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两人之间极限近的距离了，她不会起身向前，他也不能逾越导师和学员的这条线。
可他还是忍不住抬头了，一眼就捕捉到她嘴角那抹尚未收回的笑……与那个下午的笑如出一辙。
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导师？”
坐在旁边的顾雨泽见他不动，出声提醒道。
他如同大梦初醒，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看似慢条斯理，可只有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知道，他在故作镇定。
紧接着，vocal导师黄琼因也跟着上场了。
“既然导师都就位了，那就开始初舞台考核吧。”
练习生们逐渐从沈雾锡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统统恢复一脸严肃的神情。
练习生们将被分为ABCDF五个等级，每次顺位发布会淘汰部分练习生，最后的成团位只有五个，竞争巨大，她们的压力也大。
“有请第一位练习生，沧澜文化——裴凉枝。”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台下坐着的裴凉枝。
她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连眨两下眼睛都像是落叶入水般从容。
不愧是能扛住热搜的女人，这心理素质就是强！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制服，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高高挽起，昂首挺胸地走到舞台中央。
不愧是被选中开场秀的女人，这气势就是强！
裴凉枝平视着前方的三人：“导师们好，我是裴凉枝。”
黄琼因立刻拿起话筒：“裴凉枝练习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裴凉枝摇了摇头：“不方便透露。”
顿时，场上的气氛降到冰点。
直播间——
你说不出来，你就是想火，你个死绿茶，还装起来了！
你直接说你想火，我还敬你是条女汉子。
你随便编一个‘想提升自我’、‘做女团是我的梦想’之类的理由也好啊！
话都不会说，选个毛的秀，回家种地吧！
……
黄琼因又问，“你跟顾导师的绯闻已经霸榜三天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回应的？”
裴凉枝只是淡淡地道，“已经在微博回应过了。”
黄琼因：“……”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黄琼因疯狂暗示顾雨泽：“那顾导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节目效果啊！戏剧冲突啊！
顾雨泽猖狂一笑，“我想问裴凉枝练习生一个问题，我那首rap词怎么样？”
嘶！！！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裴凉枝平静地道，“上下文不衔接，歌词不押韵，立意肤浅，没什么营养。”
嘶！！！
她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直播间——
好家伙，我闻到火药味了！
打起来打起来！
雨哥现场来段freestyle打她的脸！
裴姐给我狠狠地diss回去！
……
顾雨泽不服气：“可是这首歌上线一天就霸占各大音乐平台榜首了。”
裴凉枝：“说明你很会挑选时机。”
她什么意思？这首歌能火都是沾她的光？好大的脸啊裴凉枝！
顾雨泽气得嘴都歪了，“可是裴凉枝练习生，我的这首歌也成就了你。”
如果不是他，裴凉枝哪来这么大的热度？
裴凉枝不可否置地点了下头，“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要感谢你。”
顾雨泽眉头一皱，“感谢我什么？”
裴凉枝凝视着他，眼底折射出一道锋芒：“托你的福，我才能参加选秀。”
！！！
所有人都兴奋了！
撕逼、互怼，这才是他们想看的画面！
顾雨泽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强压下心头的愤怒，挤出一抹狰狞的笑：“那我就祝你一路晋级，可别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裴凉枝抬了抬下巴：“走着瞧。”
顾雨泽死抿着唇，可恶，这女人平时不吭声，说起话来怼死人。
黄琼因转头看向沈雾锡，“沈导师有什么想说的？”
沈雾锡修长如玉的手撑着下巴，望着裴凉枝那张白净的脸，殷红的舌舔了舔嘴唇：“清者自清。”
顾雨泽：“？？？”
这两人是商量好了都要踩他一脚？
黄琼因差点憋不住笑，捂了捂嘴：“看表演吧。”
裴凉枝转过头，“请工作人员把我的道具拿上来。”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道具？这是个女团选秀节目，她不是应该表演唱歌跳舞吗？
很快，两个工作人员把一张盖着黑布的桌子抬了上来。
“什么东西，好神秘啊！”
“难道她要表演魔术？”
“哪里飘来的臭味？”
“……”
就在练习生们的猜测中，裴凉枝将黑布一掀，掷地有声地道：
“我要表演的节目是徒手劈榴莲。”
“！！！”
当看到桌子上那一排金灿灿的榴莲时，所有人都炸了。
徒手劈什么？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直播间——
她是不是疯了？
她想自我了断。
她要是能劈开榴莲，我就把榴莲壳吃下去！
哗众取宠，最后肯定是用刀切开，然后请全场师生吃榴莲。
……
黄琼因裂开了，“你确定你要表演这个？”
“嗯。”裴凉枝实诚地点头。
顾雨泽一脸坏笑，“裴凉枝，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出了什么事，节目组可不负责。”
裴凉枝神情漠然，“我知道。”
“不过开榴莲都有技巧，只要壳子上有一个口子，顺着纹路很轻松就能掰开，你应该不会用开了口子的榴莲吧？”
裴凉枝：“你可以检查。”
顾雨泽立刻走到台上，仔细地检查起了每一颗榴莲。
他越看到后面，脸色越绷不住，这些榴莲都是新鲜闭口的，有的甚至还没熟，硬得跟石头一样……尼玛，这妞玩真的啊！
沈雾锡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望着那个有趣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裴凉枝扎起马步，双手成掌，如鱼穿水一般丝滑，时而屈弓抱球，时而虚步分手，变化多端。
然后轻轻抬手，往下一劈——
“砰！”
榴莲裂成两半。
场上安静了一秒，然后炸了：
“操！”
“卧槽！”
直播间——
裴姐牛逼！
无情铁手！
榴莲：您礼貌吗？
刚刚那个说要吃榴莲壳的兄弟还活着吗？
她刚刚打的是太极拳，用的招式是四两拨千斤！
莫非她是武当派弟子？
……
在众人的惊叹声下，裴凉枝手起刀落，接连劈开了剩余的榴莲——
“砰砰砰砰砰砰砰！”
榴莲爆开的声音响彻整个录制棚。
摄影师惊了，练习生惊了，导师惊了……所有人都看呆了！
直播间——
我人傻了兄弟们！
今天起，我不再说裴姐一句坏话，裴凉枝就是我大姐！
去踏马的真相，不重要了，今天起我就是裴姐的铁粉了！
裴姐帅爆了！我爱你裴姐！
……
裴凉枝站在一堆榴莲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榴莲的臭气，却没有人觉得她狼狈，反而更熠熠生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