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阴暗的堂屋内,忽然出现了一连串诡异地笑声,声音的来源正是桌案上的“产鬼”鬼雕。
就连我都感觉背脊发凉。
更别说刘芳了,她早就吓得面无血色,整个身子都在不断的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说实话,我有些慌了。
因为爷爷只教了我怎么做鬼雕以及注意事项,但是并没有告诉我,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磕头上香,快!”
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原本这鬼雕是要事主请回去祭拜的,但是现在出了这种情况,再不祭拜怕是我们俩就别想出去了。
我立马端来香坛,把三根点燃的线香塞进刘芳的手里。
刘芳早就被吓得怔在原地了,一脸惊恐地颤抖不止。
“快啊!再耽误连我也要被害死。”
我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反应过来。
接过线香“咚咚”就往地上磕头,口中还不断说着不懂规矩,冒犯勿怪之类的话。
可问题是。
那刺耳而诡异的笑声越来越密集,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甚至连带着桌子上的鬼雕,都剧烈的晃动起来。
随后。
就见鬼雕中忽然冒出了一股黑气,径直钻进了刘芳的身体里面。
我当时就吓坏了。
难不成我第一次给人做鬼雕,就把人害死了不成?我赶紧上前摇晃刘芳的肩头。
她似乎是被我摇清醒了,立刻转过脸来看着我。
然后。
我就看到了一张正在咧着嘴狰狞诡笑的脸,以及那猩红的有些妖异的双目。
一股无名的寒气瞬间从我脚底窜遍全身,我整个头皮瞬间炸开,直接一把推开她就往后走。
慌乱之间,我撞翻了身后的桌椅,手间不经意间碰到了角落里的雨伞。
雨伞!!!
我忽然想起来,爷爷收藏的古籍里面记载过。
产鬼畏伞!
此时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刘芳,忽然半边身子都耷拉向了一边,以一种极为诡异地姿势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吓得赶紧撑开雨伞,直接将撑在了刘芳的脑袋上,然后用力一收,她半个身子便被套了进去。
紧接着,刘芳果然不动了。
就在我余惊未定地在想后面怎么办的时候。
忽然伞里面的刘芳又动了,她一把扯掉了头上的伞,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便飞快地朝着茅房跑去。
我先是被吓了一跳,后来总算镇定了下来。
应该没事了,至少刘芳刚才看我的时候,没有再露出那种渗人的笑,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了。
半晌过后,就在我都准备凑近茅房询问的时候。
吱呀——
茅房的木门总算是被推开了,刘芳红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已经没事了。
我有些不放心地再三追问,她这才支支吾吾地告诉我。
原来她刚才跑到里面是因为肚子痛,排出了一大滩腥臭无比的血脓之后,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瞥了一眼,发现她的肚子已经恢复了正常,总算是放下了心。
我这第一个单子总算是解决了。
用“产鬼”是对的。
刘芳已经好转,此刻激动地又要给我跪下,我连忙摆手说不用,给钱就行。
她点了点头问:“多少钱。”
“两万。”
我干脆果断。
不是我狮子大开口,毕竟按照爷爷说法,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能要高价,价格越高效果越好。
这就相当于,你在地摊上花了十块钱买了个观音像回去,肯定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心不诚,则不灵。
刘芳听后表示理解,然后立刻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票子给我。
“正好两万,你数数。”
我接过钱后笑了,刚好就有两万?看来这姑娘挺熟悉行情啊!
当时我也没多想,收了钱便送走了刘芳。
此刻天色已晚,外面渐渐变黑。
眼看着整个铺子只剩我一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浮上心头。
但我很快就摇头自嘲笑了笑,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
就在我准备打烊关铺子的时候,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冷汗随之就冒了下来!
爷爷留下的嘱托,前两句是午夜不雕,月半不雕。
我这才猛然想起,过了今晚不就是七月半吗?
那我岂不是犯了大忌?
还没过12点,应该不算吧?
我心开始狂跳起来,夜风穿堂而过,我只感觉脖颈凉飕飕的,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渐渐布上心头。
忽然间。
啪!
一只手在我背后拍了一下。
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一回头,这才发现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
“你是谁?”
男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三十来岁,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总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
“小兄弟,我是来打听一下,周云海周老先生在吗?”
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穿这衣服。
听到声音,我这才算定了定心神。
“不在!”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大晚上的从背后冒出来,不知道会吓死人吗?
男人听后眼中明显浮出了失望的神色。
但是他又带着疑惑问:“那小兄弟你是?”
“我爷爷外出了,现在我暂管铺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语气不是很客气,谁让这人吓我来着。
男人听后也不恼,反倒又升出一丝喜色,试探性地问:
“你是周老先生的孙子,请问你会做阴雕吗?”
听到这话,我顿时就警惕起来了。
他问的是阴雕,不是鬼雕。
鬼雕分阴阳,一般寻常人旺桃花、保运、谋财、求官之类的,这都属于阳雕的范畴。
至于阴雕……
爷爷临走前明确嘱咐过,今后不能再使用阴雕!
“对不起,我不会你说的这个阴雕,你找别人吧。”
我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男人听后再次失望了下去,又追问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对他已经没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不知道。
他默然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缠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直接离去的时候,就见他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打量了我一眼。
“小兄弟,好心提醒你一句。”
“你印堂有尸气缠绕,两颊青暗发紫,怕是被不干净地东西缠上了,过了半夜就是中元鬼节了,你还是想办法留意一下,小心活不过明晚。”
我本来就烦躁。
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不就没求到雕件嘛,至于这么咒人?”
男人摇头轻笑。
“你看看你桌子上的是什么。”
桌子上?
那不是刘芳放着的两万块钱吗?
难道这人要打劫?
我整个人顿时警惕了起来,连忙后退就要去抓桌子上的钱。
但我的手指刚碰到那沓钞票的时候,顿时就像触电一般,立刻缩了回来。
因为此刻桌子上摆放着的。
赫然是一沓鲜红的冥币!
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