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夏青儿请来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替他们出头,才勉强拿到一间离夏家几百米远的茅草屋作姐弟二人的居所。
六年来,原本脾气就不怎么好的夏青儿变得异常凶恶,撒泼打滚,诅咒漫骂样样在行。
谁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她就当面骂回去,不爽了就干架,甚至狠到半夜泼粪在得罪她的那家人门口,一点也没有在怕的。
之前村里有个妇人骂了她几句,她就追着那人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句句难听,气得那人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她和这个所谓的大嫂,一向就不对盘,互怼互骂更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过,林秋娘再凶,也凶不过极品恶女夏青儿。
夏竹青勾唇浅笑,“哟,大嫂,得了羊癫风啊,一大早就来发疯找骂是不是?还是你上次被我找得不过瘾这次皮痒又想来讨打啊。”
夏青竹左右看了眼,她发现墙角边上的水缸,缸里有半满的水,水里边有个瓜瓢。
她二话不说走过去,拿起瓜瓢舀了满满的一瓢水狠狠地往林秋娘的身上泼。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大嫂,我手滑,再说了,我就是命大,就是死不了,不能让你称心如意真是抱歉啊。”
她故作愧疚地说,被泼得浑身湿淋淋的林秋娘听着她的话,怒瞪着她,气得快发疯。
“夏青儿,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她尖叫着,“长嫂如母……”
夏青竹直接撩起了宽大的衣袖,气势万千地扬高了声音,“别废话,想打就直接来,我他娘的咏春拳首席女弟子还怕治不了你这个泼妇?”
以前的夏青儿是穷又凶,现在的夏青竹也不是好惹的!否则她怎么在和战场一样差不多的职场里混到总监这个位置?
别说,林秋娘看她那强硬的气势,还真的不敢了。
以前她试过几次和夏青儿扭打在一起,只是都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好几天都不能出门见人,她才没那么傻送人头上去给她打。
“……哼”,林秋娘不屑地哼了声,“我大度,不跟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姑婆计较,你看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几个人都赶出去!”
说罢,她扭着大屁股,往不远处自家的屋子走。
“怂货。”
夏青竹看着她的背影,蔑视地哼了声,她本来还想大干一场的呢。
一放松下来,她肚子里就不适时地响起了饥鸣,咕噜咕噜的。
“好饿……
捂着饥饿不已的肚子,夏青竹脚步虚浮了地晃了两下,她一手扶在一边的木门上,左右看了眼,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脑中的记忆却告诉她,她身处的这个不知是什么年代,名叫月泉村的古代贫穷小村,已经闹了快两年的干旱,村里种的作物大部份都绝收,就算有,也是细小得没法吃。
不说村里村民的存糧不多,更可怜的是夏青儿家里的粮食穷只得剩下两个营养不良的红薯了。
夏青竹烦恼地抚了抚额。
“为什么要把我重生要这么穷的家里?人家那些重生不都是当大小姐,吃的是山珍野味,衣食住行都有丫环侍候的吗?”
她无奈的双眼望了出去。
左边是一片绿意葱葱的连绵山峰,眼前不远外是干渴结块的泥田,水田里的半米高稻子因为没有水份,正病怏怏地垂在那,枯黄着,而右边是一条小路,路的不远处全是房屋,村里的人都集中住在那头。
夏青竹抬头望天,“是不是我只要摔一跤就可以回到现代呢?”
还没等老天爷回应她,一把稚嫩的声音传来。
“姐姐,我找到野菜了……”
一个瘦得皮包骨,衣衫破烂的八岁男生献宝地将手上刚从山里挖出来的两颗野菜捧到她面前。
他是夏青儿的三弟,夏南瓜。
“你快看看,晚上我们可以和红薯一起煮汤喝了。”他笑得好不开心,望着她的眼睛却是怯怕的。
怕她不高兴他只找了这么两颗野菜。
可是他真的很努力在田地里找了,只是地里的野菜早就被村民里挖得七七八八,什么也不剩……
“姐姐,你不高兴吗?”他怯怯地问。
夏青竹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一米三高的萝卜头。
夏青儿的脾气很坏,坏到经常会骂这个小弟,久而久之的,夏南瓜也学会了看她的脸色,一半害她一半又不得不依靠她。
“没事,我很高兴,南瓜很捧,一个人找到了两颗野菜呢。”
她温声说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因为长期贫穷,八岁的他同样瘦得皮包骨,他身上的衣服尽是补丁,脏得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而且整个人由头到脚全是脏兮兮的黑泥,就连头上的头发一年没洗过那样一坨坨,油腻腻的。
夏青竹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掌,不着痕迹地在木门上擦了擦。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上全是油腻。
“真的吗?”她少有的温和与赞美让夏南瓜心花怒放。
“嗯嗯,真的。”夏青竹敷洐地点了下头。
“那啥,南瓜,你拿野菜去厨房里洗好,我去前边地里找找看,或许能找到什么吃的。”
“好。”夏南瓜应了声,乖乖的把野菜拿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