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夜色之下,山林间静悄悄,只听到呼呼的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杨杰小心翼翼地捡起张虎那柄沉重的铁斧,走到杜扒皮旁,往他脖子上重重地划了一斧。
片刻后,杜扒皮也彻底断了气。
又把斧头扔到张虎的尸体旁。
杨杰看着地上两具没了生气的尸体,感慨道:“任你谋划万千,没了性命终究是一场空。”
在杜扒皮打算将张虎除掉独享战果的时候,殊不知张虎已经在他的茶水里下了毒。
张虎既想借杜扒皮之手除掉杨杰,又想完成暗影阁的任务,给杜扒皮的茶里下了毒药。
最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被一把无情的长刀刺入心口,没了性命。
杨杰取走自己的储物袋,迅速查看了一番两人的储物袋。
他只从中取走几千两银子和几株稍有价值的药材,剩余的银两和物品,一点都没动。
令他意外的是,在杜扒皮的储物袋里发现一张兽皮地图,由于天太黑,看不清上面的内容,杨杰直接放入储物袋里。
最后再确认一遍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杨杰迅速离开了现场。
……
趁着夜色,杨杰悄然回到自己的房屋。
他盘膝坐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张虎与我并无太大的仇怨,杜扒皮和我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只因一时的贪婪,付出了一世的代价。”
“从张虎的话语中,似乎是知道了我身上有珍材灵药。莫非是今日早上的时侯在门口嗅到了我那鼎万药淬身液的气味?这家伙鼻子真够灵的。看来以后得再小心些,以免又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
接下来的几天,杨杰除了去打理药田,就一直在房屋里修炼。
仿佛那天晚上的事与自己无关。
此事如石沉大海,一切风平浪静。
直到第三天。
这一日下午,杨杰照常出门,准备去买点东西。
路过杂役区的小广场时,看到一群杂役弟子聚在那里,吵吵闹闹一片。
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天大的事。
杨杰凑上去,随便找了一个路人甲问道:“请这位兄台,何事如此热闹?”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杂役区的杜长老被人杀了!”
“还有这种事?可知凶手是谁?”
“这就不清楚了,一起被杀的还有杂役弟子张虎。”
说到这里,那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继续说道:“听说,张虎是暗影阁的杀手,杜长老就是死在他手上!”
听着这群弟子的谈论,杨杰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无非就是一名杂役弟子早上的时候,偶然进入那片山林,发现了杜扒皮和张虎的尸体。
随即将此事上报宗门,前去调查的人只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杜扒皮浑身污黑,中毒迹象明显,身上有多处被利斧劈砍的伤痕。
而张虎则是毙命于杜扒皮刀下,并且在他身上搜到暗影阁的任务令牌。
……
再次来到东篱镇。
熟悉的千售堂,依旧是那个伙计。
杨杰花五千两买了一个普通的炼丹炉,又买了一堆基础药材,身上的财富见底了。
他把从侯三那得到的杂物连带储物袋,全部出售,才换了2500两银子。
“你们这有没有青砂铁?”
“当然有。”
“一百斤怎么卖?”
“两千五百两。”
“我……”杨杰瞬间无言以对,心中诽谤道:“这伙计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看着很有奸商的潜质。”
这伙计将杨杰的表情看在眼里,嘿嘿笑道:“公子您别嫌贵。青砂铁是上好的炼器材料,绝对值这个价。一百斤本来需要2700两的,我是看在公子常光顾我们店的份上,给您少算一些。”
青砂铁的价值,杨杰自然是清楚的。他事先已经打听过了,的确如伙计说的一般。
只是财富见底的感觉,太难受了。
“小伙子,好好干。你很有前途。”他对那伙计说道。
将青砂铁装进储物袋,杨杰离开了千售堂。
“早知道,就把张虎和杜扒皮的银两全部带走了。”杨杰心中一阵惋惜。
当然,只能想想。
如果全部带走,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两者死亡的时候有第三个人在场吗?
修炼一途,离不开“钱财”二字。
杨杰边走边想着如何挣点家底。
他的神识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很可惜,这次并没有出现侯三那样的家伙。
……
回到流云宗,杨杰刚走到自己的房屋门口,就看见三道身影朝他走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在他身后跟着王武和李才。
看到这阵仗,杨杰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
三人很快来到杨杰面前。
中年男子的身形颇高,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杨杰,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叫杨杰?”
“是。”杨杰淡然地答道。
“听说你与张虎有点过节?”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张虎在杂役区横行霸道,与他有过节的,大有人在。”
“张虎和杜长老死亡的事情,你可知道?”
“整个杂役区都传得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都难。”
中年男子眼睛一直盯着杨杰看,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我叫阎风,与杜长老算是旧识。此次前来,是调查他的死因,并接替杂役长老的位置。”
“阎长老节哀。”
“你很淡定,倒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再有二十天就是考核日期,这次我有很大的希望成为外门弟子。我应该高兴,不是么?”
“确实。你对杜长老被杀一事有什么看法?”
“恕我直言,杜长老管理杂役区多年,被他欺压过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想要杀他的人,估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那这其中包不包括你?”
“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无仇怨。”
“你可认识他们两个?”阎风突然话锋再转,指了指身后王武和李才,向杨杰问道。
“手下败将,记忆犹新。认识,但不熟。”
“你和张虎也交过手,是为了一株炼骨草?”
“大世界大情仇,小江湖小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阎长老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阎风不再继续询问,保持着沉默,似乎在思考杨杰话语的真实性。
杨杰也丝毫不慌张,就静静地站在那,心里想着“任你提问如疾风骤雨,我心安如磐石。
既无人证,也没物证,再怎么问都只是怀疑。而且此事的根源,本就是张虎和杜扒皮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