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赐和张雅琪三人在半赌毛料区逛了一圈，又买了两块毛料，一共花了14万。
这些钱自然是张雅琪垫付的。
在张雅琪看来，如果用14万就能探出林天赐的底，这钱花的就值得。
这番想法要是被一般人知道，恐怕会大声的说一句：你丫的真特么凡尔赛！
“林小友，我们买的毛料应该已经送到了，我们回去仓库那边？”阮顾问看向林天赐，说道。
“好的！”他爽快点头。
很快，四人就返回了仓库，张雅琪的助理已经等在这里了，他们买的毛料也已经全部送到。
几人走进仓库，来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这里摆放着一台解石机。
“林小友，会解石吗？”陈顾问问道。
“会。”
林天赐点头。
他的回答没有让几人太意外。
如果他真的出师自一位原石鉴定大师，那么解石机就一定会用，这算是基础之一。
“林小友，你先来，还是我们先来？”
“前辈先来吧！我正好可以在一边观摩、学习一下。”林天赐道。
然后帮他们把买来的那块冰种翡翠毛料小心的放到机器上之后，就站到了一边。
陈、阮二人凑到毛料前，认真观察着上面蟒纹的走向、松花的分布以及颜色变化，并着重看了一下林天赐之前说过的有绺纹的位置。
发现果然如他所说，的确有两道绺纹！而且看这两道绺纹的走向，不由心中一沉。
这两条绺纹的走向，正好和他们判断的翡翠方向相对！
二人往李天赐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的怀疑已经尽数消失。
他们已经浸淫原石鉴定这个行业足有二十多年的时间，经验和眼力都是极为丰富的，不然也不会被周氏珠宝看重。
他们已经可以判断出，这块毛料，的确有可能会垮掉！
两人稍微讨论了几句之后，先用砂纸把毛料表面的外皮擦干净，然后拿起案台上的一支粉笔，在毛料的不同位置画了三条线。
林天赐看到二人画的这三条线，在心中感叹道：“真不愧是老前辈！这份眼力，真不是盖的！”
换成现在的他，在不使用透视之眼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准确的画出这三条擦着翡翠边缘而过的粉笔线。
这三条线，几乎完全没有破坏毛料里的翡翠，最大限度的保证了翡翠的完整。
可能有人会说，我看网上的解石视频，很多人都是从中间一刀切开的，根本不在乎里面翡翠的完整性啊？
这个问题，是各自的角度不同。
如果是大块的毛料，这么切无可厚非，毕竟后续都是要拆解成小块翡翠的。但如果是小块的毛料，那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尤其是珠宝公司。
他们追求的是翡翠的利用率最大化。只有完整的切出翡翠，才能做出最合理的设计，做到原料最大化的利用。
给解石机加上水，固定好毛料，陈顾问就启动了解石机。
随着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毛料被一点点的切开。
第一刀完成之后，二人没有立刻切第二刀，而是用毛巾把切面擦干净。
这一刀，已经露出了里面大片的冰种翡翠。
二人脸上露出喜色，交流了几句之后，开始切第二刀。
这一刀，是直接看出这块毛料是涨是垮的关键一刀。
第二刀切完，二人看向切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原本应该是冰种翡翠的区域，却填充着满是杂质的废料！
“垮了！”
阮顾问叹息一声，心情有些复杂的看向张雅琪和林天赐。
赌石本就承担着很大的风险。对于他们而言，虽然不至于十赌九输，但六四开，甚至是七三开，还是基本能做到的。
对于毛料是涨是垮，他们看的都比较平淡的。
他们心情之所以复杂，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浸淫这个行业二十多年的“老家伙”，竟然输给了一个刚刚出徒下山的小辈！
这让人情何以堪？
“幸好当时照顾着张总的面子，没有发作为难他，不然，咱们这老脸可算是丢尽喽！”阮顾问苦笑着小声对身边的陈顾问道。
陈顾问心有戚戚的点点头，眼中也有着庆幸，小声道：“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欺我啊！”
张雅琪看着二人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不由也是脸色有些难看。
花350万买回来一块垮料，不只是对她声望的一次打击，更是给公司造成了一笔不小的损失！
“陈大师、阮大师，把翡翠解出来吧！看看能挽回多少是多少吧！”张雅琪无奈的道。
二人点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块毛料总算是完全解了出来。
解出来的冰种翡翠正如林天赐用透视之眼看过的那样，只有两个拳头大小的一块。
不过，幸好水种比较高，是高端珠宝市场比较紧缺的冰种翡翠，差不多能挽回170万左右的损失。
二人用事先准备好的专用保险箱把解出来的翡翠放好，然后走到林天赐面前，苦笑道：“林老弟，在下佩服！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林小友”和“林老弟”虽然只有两字之差，但亲疏远近却是区别巨大。
这一刻，他们终于算是把林天赐放到了和他们一样的高度上。
林天赐笑着点头。
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
他既然有这个实力，自然就担得起这样的称呼和地位，没有必要推拒。
“林老弟，快看看你买回来的那三块毛料怎么样吧！”阮顾问催促道。
“好！”
林天赐笑着点头，随意抱起一块毛料放到解石机上。
他先是根据自身所学，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这块毛料，在心里定下了两个下刀的位置，然后开启了透视之眼。
他发现，第二刀的位置没有问题，但是第一刀的位置却出现了偏差。如果按照他设想的位置下刀，将会浪费一部分翡翠。
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实际操作经验还是太少的缘故。
他也没有矫情，根据透视之眼看到的信息，拿起粉笔“刷刷”的画下两条线。
一旁的陈、阮二人始终在观察着他的动作，看到他画下的这两条线，心中惊叹更甚。
“老陈，林老弟可真的是不得了啊！”阮顾问感叹道。
陈顾问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转头看向张雅琪，说道：“张总，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拉进公司！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份能耐，真的是太了不得了！再给他十年……不，可能只需要五年的时间，他甚至可能会成长为可以和那几位大师比肩的程度！”
张雅琪震惊的看着陈顾问，不可思议的道：“陈大师，他真的这么厉害？竟然让你如此夸赞！”
陈顾问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我和老阮，现在恐怕谁都比不过他！”
阮顾问在一旁郑重点头道：“老陈说的没错！林老弟真的是了不得！我现在很好奇，他的那位师父张大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调教出如此优秀的弟子！”
陈顾问闻言，沉思片刻，心中猛然一动，震惊道：“那位张大师，不会是二十二年前的那位吧？！”
阮顾问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震惊道：“你是说，他是那位的弟子？！如果真的是那位大师，那还真的很有可能！放眼全国，恐怕只有他才能调教出如此优秀的弟子了！”
张雅琪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问道：“你们说的‘那位’是哪位？”
陈、阮二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这让她很是疑惑。
三人正在谈论的时候，林天赐已经固定好了毛料，熟练的打开解石机，开始下第一刀。
在有些刺耳的声音中，毛料被慢慢切开。
第一刀切完，林天赐用毛巾擦干净切面，打开专用手电照了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一旁的三人看到切面的瞬间，不由面色一变，惊呼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