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乘坐红框电梯，电梯门关闭之时，那投影广告依然亮起，还是方院长做的那个广告，并显示着时间：21点58分。
电梯到达一楼，此时的一楼虽然还很明亮，但是已经空荡，只有一名保洁员在那里拖地。
丁木闻到了浓烈的特殊气味，源自那盛有清洁液体的塑料桶。
他抬眼看了一下那位保洁员，保洁员是个50多岁的阿姨，头发梳在后面，也许是擦地比较卖力气，两边有几缕散乱的头发垂下，看不清她的面貌。
两人绕过保洁阿姨的身边，走到廊道上的售卖机前。
这个售卖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机体喷绘着各种饮料零时的广告，明亮的白灯照耀着里面的货架，但是货架却空空荡荡，只有两种货品，一小包红色包装的牛肉干，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牛魔王似的图案，还有一种大约拇指那么大的包装的红纸糖果。
两种货物下面的价钱栏那里都是空的，没有写价格，看来这两种货品是后放进来的，白天不供应。
虽然规则上介绍了两种货品的价格，但是在投币口那里，有个电子显示窗还是重复了一遍价格，并特别注明了一点：
“特价，若是一次性投入30枚硬币，将会得到6包牛肉干，并会得5枚返还。”
丁木有些不解，售卖机还能搞特价？
“菲姐，这还能打折的？”
“哈哈，是啊，可能是觉得咱们值夜班不容易吧，每天的牛肉干都会搞特价，要求是买6包，会折返5枚硬币。”
“那我们要是都买了牛肉干，虽然是折返了点硬币，但是我们所有人不就只剩几枚硬币了吗？”
“嗯是这样，但是这硬币在别处也不能当钱花，只能用于买这两种，而且到了下次我们上班，还是会恢复成十枚，所以花不花都一样的。”
“但是牛肉干明显的消耗要比糖果快啊，我看这么一小包，估计里面也就几块吧，还是糖果性价比高些。”
“哈哈，看你还挺精打细算的，不过要买6包牛肉干，意味着三个人全部同意才行，才能拿出30枚硬币，所以一般也不会买。”
“那什么时候会用的买这么多牛肉干？”
“不知道，反正我还没见过。”
丁木突然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规则上说了，售卖机不续填货品，糖果那一大堆看不出来有多少块，但是牛肉干数了数，也就10包的样子，若有三个人一下买走6包，就只剩下了4包，意味着剩下的六个人，将会有人买不到。
不过丁木也没去多想这个，因为今晚发生的诡异事情太多了，一个售卖机想怎么卖东西都不值一提。
硬币塞入投币口，一阵叮当声，没想到发出的声音很大，在空荡的走廊上荡起了回响。
硬币不沉，但是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接连二十枚硬币的落入，叮当声不绝于耳。
丁木买了一包牛肉干和5块糖果，花光了所有的硬币，赵菲也是买了同样的货品。
还好白大褂的衣兜够大，足以装下这些东西，二人往回走向楼梯，路过保洁阿姨的时候，丁木看她还在辛苦的拖地，丝毫没有站起来休息的意思。
他走到保洁阿姨身边，伸手掏出了一块糖果递到她面前，“阿姨辛苦了，给您块糖吧。”
保洁阿姨感觉视线里多出一只年轻的手托着一个红纸糖果，停下了擦地的举动，慢慢抬起了头。
也许是她没想到有人会和她说话，眼睛里茫然了一下，但是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接过了丁木递来的糖果，“谢谢你小伙子，前面地滑，你小心点。”
“没事。”丁木挥了挥手，继续跟着赵菲走向电梯间。
丁木打开了其中一个块糖，这糖是淡粉色，看起来很大，但是放进嘴里后，很快会变软，口感倒是不错，就是…
“这糖也太甜了吧！”
赵菲也吃了一块，笑着对丁木说道，“一直就这样，可能为了补充更多的能量吧，你还没尝那牛肉干的味道，简直不可名状。“
丁木被这糖的甜度刺激的，全身忍不住一抖，看了看手里拿包红色牛肉干，心想要不是实在饿了，这玩意还是不要吃了。
22点03分。
二人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张庆没有在屋内。
现在也不是查房的时候，人去哪了？
赵菲拿起手机给张庆打个电话，占线的提示音清晰的通过听筒传过来。
赵菲挂断了电话，无所谓的说道：“估计又给他媳妇打电话去了吧，反正还没到宵禁时间，不用理会。”
丁木清楚，现在确实没到23点30分，没有时间限制，但是刚刚出现的两次查房的医护，一直让他有种诡异的感觉，此刻张庆又没在，他不由的开始多虑。
赵菲看出了丁木的不安，开口安慰，“丁木，放松点没事，咱们这工作还是很轻松的，每天就是巡房，做好记录，吃吃糖和牛肉干，一切按照规则来，只要不违规太严重，是不会丢了工作的。“
“菲姐，那有没有出现过违规的情况？“
“有啊…”赵菲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丁木一眼。
丁木连忙摆手，“不不，我是说你们老员工这些。”
赵菲看着丁木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的大笑，“瞧你吓的，有没有违规，我想想…”
赵菲停止了话语，盯着面前的地面看着，房间一时陷入了安静。
丁木心里产生了疑惑，有没有违规，需要想这么久？
“我这脑子，还真记不清了，看来我都记不得，那就是没有吧，不想了，越想越累。”她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有没有犯规都能记不得？还是不想告诉自己？
质疑与猜忌，再次从他的心中萌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被嘴里那甜甜的糖味冲淡了。
丁木也忍不住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将那浓郁的味道化开冲进胃里，至少让嘴部感觉好受一些。
他心想，这糖虽然太甜，但是吃甜还真的能让人心情开朗些，怪不得妹妹总是吃糖，半夜还要起来吃蛋糕。
想到妹妹，丁木打开手机想给妹妹发条信息。
手机亮起：22点06分。
丁木突然想到，张庆去哪里打电话？他若是去了洗手间，在里面超过十分钟，只要他不像自己一样傻子似的说出来，岂不是没人知道他违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