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咚!咚!
咩咩城衙门的门前,原本布满灰尘的大鼓,突然有人敲打。
“那不是猪肉佬张无忧吗?难怪今天他没出来卖猪肉。”
“莫非张无忧被某个娘们得手前来报官?”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一个衙役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问道:“谁啊?一大早就击鼓!”
张无忧看到来人,急忙开口道:“表叔,是我!无忧,我家猪被人下药了。”
眼前被张无忧喊作‘表叔’的人,名李强,是张大牛的远房表弟,
李强虽然当了二十几年的衙差,依旧还是老样子,跟他同时入行的同僚们基本都升职了,或者是被调到有油水的部门,偏偏就他一点都没变。
“哦,原来是无忧啊,表叔现在就去禀告许大人。”
李强看到是自家亲戚在击鼓报案,急匆匆往衙门内跑。
张无忧的猪被下药的事情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只是越传越离谱。
“张无忧的猪被下药了口吐白沫而死。”
“什么?张无忧的猪被下药了,将张无忧那个啥了,最后那头猪口吐白沫而死?”
“造孽啊!张无忧被下药了,然后将那几头猪给那啥了,最后那几头猪口吐白沫而死。”
“张无忧被下药了,然后将那三头猪给那啥了,最后张无忧口吐白沫而死!”
……
“报!许大人,大事不好了!”
李强冲到内衙,大声喊道。
许县令打开了房门,整理了一下头上的乌纱帽,慢慢吞吞说道:“阿强啊,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
李强顿了顿,开口道:“启禀大人,张无忧来报案,说他家的猪被人下药了。”
“赵师爷呢?这点小事去找他不就行?”
许县令跳了跳眉头,沉声道。
“回禀大人,赵师爷他家的母牛下崽了,请假好几天了……”李强急忙回答。
“哦,那准备升堂。”
许县令发话了,李强恭敬应声道:“好勒!”
“威~武~~”
衙门大堂,大堂两侧,分别站立着六名衙役无精打采的开口喊道。
许县令扫视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这几个衙役昨晚又去帮衬怡红院的生意了。
“带报案者上堂!”
李强大声喊道。
张无忧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走了进来。
“混账,竟然藐视公堂,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许县令看到张无忧如此吊儿郎当,厉声喝道。
“大人,不可,张无忧他患有失忆症,很多时候就如同孩童,按照律例……”
李强急忙上前解释,还顺带想要拉扯张无忧跪下。
可是张无忧偏偏不跪,外面看热闹的人很多,却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低声谈论。
“不是说张无忧口吐白沫而死的吗?”
“也许是他的‘二弟’死了。”
“那他岂不是成了太监?”
门外观看的群众在围观议论。
只见张无忧从怀里拿出一块像镜子的令牌递给了许县令,许县令见到了令牌,双手有些哆嗦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脸色大变,急忙从审案台上站了起来。
摸了摸铜镜令,许县令心中很是不解:“这张无忧既然是神镜司的铜镜除魔人,怎么跑去卖猪肉?又为什么突然来报案呢?几头猪对于他这种大人物又值不了几个钱。”
“大人,这张无忧如此目无法纪,这大板……”
其中一个姓冯的衙役喊道。
闻言,许县令回过神来,然后说道:“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张无忧患有失忆症有情可原,这大板就免了吧。”
此时,衙门外旁听的人群议论纷纷。
有人低声说道:“狗屁通情达理,还不是张无忧刚刚贿赂了一件宝物。”
“对,我看到那东西会反光,想必不是一般的宝物。”
许县令仿佛没有听到议论声一般,对着李强喊道:“阿强,你去请仵作验猪尸,还有药铺的掌柜也喊过来!”
“今日,案情较为复杂,需要收集证据,本官宣判择日再审,退堂!”
一盏茶后,张无忧被许县令请到了内衙。
“下官许振堂见过张大人!”
许县令弯腰作揖喊道。
张无忧瞥了一眼许振堂,出言问道:“许大人,那个令牌可以在你这领取五十两银子,对吗?”
“没错!”
许振堂一脸疑惑,心中暗道:“这些神镜司的人不都是修士吗?怎么关心起凡间的银子?”
“张大人,请稍等一会,下官去去就来。”
由于师爷不在,许县令只能自己拿着钥匙去取银两。
“张大人,关于你家猪被下药的案子,可能要后天才能有答复。”
“那好吧!”
张无忧取了银子,拿回了铜镜令,无奈道。
此时,咩咩城西大街一间民宅里正有两个青年男子为张无忧报案之事所烦恼。
“姐夫,怎么办?听说许县令已经通传了药铺的掌柜,到时候必然会追查到我的头上的。”
一个布衣男子对着一个锦衣男子说道。
布衣男子是西大街卖鸡的,人称泰鸡美,锦衣男子则是泰鸡美的姐夫方辩棉。
方辩棉表面的身份是一名秀才加状师,实际上方辩棉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就是神镜司的外职,只不过是一个低级的木镜除魔人。
“你说你吃饱撑的,干嘛去给人家的猪下药呢?到时候药铺掌柜一招供,你就等着杖刑吧,七八头猪苗加上两头大猪可是价值三十两白银,你卖鸡卖半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方辩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唉,要不是张无忧用一件像令牌的宝物收买了许县令,恐怕许县令根本不会那么大动干戈……”泰鸡美长出一口气说道。
“令牌?”方辩棉神色疑惑,开口问道:“可是会反光,像镜子的令牌?”
“对,没错,这宝物也不知道张无忧从那里得到的。”
“唉,你闯祸了。”
……
咩咩城的城南一座破庙里,一个戴草帽的老头子对着破庙里的石像行礼说道:“穿山甲见过堂主!”
“说吧何事?”
石像内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
“属下发现东街的猪肉佬是神镜司的铜镜除魔人!”
老头子眼神落在石像上,语气中带着不安。
“你在害怕?”石像中的声音。
老头子点头说道:“能持有铜镜令的人起码有筑基期修为,我怕……”
“呵呵,你是人越老越胆小了。”石像震动了一下,发出冷笑。
“有什么好怕的,你加上秃头一起将这个碍事的家伙给解决便可,那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两个筑基期中期和一只筑基期初期厉鬼的对手……”石像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秃头手上确实有一只筑基期初期的厉鬼,加上这只厉鬼把握大很多。”老头子想了想,但还是不放心问道:“这会不会惊动神镜司?要不设个局?”
“哼,蠢,难道设局了,神镜司就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对付神镜司一个铜镜除魔人?”
“好吧,那属下告退。”
老头子作揖,然后退出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