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瞎没瞎说，杨玉翠心里清楚，你们不信拉倒！”杨小妮才懒得理会周秀芳。
“你还瞎说，老娘今天非要撕了你不可！”
周玉珍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就要打人。
刘丽芬也是个狠人，连忙上前帮忙。
两个女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块，男人们也不好插手，只有二嫂三嫂上去拉架。
两人都是去拉周秀芳。
这倒是给了刘丽芬打人的机会，啪啪啪几个巴掌下去。
周秀芳直接躺在地上撒泼，嗷嗷大叫起来，“哎唷，打人了打人了，大家都来瞧瞧啊，杨老九家仗着人多欺负打人了，要打死我了！”
农村人一般在入夜后，都清闲得很。
寂静的夜晚下，周秀芳的声音更显得刺耳嘹亮。
很快，村子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火急火燎的朝杨家赶过来。
“爹，娘，咱不理她们，回屋吧。”
看到村民们纷纷围过来，杨小妮不想太引人注意，喊了一句就关门了。
可是，周秀芳却不肯。
她紧紧的拽着刘丽芬的腿，大声嚷嚷起来，“打了人就想走，大家伙都给我评评理，杨老九一家刚欺负我家玉翠，现在又欺负我，她们是想逼死我们娘俩啊。”
村民们越来越多。
大伙在看热闹的时候，也在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周秀芳继续嚎啕起来，“还有杨小妮，年纪轻轻就心肠歹毒，不仅烫伤我家玉翠，还污蔑我家玉翠小产，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我家玉翠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她杨小妮说出这种坏人名声的话，她这是想要了玉翠的命啊！”
“什么？还有这种事？”
“是啊，姑娘家的清白和名声最重要了，话可不能乱说。”
“说不准是她自己被退婚了，名声坏了，也想坏别人的名声，杨老九，你这闺女心肠坏的很啊。”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有默契得很。
一个两个开始斥责杨小妮不该坏人名声。
“你们少他娘瞎说。”
刘丽芬上前理论，可架不住对方人多。
最后，连村长都站出来，对杨大河说道，“老九啊，这事我说两句，如果小妮真说了，那就是她不对，小妮应该给玉翠道歉。”
“村长，这……”
杨老九也是没料到。
杨小妮会那么说，而且还闹得全村老少都知道了。
事关女孩的清白，这可是大事。
那些看戏的人，也开始起哄，“对啊，还不赶紧给人道歉。”
“如果不道歉，就把你拉到公社，让你尝尝游街是什么滋味！”
“没错，游街！”
眼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小妮也是一阵火大。
转身来到杨玉翠身前。
大声喊了一句，“是不是我瞎说，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
说罢，她猛地掀开杨玉翠身上的棉被。
只见板车上的杨玉翠瑟瑟发抖，冷汗直冒，裤子虽然是厚厚的棉裤，但依稀看得出流了很多血。
尤其在手电筒的照亮下，更是显眼。
本来喋喋不休的众人，顿时都噤声了。
还有不少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这个年代，生产都是找稳婆，但凡结过婚的，谁家没有几个流过产的妇女？
现在杨玉翠这模样，可不是小产的征兆嘛。
随即，杨小妮把棉被重新盖上，“大伯大伯娘，杨玉翠这样，你们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孩子的亲爹。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把人送去医院，不然，我不敢保证杨玉翠能不能活下来。”
“怎么会这样……”
周秀芳两口子都傻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
杨大山急了。
猛地抓起杨家院子外一个榔头，冲着杨玉翠跑过去，“老子打死你得了！”
杨玉翠吓得抱头，连连尖叫起来。
杨老九见势不妙，连忙拉住杨大山，“大哥，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
“是啊，如今可是新社会了，可不能动私刑，不然得坐牢的。”村民中有人喊道。
可是，更多人关心的却是其他。
“不是说杨玉翠还没嫁吗，怎么就大肚子了？真是够丢人的，三里村的风气都让她坏了。”
“没错，就是搞破鞋，杨大山，你闺女做出这种事，你别想隐瞒，现在就报公社，让公社处理这件事。”
一旦上报，最轻都是游街示众。
这里穷乡僻壤的，光是村民们的口水，就足够淹死杨玉翠。
本来上一秒，大家都在指责杨小妮一家，可这一刻，所有人都指责杨玉翠搞破鞋。
那些议论声，简直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