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赵士诚的生物钟醒了。
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现在是光着的。即便不用看,他也知道被子下面没穿衣服。
第二反应,他不在自己住的那家酒店,因为这个房间的陈设不一样。
赵士诚来深城销售总部的时间不长,之前他都在其他的区域。他在深城没有房,也没打算买房,更没有租房子,便一直住在酒店里。
他觉得那样方便,但眼前这个房间肯定不是他之前住的那一间。
第三个反应,身边没有人,因为他刚刚下意识地摸了一下。
确认了这三件事,赵士诚揉了揉他的眉头,他在试着回想昨晚的事。
在桐花府邸喝酒,那几位一直在灌他,而且酒好像有问题。对,酒有问题,还有冯灵筠。
他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放着叠好的衣服,是昨天穿的那一身,看样子已经洗干净了。
床头柜旁边放着他的假肢,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假肢。
只有冯灵筠才会替他考虑得这么周到,换作是别人,指不定会把他的假肢放在哪里。
难道,昨天晚上是跟冯灵筠……
赵士诚确实想不起来后来的事,他只记得冯灵筠扶他上了车,至于冯灵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他也想不起来。
冯灵筠不是一直在浙溪吗,什么时候回的深城。而且,就算冯灵筠回了深城,她怎么知道自己昨晚在桐花府邸喝酒。
这些问题,赵士诚光是想想是没有答案的。
他赶紧起床穿了衣服。
只是,都脱光成这样了,真的能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就冯灵筠对他那点心思……再加上他昨晚又喝了酒,可能还被下了药……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赵士诚绝对能保证自己不会对冯灵筠做什么,也不会让冯灵筠对他做什么。
但是,昨晚的情况,他还真是什么都不敢保证。
穿了衣服起来,站在镜子前看了看,又确定了一眼时间,这才匆匆出门。
赵士诚的右腿受过伤,自小腿肚子以下,都被截肢,平时戴着假肢,穿上长裤行走、运动都看不出来。
但是,腿有残疾,他自己还是比较介意的。
从酒店里出来,赵士诚去前台看了一下入住登记,确实是冯灵筠。
确定昨晚的人是冯灵筠,他既安心,又不安心。
安心的是,如果说昨晚给他下药的人别有用心,那么冯灵筠的出现就避免了他被别人要挟或者是讹诈的可能。
不安心的是,如果昨晚他真的对冯灵筠做了什么,那就不是一句酒后乱性,自己记不得就能完事的了。
赵士诚打了车往冯灵筠那边去。
他知道冯灵筠在深城有个小公寓,大多数时候她都住在那里。赵士诚希望冯灵筠现在仍在那小公寓里,而不是回了她大哥冯灵霄那里。
他给冯灵筠发了个信息,问她在哪里。几分钟过去了,冯灵筠都没有回。
赵士诚又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接。
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这事有点严重了。
赵士诚吐了口气,揉了揉并不太舒服的额头,冯灵筠这种反应,不得不让他有最坏的打算。
于是,他又给冯灵筠发了条信息:我们谈谈。
此时的冯灵筠正在恒温的浴缸里睡大觉。
没办法,昨晚太累了,她这小身板还算是强壮的,现在也有点扛不住。
本来是想在浴缸里泡一会儿,缓解一下疲劳,但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所以,她既没看到赵士诚的信息,也不知道赵士诚来了电话。
要说昨天晚上,冯灵筠还真是忙活了好几个小时。
把一个醉酒的人从浴缸里弄起来,还得擦干身子,这是绝对是个体力活儿。
加上赵士诚还有一条腿不太方便,她昨晚完全不亚于扛了半天的麻袋,全身都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把赵士诚弄上床睡觉之后,她就想直接睡在地上得了,但又想起赵士诚的衣服还没有洗。
于是,她又爬起来把赵士诚换下来的衣服给洗干净,再拿吹风机给吹干。等干完这些事后,她是真没力气了,往那沙发上一躺,就睡到了早上六点。
幸好冯灵筠也有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准醒。不然,再晚一点,那就得跟赵士诚在酒店的房间里大眼对小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