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从宴要去东宫,沈月瑶不由得接了一句。
“去东宫不妥,你从西北回来还未进宫请安,现如今去东宫岂不是要落人口实,也会给大将军府和东宫带去不少麻烦。”
江从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角带着笑意回答。
“我昨日离了月府就进宫见过皇上,汇报军情顺便请罪。太子不得圣心,皇上也知江家在朝堂没有派系,瑶儿不必为我担忧。”
朝堂上和储君之事竟就这样随意从他口中说出,沈月瑶无语,你丫想说我不想听啊,一个不注意是要掉脑袋的!
“宴哥哥什么都没说,瑶儿也什么都没听,这个忙宴哥哥若是不愿帮,瑶儿就让雪晴去宫中求皇后姨母。”
宴哥哥刚叫出来,沈月瑶自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希望安平小将军能吃这套,若是小将军不吃这套那就只能乔装翻窗溜出去了。
江从宴听着左一句宴哥哥右一句宴哥哥的,虽然知道这丫头是在刻意讨好,却还是栽进了温柔乡。
“你的宴哥哥现在就下去乘华盖马车进宫,瑶妹妹等仪仗走了再自行回月府就好。”
沈月瑶见江从宴应下此事松了口气,从齐国带来的大部分行李昨天就送到了月府,现下只让风语和雪晴收拾了贴身衣物和首饰,随后转身催着江从宴。
“小将军还不快些,驿馆门前的路都快堵了。”
江从宴咬了咬后槽牙,还真是有事宴哥哥无视小将军,随即劝着自己不可与女人计较转身出门。
驿馆门外一众月府家奴和周围百姓本就等的不耐烦,只见安平将军出了驿馆径直上了马车,随后撩开车帘淡漠开口。
“多谢月如二小姐接本将军进宫,即刻出发便可。”
月如见等了半天出来的竟然是江从宴,心中大为不解。
“大公子怕是上错了马车,这副车马仪仗是为齐国五公主准备的。”
江从宴并未出马车,只是语气加重了几分。
“本将军刚从驿馆出来,里面哪有劳什子五公主,太子昨日书信告诉本王今日有马车在此处接本将军进宫,月二小姐的意思是太子在撒谎?”
周围百姓从安平将军上马车起就议论纷纷,怎么月府说接的是齐国公主,下来的却是安平将军,安平将军年轻有为又平定了西北,在外征战时未婚妻还做出那般丑事,如今应太子邀约坐马车进宫都要看月府的脸色,真是文臣当道武将寒心啊。
其实不论皇权宠信谁,在老百姓眼里军功就是最大的,谁打了胜仗谁就是好官,江从宴此时风头正盛,月如身边的贴身丫鬟轻声提醒。
“二小姐,让仪仗送将军进宫吧,不可继续生事。”
月如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却也只能吩咐仪仗进宫,自己转身上了轿子回府。
这边江从宴进宫之前叫来身边护卫吩咐着。
“祁聆,不必再查月瑶小姐,你亲自去一趟齐国,查查关于五公主的事情,传言也好听闻也罢,事无巨细全部都要,不必书信也不许留下笔墨,回大孟后亲口回禀。”
祁聆应了声是,然后低头询问。
“昨日主子说此女不是月瑶,今日又让属下去调查五公主,主子可是对五公主身份还有疑虑?”
“此事十分蹊跷,本将军觉得她既是月瑶,又是五公主。你尽可能查,记住,事无巨细。”
祁聆领命后不敢耽搁即刻出城,江从宴进宫和太子草草对弈两局,委婉拒绝了太子的拉拢。便告退离去。
月府内月瑶曾经的院子揽月台已经打扫出来,沈月瑶进院前特意让玉竹四处查验一番,规制礼仪都无错漏才迈步进入,月如在一旁被气的不停绞着帕子,随后转身回自己清荷院生闷气,据传,齐国五公主住进月府那日,整个清荷院扫出不计其数的瓷器碎片。
倒不是沈月瑶非要争这个院子,只是奇怪自己当时整整两年为何会被困在这里,不能投胎也不能离去,这中间一定有许多蹊跷,她还没想通其中关窍,住进来以便慢慢清查。
进了正堂沈月瑶款款落座主位之上。
“雪晴,风语,本公主在驿馆说的话你们可明白了?皇后是本公主的亲姨母,你们若是想回去,本公主自会好好的把你们送回去。”
雪晴和风语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没想到公主竟还记得,并且大有秋后算账的架势,二人扑通跪地随后不停的磕头。
“公主息怒,皇后娘娘只是吩咐奴婢们照顾好公主,真的再无其他,奴婢既已跟了公主就是公主的人,公主若不放心奴婢二人,奴婢们以后在外院伺候便是,求公主不要打发奴婢回宫,被主子厌弃的奴婢回了宫怎会有好下场。”
沈月瑶手指摸着袖口上的刺绣杜鹃花轻笑着说。
“那你们且留下吧,以后本公主进宫只带你们二人,记得见了皇后姨母好好回话,你们退下吧,暂时不必近身伺候。”
等二人退出屋子沈月瑶打量了身旁的玉竹,这个贴身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心腹。
“她们二人应该确实不是皇后心腹,不够聪明也没胆识,倒是玉竹你让我捉摸不透,不知这十几年里,我与你的主仆情分敌不敌的过皇后与你的情分。”
玉竹跪在沈月瑶脚边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奴婢幼时确实为大孟皇后指派去伺候小公主,奴婢家族为谢氏家奴,世代如此,但是在齐国这些年与公主朝夕相处,奴婢早就把自己当成公主的人了,公主若是不信,奴婢愿意回到齐国,今生永不踏入大孟半步。”
沈月瑶俯身扶起玉竹,轻轻捏了捏玉竹的脸颊。
“不必说了,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