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有事无梦,无梦难眠”。
可不知怎的,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到晚上我却依然能呼呼大睡,甚至还做了个十分怪异的美梦。
梦里我站在一个点满了红蜡烛的房间里,右手边站着一个身穿红衣服,头上披着红盖头的女人。
这场景我在熟悉不过,以前老爹给人算良辰吉日,当天婚礼上就是这般模样。
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我这是怎么了,咋就跑来跟人结婚了?
旁边有人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我稀里糊涂的跪在地上磕头,抬头却发现坐在身前的不是人,一侧座椅摆着灵位,而另一侧的座椅上则坐着一只硕大的老鼠。
这一看把我吓得不轻,立马就想站起来逃走,可脑袋却被人死死的按住,直到“夫妻对拜”磕完了头才松手。
还没等我来得及逃走,又被人架着送进一个房间,紧接着就锁上了门。
房间里烛火通明,前面的桌子上摆着红枣莲子和酒,在往前几步就是婚床。
红色的婚床上坐着个头带红盖头的女人,不用说就是刚才和我拜堂成亲的女人,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望着床上的女人,我就纳了闷了,我到底娶了谁?
想着反正也逃不出去,何不看看这女人到底是谁。
于是我壮着胆走到女人身旁,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
女人微微抬头朝我看了一眼,瞬间我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死死的定在了那,再也不能动弹。
美,真的太美了,除了这个词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她,因为一切的辞藻在她面前都显得乏力。
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庞,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下是高高的琼鼻,勾勒出不可侵犯的圣洁气息,但红润诱人的娇小嘴唇却又显得一丝妩媚,再配上一套完美的七彩嫁衣,宛如天上的仙女下落凡尘,来到了凡间。
“相公……”
女人亲呢的叫了一声相公,刹那间我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只觉得浑身酥软无力,嘴巴竟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接着女人起身倒了杯酒给我,我像是木头人一般任由她摆布。
一杯酒下肚,只觉得全身燥热难忍。那女人貌似也不胜酒力,酒刚喝完身体像棉花糖一般,软软的倒在我怀里。
我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血气方刚的我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瞬间两人像磁铁一般交织在一起。
一夜缠绵欢喜无限,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睁开眼之后看到那在熟悉不过的房梁,想起昨晚的梦中的场景,感叹要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哎!长吐一口气,梦是真不了的,但今天要洗床单肯定是真的。
可这口气还没吐完,余光看到床上的污渍,我眼睛往那一瞟,整个人都傻住了。
因为那红彤彤的污渍,竟然是血!
无缘无故的床上怎么会有血渍,傻愣了几秒,侧身一看,我的心一下子堵到了嗓子眼,两只眼睛都要蹦出来,身子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床上不知何时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在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用说床单上的血迹肯定是她的。
莫名的想到昨晚穿着七彩嫁衣,披着红盖头的女人,难不成梦境成真,昨晚我们真的入洞房了?
想到这儿,我带着一丝兴奋去看女子的脑袋,可当我看到女子的面容,差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歪斜的双眼,扭曲的鼻梁,床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老鬼头带来让我算命的女尸。
我睡了个丑女也就算了,可踏马居然还是具尸体!
顷刻间一股强烈的恶心与恐惧直冲我的脑门,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打了一般,瞬间干呕起来,可胃里除了酸液什么也吐不出来。
“二九,二九咋的了,一大早就听见你房间闹腾。”老爹披着件衣服,急匆匆的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老爹也傻住了,显然被房间的景象吓得不轻,但见我身上一丝不挂,还有床上的女人,随手抄起地上的小板凳就往我身上砸。
一看老爹要拿板凳砸我,吓得我屁滚尿流,也不管没穿衣服就往床底下钻。开玩笑要是被这板凳砸中了,不死也要昏迷两天。
我在床下,老爹左腿有问题不能弯曲,一时间拿我没办法,只能冲我破口大骂;“你这狗儿子养的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也敢做,你是淫虫上脑,把脑子都啃光了吗?给老子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这鳖孙……”
老爹气急败坏,骂的脏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个损货,你想婆娘可以跟我讲,睡什么……你想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爹愤恨的吼道。
我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觉得自己特冤,好好的睡在床上都能发生这种事。
骂着骂着老爹也觉得不对,毕竟平时我表现还算好的,还想对我说什么,可没等他开口,却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看见了最恐怖的东西。
老爹指着床头上的墙,一字一顿地道:“这是你贴的?”
我被老爹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时也顾不得他手上的小板凳,赶紧从床下爬了出来,下一秒我连哭的心都有。
原本光溜溜的墙上,此时却多了张白色的双喜。
双喜是一种常见的饰物,只有在结婚时才会贴,一般结婚都会贴红色双喜,而白色双喜现在基本见不着了。
因为只有古代给死去的男女配阴婚时,才会贴白色双喜。
可我没死呀!
“坏了!坏了!”
老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似乎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只听他吐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愤恨,“我家二九到底犯了什么错,竟如此狠毒,使出活尸招婿这种惨无人道的鬼术?”
活尸招婿这四个字是我第一次听老爹提起,而且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我连忙问老爹什么叫活尸招婿。
老爹瞥了眼床上的女尸跟我解释说:“你昨晚跟她拜堂成亲,又圆了房,按理说你们就是夫妻。
可你们一个阳间人,一个死后鬼,在一起是天理不容的,所以她贴的是白色双喜,用阴间的习俗说你们就是鬼夫妻了。
鬼夫妻自然不能为人,昨晚你们同房,身上沾染了大量的尸气,现在已经是厄运缠身。你照镜子看看,印堂上是不是有个红点?”
我立马找来镜子,果然我印堂上有颗凸起的鲜红的小点。
老爹接着说:“一般的红点在印堂出现,是为吉象。
可这颗红包颜色呈血色,血色属大凶,印堂上出大凶这不是要人命吗?所以这面相也叫命中红。
命中红者七日之内必然惨死,等到那时,你们就真正的结为一对鬼夫妻了。”
等老爹说完鬼夫妻三个字,我的心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拔凉拔凉的了。
古往今来,一个钱字要了多少人的命,要是当初我听老爹的话,未满十八岁之前不给人算命,现在也不会落地如此下场。
就在我懊恼后悔不已之时,老爹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大声道:“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竟敢对我徒弟下此狠手,二九你去把那女人处理一下,我去请王端公。”
听到王端公三个字,我的心稍稍燃起了希望,不管怎么说死马当活马医也要拼一拼。
说干就干,很快老爹收拾了一下去隔壁村了,临走时嘱咐我将女尸埋在后山的一颗梧桐树下,以免再生事端。
不过说句心里话,我真想放把火把女尸给烧了,要不是她,也不会惹出那么多事端。
可老爹说过,事情没结束前,暂时不能处理尸体,所以我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将女尸装进了一个麻袋,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打算悄悄上山。
可万万没想到我刚出门,一个硕大的身影就拦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