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了，他终于尿了”邹浩比大咖更激动，指着大咖大喊。
“按摩科实习生来凑什么热闹，赶紧让出去！万一一投诉还惹上大麻烦了。”刘教授喊叫着，不知是他面子挂不住还是真的为天下第一诊着想。
邹浩突然想起没有医师证行医是非法的，趁大咖周渝去厕所整理衣服，便给研究生李一迟赶紧打手势，让他带季成出去。
李一迟是个书呆子，领悟错了意思，以为邹主任要夸奖季成，直接把季成推到人前道：“季成恭喜恭喜，想不到你的针灸技术也很厉害！”
这话一说出口。
黄教授也生气气了，道：“李一迟，你以后别跟我学了，和季成学习去”
李一迟虽然憨憨的，但是也看出来导师生气了，立刻闭上了嘴巴。
邹浩是个人精，一把拉住季成，道：“来个病人要拔罐，你先去忙。”
是个人都能想到这是骗人的伎俩，来人前台的提示音响会提示的，但是季成二话没说就往推拿室走。
“哎，别走”大咖周渝在过道碰上了季成，“小伙子，你这是什么路子？”
季成以为大咖要他赔偿裤子，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会给你把裤子洗干净的，对不起。”
邹浩赶紧走过来解围，笑哈哈道：“周先生能和你计较一条裤子，你赶紧忙去。”
大咖周渝也哈哈笑了，道：“这是自然，一条裤子不算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扎的什么穴位，太给力了，md，不仅让我尿了，还拉了，一下子浑身轻松了。”
其实诊室的实习人都想问清楚这个事情：什么穴位，这般厉害。
季成看了周渝 一眼，道：“周先生，我其实没有扎穴位，我，我就是吓了你一下，《黄帝内经》说了，恐则气下，我就是出其不意吓了你一跳。”
周渝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m的，我是被吓尿的，哈哈。”
“周先生，在我们老家，有人打嗝没钱治，就是这样治的，效果非常好。”季成谈到医术，话就多了。
“别叫周先生，叫周哥，以后有不适，还要找你呢”周渝拍拍季成，“我这能除根嘛？”
季成想了想刘教授的话语，道：“刘教授说你脉弱，我认为要断根，还是得喝点补药。”
“那成，你给哥开就是。”周渝一边说一边推着瘦弱的季成进了刘教授的诊室。
季成当时只有19岁，只会家传阴阳微针，根本不会开方。
他低下头，道：“周，周哥，我不会开方子！”
周渝道：“你别推辞了，就凭你对《黄帝内经》的了解，你不会开方？你尽管开就是。”
季成摇摇头道：“开方治病，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哎哎，给你面子你还不要是吧，我们老大什么时候给人低声下气过”一个保镖一把抓住了季成的脖子。
季成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走出一个苍有力而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季成耳朵“你尽管开，我给你指导，你都看我的医书三年了，还不会开方，笨蛋。。”
“我开，我开”季成挣开了保镖的束缚，睁眼一看周围，根本没有保镖，更没人掐他脖子。
三人进了诊室。
季成嘀咕道：前辈，前辈，我该怎么办？
前辈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你是本虚标实，刘教授用张景岳的左右归丸非常好，这是千古名方”
刘教授自得的点点头。
“但是有点太补了，没有健脾和泻浊的药，吃了会上火”季成跟着念道。
刘教授鼻子都气歪了，暗骂道：臭小子，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你。
“黄教授用仲景的肾气丸很合适”季成又赞美黄教授，
听到晚辈肯定，黄教授低垂的头一下挺直了。
季成心道：这不是我在书本上学习的知识吗？哎，看来还是缺少实操。前辈既不否认别人，也不迎合别人，真是高手。如果是我，我是不会这么说的，因为在患者与真理面前，不能说假话。
前辈道：你不要分心，这个社会都很假了，真理反而不被人接受。
“但是不过药力有点不够。”季成道。
“那我该吃谁的？”周渝问道。
“我作为一个晚辈，不敢乱开，只能把两位教授综合一下，你舌又比较厚，很明显消化机能已经下降，熟地太腻补了，不太合适，换成女贞子就比较合适你了，附子肉桂是回阳大药，你只是阴阳失调，需要微调，不用大调，所以用点鹿角胶，菟丝子，益智仁，乌药就可以了。肾气一复，藏化有序，尿量就不会太过或者太少了，再加点砂仁苏叶健脾，土虚也不能制肾水，他两一升一降，脾胃的痰湿，食积，湿热就分销开了，这样健脾还能开胃，消化好了，补药就能发挥作用，你先吃七天感觉如何？”
邹浩也想不到一向不懂得人情世故季成，把脉把脉开方这么老练。不过以后这两位教授可能就容不下他了。
周渝哈哈道：“你这哪像一个19岁的大夫，分明十几年经验了，”
季成这次意识到汗珠子都把诊坐都弄湿了。
他擦了汗，道:“都是师父交我的，我哪有什么经验。”
他说得是实话，但是这和他自6岁识字后，就跟着爷爷学习中医，组织话术，沟通患者有一定关系，根本不像在复读老者的话术。
邹浩赶紧让李一迟拿处方给药房，笑着道：“周先生，您稍等一会，药马上抓好。”
周渝让助手取出5000块给邹浩，道：“这是给季老弟的挂号费，你们适当扣一部分，剩下的全部给季老弟。”
季成当时的工资是八百一个月，他听到剩下的都给自己，一下震惊到了，因为他的确需要钱。
“季老弟，咱们加个好友吧，你QQ号多少？”周渝道，。
“我没有QQ？我不玩电脑，也不用智能手机。”季成有点结巴道，
2005年，季成高三辍学后就出来独身一人闯荡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还有闲钱上网娱乐，有点闲钱都去二手书摊买了医术。
“这样，我把我的号码给你，你去申请一个号，加上我，我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就可以随时联系你了。”周渝的助手赶紧写好纸条，恭敬的递给季成。
季成双手接住，恭敬的收了起来。
周渝取了药，只和季成打了招呼就匆忙走了。
邹浩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走到了推拿室。
他低声叫出季成，道：“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做推拿了，工资一个月1500。”边说话边掏出一厚踏人命币，接着道：“这是3000块，如果周先生问的话，你就说给你了4500。记住了吧”
季成点点头：“我记住了，邹主任，我有个请求，我能否只上晚班，周末两天我得去学习，你还是给我800工资。”
邹浩思索了一下，道：“可以，你今天给我帮了大忙，我也帮你一回，别人问你工资，你就说1500块。”
季成点点头道：“好的主任。”
虽然邹浩克扣了工资，季成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下了早班，季成兴奋的去了旧书市场，那有一个旧书摊，有很多旧中医书。
他今天领了额外的工资，他没有像同事那样发了工资就出去大吃一顿，他一般都会去买书和去邮局给爷爷奶奶邮寄点生活费。
他发现了一本正珍贵的医书，是脉学泰斗李士懋老先生的另一本著作《相濡医集》，虽然不是很厚的一本，都是自己40多年的领悟，不像有的大师，出的书都是复制粘贴而成的。
“叔，李士懋老师的这本书多少钱？”
“20”老板头也没抬道。
季成理解，来这都是逛得多，买书的少，老板也都麻木了。
“好滴，把焦树德老师的书一起包起来”季成递给老板40块。
老板这才抬头，“是你啊，给30就行了。”老板认出了季成。
季成小心翼翼把书放进黄挎包，又在市场买了两个馒头便回宿舍看书了。
看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有点累了，便坐在睡着了。
他感觉有人拍他肩膀，季成登时醒了。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坐在身前。
“老爷爷您是？”
“你不认识我？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
“您，您是隔空教我的师父。”
“是的，我就是李士懋。”李老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道。
“李，李老？”季成不敢信自己的眼睛，
李老微微点头，用纯正的山东话道：“你看我的脉学书三年，能倒背如流，没几个人能做到，于是有了这个机缘；你如此反复背诵，太吵我了，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有同样梦想的人多会在梦中相遇，陈咬金和他师父也是这么传授的，。”
“李老您毫无保留的医学态度，晚辈向您学习求之不得”季成扑通跪下道
“起来起来，不必拘于礼节”李老赶紧扶起季成
“你叫季成，就是继承中医大道的意思，我来传授你中医脉学，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李士懋老师微微笑着。
“那我如何才能跟随您学习？我去天津中医学院？”
“不用，你们东原中医学院就很好嘛，”
“您建议我去上学？”
“对啊，你有天赋，再系统学习，对你大有裨益。”
“谢谢李老教导，我始终下不了决心，舍弃工作上学，我真的做不到，您这么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我不去天津，如何向您学习？”
“你可以捏脖子，呼吸不畅，神明出窍来找我，就像刚刚你给周瑜开药那样，不过那样太危险，你也可以认认真真的看我的书一个小时，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梦里？梦里如何学习？”季成叫了出来，发现竟然是一场梦，他擦干眼角泪水，把本来要邮寄给爷爷奶奶的钱从信封中钱掏了出来。
天刚亮，季成就起了床，兴奋了一个晚上，他实在睡不着了，把三千块钱塞进帆布包里，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他照旧到门诊隔壁的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边吃边朝600路公交站走去，这个公交站直达东原省中医学院。
这是他第一次在东平市坐公交车。
不一会车就来了，车上人不少，他见人们都从中间门往上拥挤，他就从前门上了车。
“下去，后边上。”
“不是前门上吗，师父？”他在很多地方坐车都是前门上。
“傻帽，这年代还有人背黄挎包！太搞笑了。”一个金毛胖子哈哈笑，身边的瘦子也跟着笑。
季成低着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了。
反正终点站才下车，季成开始开李士懋老师的《相濡医集》。
突然车上有人喊叫。
季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阿姨滚到了地上，面色发紫，非常难看，双手捂住脖子，似乎不能呼吸了
黄毛胖子大喊：“快掐她人中。”
瘦子拉住他制止道：“不对不对，是要做心肺复苏，要按压胸口呢。”
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老人看这两流里流气的小伙不靠谱
扶着座椅站起来，道：“你们不要动老人，我们赶紧停车，打120。”
季成赶紧放下黄挎包，一个箭步就撺到了车厢前边。
他拍了拍那阿姨后背，老阿姨没有反应，
“快昏迷了”老人着急道。
季成闻到食物腐烂的味道，他低头一看，凳子下边都是呕吐物，还有一个呕吐的袋子。“应该是卡住嗓子了。”季成喊道。
“有可能，你先摸摸颈部动脉和呼吸”老爷爷提醒季成道。
季成伸手摸摸老阿姨脖子，动脉还在跳；伸手在鼻子感受气息还在。
“应该是卡住了。”他一把抱起老阿姨，双手从腰部环抱，令双手握拳，然后再用大鱼际向阿姨上腹部使劲推，阿姨“啊”了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季成以为阿姨会好转，他一松手，老阿姨竟然翻了白眼，整个人瘫软了。
“死了？阿姨死了，你完了乡巴佬，你等着坐牢吧！”胖子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