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岚收起自己的惊讶,继续逗着小孩说话。
“那你吃不到也不用哭得这么伤心啊,又不是只有你吃不到,大家都吃不到嘛。”
“我又不是为这个哭的。”
“哦,那是为什么?”
“我爹爹快死了。呜呜呜!”
小孩想到伤心事又哭了起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了就死了嘛,俗话说得好,下一个更乖,下一个更帅嘛。”
“人哪有下一个爹爹的,你又乱说骗小孩。”
“是是是,我乱说,我骗小孩,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你看你还有爹爹,我都没有呢。这把让你赢了。”
“为什么让我赢啊?”
“这不是在比惨嘛。你看我比你更惨,不就是你赢了嘛。”
“哦,那你爹爹是死了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啊,哎,我又比你惨一点。”
“我阿娘已经死了,我不想我爹爹死,呜呜呜。”
“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连阿娘也没有呢,哎,小破孩,那你说说你爹爹为什么要死啊。”
“家里没有辟谷丹了,没有辟谷丹就要饿死了。”
又把莫岚惊了一把,“没有辟谷丹,就不能吃别的东西吗?辟谷丹能当饭吃吗。”
“饭是什么?”
这不是重点好吧,莫岚无语,“海里的鱼。”
“吃海里的鱼也会死。”
好吧,海鲜过敏,莫岚总算明白了。
“那就不吃海里的鱼呗,吃别的。”
“没有别的吃了。”
“这么惨吗?”
“嗯,爹爹把家里的东西,运到六支岛去,同外祖父换辟谷丹,如果换不到,不止爹爹要死,我也要死了。”
“你也没东西吃?”
海鲜过敏还遗传了。
“还有两粒辟谷丹,爹爹不舍得吃,要留给我。”小孩一边抽泣一边说。
“哦,明白了。”莫岚恍然大悟,继续套话。
“这一船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嗯。”
“能换多少辟谷丹。”
“不知道,爹爹说能换多少是多少,舅舅已经二十年没回来了,外祖父的辟谷丹,应该也没有多少了,本来五颗珊瑚籽珠可以换一颗辟谷丹的。可是现在换不到了。”小孩一脸丧气。
“什么是珊瑚籽珠?”
“哼,这你都不知道。”
嘿,这小孩,脸变得真快。
“不知道哇,没听说过啊,那你给说说呗。”
“珊瑚母树产的珠子,这西南海域,只有我爹爹能找到珊瑚母树。”
“看样子是很了不起。”
“我爹爹就是很了不起。”
“对对对,你爹爹很了不起,我听见了,不用这么大声。”
“用珊瑚籽珠炼丹,炼器,有很好的效果,大家都喜欢来我家买籽珠。后来爹爹用籽珠换辟谷丹,现在也换不到了。爹爹说等舅舅回来就有辟谷丹了。可是舅舅很久都没回来了。”
“那你听你这么说,你舅舅更了不起咯。”
“当然,我舅舅是两界行走使者。”
“嘭”楼梯上面的门被推开了。
“阿陶,别瞎说。”
出现得稍稍有些晚啊,这小孩都说完了,虽然莫岚并不好奇,也猜出了个大概。
外祖父在六支岛,舅舅是两界行走使者,极有可能就是那个阴魂吧。
小孩登登上了楼梯,糯糯的喊了声“爹爹。”
莫岚看着楼梯上的小门口,光从门口射进来,差点亮瞎了莫岚的眼睛。
太久没见看见阳光了,莫岚有些发愣,那两父子站在门口,逆着光,有点像天神降临,就是这脸色惨白的像绝症啊。
他们转身走了,莫岚还在发愣。
又过来一个人站在门口,“家主让你上来说话。”
莫岚回过神,上了楼梯,出门口一看,哦,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啊,好久不见。
“家主,这好像不是我们的船员。”
“哦,应该是你们的人捞的我。”莫岚说出自己的来历,“听这小孩说,你们要去六支岛,刚好我也要去,顺道拉我一程呗。”
那小孩的爹瘦得皮包骨头,坐在一张青藤椅上,也不说话,很虚弱。
登登登,又来一个人“辛致,给家主请安,给小少爷请安。”
“这可是你们捞上来的人?”
那辛致战战兢兢,“回家主话,这确实是我们捞上来的人,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还冒犯家主,属下罪该万死。”
“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孩的爹几句话的功夫,就喝了几口吃茶?或者是水。
真是听者伤心,看者流泪啊,可怜的人啊,生活在海边居然海鲜过敏。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莫岚默默打量这孩子的爹,修为境界跟自己不相上下,而且还这么虚弱,全用灵力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强弩之末。
用灵力维持身体机能,就无法修炼,等灵力耗尽,就死了。
莫岚心想,哦嚯,大主顾啊。
商柯离也在打量莫岚,这女子浑身脏污不堪,却又不似那些贱民,身上有些气势,说话谈吐很是不同,看不出来历。
“阿霖,给姑娘准备一间客房,姑娘先洗漱一番,晚些再谈。”
哦嚯,这个家主好像对我说的话毫不在意的样子,是不相信我有辟谷丹咯,无所谓啦,需要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家主说完话就被人抬走了。
留下莫岚和这个叫阿霖的年轻男子。
“小姐这边请。”
你全家都是小姐,莫岚吐槽。
一个小房间,房间里一张床,一套座椅,屏风后面有浴桶。
然后陆续进来几个提着水,拿着洗漱用品的侍女,给浴桶灌满了水。
终于只有莫岚一个人了。
莫岚放飞自我,乱舞乱蹦起来,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然后才把自己洗干净。
此时最豪华的房间里。
“阿霖,可看出那女子有何不妥。”
“家主,我觉得那女子说的假话,诓骗家主,那女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储物袋,侍女把她换下来的衣服,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看着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贱民。”
“嗯,备岩兄长已经失踪二十年,这些年来,也没有新的行走使者出现,也可能行走使者不在西南海域,只是我们打听不到。
备岩兄长做使者的这些年,得到的辟谷丹,到现在怕是所剩无几,怎么会有人见人就说自己有的。
虽然说,避至家愿意让出两颗,可这两颗的药效已经不如当年了,得给阿陶留着。”
“家主,不要丧气,想想小少爷,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但愿如此吧。”商柯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既然那女子要去六支岛,便稍她一程,一日三餐准时送去,不要让她出房门。”
“是,属下明白。”
“看着阿陶,别让他再乱跑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