脸郑重,“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夏铭点头,“刘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刘虎沉声道:“要不是宗宸副帅最后关头拉着两头烈阳高阶兽王自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兄弟都活不到现在。”
“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想亲自送这最后一程。但这些南迁百姓太苦了,我们不能走。”
“方便的话,帮我们带句话给副帅吧。”
夏铭神情肃穆,“请说!”
刘虎深吸一口气,身体猛的绷直,向北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吼出战意盎然杀气四溢的两个字。
“死战!”
类似“伏波唯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这般应景且立意深远的诗句,刘虎自然说不出来。
但想说的,要做的,都在这简简单单的二字之中,恰如其分。
看着面前汉子眼中那炽烈的目光,夏铭心中一颤。
“一定带到!”
重重点头,夏铭转身大步离去。
此刻,夏铭很庆幸自己来此的决定,让他看到了父亲和宗叔的兵,看清了他们是一群怎样的汉子。
半小时后,验明身份的战梭飞入第六防线后方的平阳城,降落在一家医院内。
一名接到夏铭传讯的精壮中年男子,已经带人在此等候。
罗兴康,耀星9阶灵武者,夏千渊的老部下,原龙渊军第三师少将师长,两年前身受重伤调任平阳城城主。
夏铭小时候罗兴康还抱过他,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就见罗兴康大手一挥,几道清风激射而出,轻柔的托着跟夏铭聊了一路的曹彪和几名重伤百姓飘出战梭,最终落在了几辆平车上,被医生和护士推着迅速进入楼内。
见状,夏铭暗暗点头。
看来罗叔这两年也没闲着,对裂风狂狮灵种的操控愈加细致入微了。
“罗叔!”
夏铭疾步上前,率先打招呼道。
罗兴康满意的点点头,声音粗犷,“还行,你小子没有被吓倒,还知道干点正经事。”
突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期待问道:“你小子觉醒灵种了?”
夏铭点头。
罗兴康没有多问,只是欣慰的笑了笑。
“去忙你的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对了,返回北宁城之前来找我一趟。”
说完,正着手准备接收南迁百姓的罗兴康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虽然已不在军中,但他雷厉风行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此后,夏铭驾驶战梭游走于南迁队伍之中,一旦雷达有异常发现,他就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黑铁级和青铜低阶异族出现,很快就会被随行保护的监察司人员击杀。
青铜高阶的要麻烦一些,夏铭发现了二十几次,需要他出手的只有6次。
白银级异族更加狡猾,往往一击即中后立即远遁,夏铭赶到后早已无影无踪。
除了最初的獠牙岩蟒,只有一头被他迎面撞上的白银3阶疾风雀和一头自大的白银7阶穿山獒,被他用灵源炮击杀。
遗憾,或者说幸运的是没有暗金和更高级别的异族出现。
因为无论哪个等级的异族出现都意味着流血牺牲,且等级越高牺牲越大。
百姓伤亡很少,反倒是监察司中未曾觉醒灵种的队员伤亡很大。
和大多数军人一样,他们只是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只能用黑铁或者青铜级别的灵源枪对敌,一旦被异族近身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过了午夜零点,越来越多的军车和从后方抽调的连队陆续加入南迁队伍,转移速度和安全性都大大提升。
夏铭心中了然,应该是调兵完成的差不多了。
凌晨两点多,见护卫力量充足,夏铭驾驶战梭径直飞抵平阳城,降落在了城主府内。
听到响动,罗兴康抱着一坛带着泥土气息的老酒走了出来。
“去送你宗叔?”
“嗯,还有其他的叔姨兄姐,老夏到现在还没醒,我得代他去。”
炎夏军中,由于体质的原因,普通士卒大都是男性,但灵武者中女性不在少数。
罗兴康重重叹息一声,将老酒交给了夏铭。
“平阳城事多,南迁百姓很快就到,我去不了。”
“这坛老酒是我参军的时候自己酿的,是打算作为我自己的光荣酒留给老兄弟们喝的,想着让他们提提气。”
“这狗屁世道,死了容易,活着的人那口气不能泄了。”
“现在,你带回去给军主吧。”
罗兴康一点都不担心夏千渊醒不过来,也不担心豪气干云的军主会一蹶不振,带酒给他就是想告诉他一点。
龙渊军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这个领头羊再次扛起大旗,包括罗兴康自己。
夏铭点头,将老酒收进了戴在左手食指上的空间戒指中。
空间装备是高阶空间系灵武者制作的,数量稀少且昂贵,市场价高达一万贡献点一个立方,还往往有价无市。
此前夏铭在北宁城拍卖行买了三枚十个立方的空间戒指,花了足足40万贡献点,这枚黑色的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脊背挺直的狂狮,夏铭问道:“罗叔,您有什么话要带么?”
罗兴康洒然一笑,摇了摇头。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我们这些人哪个没在血水里泡三泡,死人堆里滚三滚,早就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
“说不定哪天我就去给他们做伴了,到时候我们再把酒畅聊,岂不痛快?”
看着貌似平静的小家伙,罗兴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就是经历的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龙渊军被打残了又能怎么样?重建再杀回去就是了!”
“北境前三任最高统帅都战死了,我们又算的了什么?”
“我知道你小子自小在宗家长大,和你宗叔亲厚,想哭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不过,你宗叔虽然看着儒雅,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老杀胚。”
“回去了别整那些娘们唧唧的事,你宗叔他们也不会喜欢,大大方方的送他们一程就好。”
夏铭强行压下的哀恸,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老辣的罗兴康。
鼻尖一酸,夏铭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