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县的夜晚不比大城市，昼日温差大些，凉风嗖嗖的吹过车站边的烧烤摊。
刚才老板的几句话，楚涵和苏木的寒毛都站了起来，酒也醒了一半，谁知道老板严肃的脸突然转晴，像是阴谋得逞，哈哈大笑起来。
“两位老弟别在意，闲聊吹吹牛，老家也都是听些老人杜撰，谁也没亲眼见过，别在意，看哥给你们旋一个！”
到底是北方男子，说完就开了一瓶啤酒，对准嘴巴，猛的转了两圈酒瓶，一饮而尽，引得周边桌一阵叫好。
楚涵笑了笑，也陪着老板走了一个。
“怪不得人家生意火爆，看人家生意做的，会讲故事会来事，气氛调度杠杠的！”
苏木见楚涵心情好点了，转移话题道：“楚楚那丫头几点到啊，这都快10点了，你不着急啊！”
话是废话，两人坐的烧烤摊离出站口不过200米，坐的这桌正好看的见出站口的人流，其实根本不担心会错过妹妹下车，出门的时候也就没打扰那“婆媳”两人，去主动问起那车次。
苏木嘴巴停不下来，继续说道：“还有白天你看李颖那劲头，被韩梦一句话怼的屁都不敢放。中午我可听楚叔跟我说了，隔壁李叔有次说漏嘴，李颖肚子里是个女孩，今后就算再有余辉这么个金龟婿撑腰，也不敢像今天一样趾高气昂了！”
楚涵笑了笑，虽然白天没吃亏，但看着余辉那斯文败类的样子，总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什么狗屁金龟婿，咱现在是干大事情的，岳飞都见过，哪有空理会这些小鱼小虾。”
这话给苏木听美了，举起酒杯就要走一个，可楚涵等了半天，也没见杯子碰上来。
苏木的酒杯悬在半空中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涵背后：“曹操，曹操来了！”
楚涵转身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身上穿着汗衫裤衩，哪有白天西装革履的人模狗样，三步并作两步，钻入一个亮着粉红色小灯的小巷子。
这人还能有谁，李叔家的金龟婿，苏木口中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曹操。
楚涵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说道：“苏老师，摄影技术怎么样，你看曹操那猴急的样子，憋坏了啊，咱偷摸的给曹操来一套写真？”
苏木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听到这话，手机都掏出来了，根本没有二百斤胖子的憨厚笨重，健步如飞，生怕把李叔那金龟婿给跟丢了。
二人来到巷子里，随处可见昏暗灯光下落寞的少女，不远处的余辉左顾右盼，终于选定一家足疗保健字样的店，走了进去。
两个基友在门口候了两分钟，隐约听到里面传出“18号技师”，也走进那家店，迎头撞上刚领“曹操”进去的半老徐娘。
“两位有熟悉的技师？”
老板娘花枝招展，但风韵犹存。
苏木四处打量，问道：“老板，你这正规不！”
“当然正规，最近管理那么严，这条街都是正规的！”老板娘连忙解释。
“那咱走吧！”
楚涵拽着苏木的胳膊就作势往外要走。
老板娘见两人要走，这一条巷子竞争本来就激烈，今天好容易来了那么多客人，可不能放走这赚钱的机会。
“别走啊，二位，我们楼上有雅间，就是这价格。。。”老板娘欲言又止。
苏木喜笑颜开道：“价格好说！”
“老板娘，我们也是朋友介绍来的，说你这不错，尤其是那几号来着？”
楚涵看了苏木一眼，苏木心领神会：“18号，对18号！”
老板娘一脸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这18号还没下钟，二位看是换人还是等一会！”
“等会吧，我那朋友说的，18号，贼水灵！”
楚涵看着苏木那身赘肉，配上一脸的坏笑，没谁了！
毕竟小本生意，楼上包间就没有几个，装修简陋，根本没有什么隔音可言，两人上楼就听见一个房间中传出余辉猥琐的声音：“好久没来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啊，现在流行技师暖好被窝等客人吗？”
楚涵苏木一前一后，一个推门一个拿手机，领他们上楼等待的老板娘都没来及反应，包间的门就被楚涵打开了。
余辉坐在地上，赤裸着上身，穿了个大裤衩，嘴唇抖动，脸色发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苏木拿着手机对着眼前的人一顿猛拍，还不忘调侃：“呦，这不是余辉余总吗！媳妇怀孕可不兴委屈自己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听到这话，老板娘刚刚提到嗓子眼心放下大半，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顶多是些狐朋狗友开开玩笑，就算他们是来找茬的，毕竟开店的，谁还没个后手，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老板娘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楚涵进屋就发现不对劲，屋里一股气息不同于巷子中潮湿发霉的气味，不浓但刺鼻，似曾相识！
“来，看腻了男主角，咱们看看女主角！”
苏木把手机镜头刚移到床上，手机中映出一张苍白的少女面容，吓得他差点把手机给扔掉了，和余辉一样，并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余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来到就这样了，不信你问老板娘！”
老板娘可没空理会他，在自己店中死了人，这生意还怎么做啊，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那毫无血色的面孔，有些狐疑道：
“这人，是谁？！”
这下换作余辉慌神了，连声说道：“楚涵，你们要相信我，我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老板娘有些生气，不懂余辉搞什么伎俩，说道：“放屁，老娘这店干净的很，楼上楼下也不少来人，怎么可能杀了人赖到我头上，告诉你，老娘也不是吓大的，杀人犯不是没见过！”
“他没说谎，这人确实是在他来之前就死了，而且恐怕死了三天了！”
楚涵脑海中掠过裘家灵堂前，微风吹起白布露出裘家妹妹的半张脸，与眼前这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