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真被送去安王府肯定是死路一条。
独孤钰看到那对盈盈水眸又在滴溜溜乱转时,就知道面前这女子在酝酿假话。
且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叶依若现在真切体会到说出第一个谎,就得说无数个谎去圆。
她悄悄用右手,在大腿处狠掐一把。
在场五名男子眼神犀利,这一幕被收之眼下。
再抬头时,叶依若痛得两眼泪汪汪。
不得不说,美人含泪,欲哭不哭的模样,确实能让男人徒生怜爱,于心不忍。
可居高临下的美男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不为所动。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咬咬牙,叶依若开始抹泪控诉:
“本来我和安王浓情蜜意,前两天他认识一个狐狸精,就开始冷落我……
呜呜呜……色令智昏,被迷得晕头转向,连他老子姓什么都不记得,还要杀我……
那个天杀的负心汉,我不想再见到他……求你们不要送我去安王府……”
半低头擦泪的叶依若卖力地表演,没发现四个护卫拼命忍笑,脸色憋得像猪肝。
而美男,面色漆黑,双眼含冰,萦绕着怒气,薄唇紧抿,双拳紧握。
负心汉?色令智昏?老子姓什么都不记得?
没一句真话!
竟敢败坏他的名声!
好想……一掌拍死她……
玄风靠近,低语:
“爷息怒!此女子甚是古怪,且留她一命,待属下查探清楚。”
“负心汉”王爷独孤钰沉默。
另一个话比较多的护卫蹲下,不无怜惜地叹息:
“姑娘,想不到你如此命苦……”
如此大胆,如此会扯……
蒙混过关了吗?叶依若抓紧机会和护卫套近乎:
“唉!往事不可追,不要再提了。请问你们需要厨娘吗?我的厨艺还算不错。”
虽然五个都是男子,但看起来像正人君子,何况美男有颜有财。
如果能暂时跟着他们,也许可以帮她解决户籍和路引的问题。
不然她一个美丽的单身女孩,没走到镇上恐怕就要出事。
叶依若的脑子在飞速计算,不远处杂碧交加的草丛簌簌作响。
一个村姑打扮的姑娘冲出来,大声嚷嚷:
“公子别信她,我爹说她是奸细。肯定会偷偷下毒害死你的,我做的饭菜才安全。”
叶依若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村长的女儿李春花。
刚穿越来的第一天见过她,对人爱理不理,一副你们谁也不配和我说话的样子。
今早没见她在逼婚行列中,以为是良心发现,没想却是早自己一步巴上美男。
刚才美男遇险时,她倒是躲得够隐蔽。
李春花正贪婪地注视独孤钰,眼里的小心心持续不断飘向他。
独孤钰没有半点反应,玄风上前两步,隔开那炙热的目光。
叶依若大怒,老的要逼她做儿媳,小的又要和她抢厨娘的位置,还让不让人活?
“你们比试,谁赢谁留下。”美男说。
“比就比!”
李春花对自己有信心,为嫁给有钱人做妾,她可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叶依若也有信心,她从小就被热爱美食,且爱妻如命的老爸训练厨艺。
以便他不在家时,还有她这个女儿照顾他们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妈。
话多的护卫叫玄雨,他指着地上的猎物说:
“你们自己选择拿手的食材。”
李春花抢先上前,拖住一只不大不小的野猪。
“我选这个。”
她们家吃得最多的肉就是猪肉,所以是她最拿手的菜,她要做猪全宴。
剩下的猎物有野鸡和野兔。
另外一个护卫从包袱里拿出一些调料品。
叶依若一看,还算齐全,看来是会享受生活的人。
众人找到小溪,安顿好。
一个沉默寡言的护卫,据说叫玄云,他负责帮李春花处理那头野猪。
而玄雨负责帮叶依若杀鸡宰兔,两人很快混熟。
叶依若指挥他杀完猎物帮抓鱼,再去山脚村里买些水豆腐、花生和芝麻。
而她自己,在附近四下乱逛,摘了不少野菜和野香菜。
一棵三四人合围才抱得过的大树挡住叶依若的去路。
有点像是榕树,闻到淡淡的树叶清香味,抬头。
不是榕树,叶子比较细小,密密麻麻,翠绿油亮。
越看越惊喜!
居然长了一棵南方才会有的味精树,真是天助她也。
树身大且倾斜,容易爬,一会儿功夫,她就折下一大把叶子。
回到溪边时,饭已煮熟,李春花刚开始烧第一道菜。
看到叶依若左手一大捆野菜,右手一大把树叶,玄雨苦着脸说:
“姑娘,我们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野菜和树叶。”
叶依若笑咪咪:“等我做好你们会喜欢的,拜托,帮我烧火。”
“嗤——连火都不会烧,还敢说自己厨艺好!”
李春花抓住机会冷嘲热讽,有可能和她抢公子的女人都是敌人,要不遗余力打击!
叶依若不想跟她打嘴仗,怕口水喷进菜里不卫生。
她打算用实力说话,开始动手。
先用花椒做出花椒油,辣椒粉做出辣椒油,装碗备用。
然后做第一道菜,鱼头豆腐汤。
把鱼头煎得两面焦香,等另一个锅里的水烧开,才把鱼头和豆腐放进去煮。
鱼头要热锅煮,这样煮出来的汤才会又浓又白,颜色好看。
等汤煮好,加盐调味,在烧火的玄雨闻到一丝腥味。
心下暗叫不好,以主子挑剔的程度,叶姑娘只怕过不了这一关。
“爷他不喜喝鱼汤,腥味重。”
叶依若随手往锅里扔下一整棵野香菜。
转眼间,那一丝鱼腥味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雨双眼骤亮。
却见她往锅里又扔进一些树叶。
叫他洗干净的树叶是这样用法的?真要吃?
叶依若打一碗汤递给他,“拿去给爷,饭前喝汤,暖暖胃。”
“爷不喝鱼汤。”
“偏食,怪不得瘦成那样!上炕都没力……赶紧去!别惯着他。”
玄雨端着鱼汤的手微微发抖,爷的脸色好难看。
以往敢说爷坏话的人,现今坟头都长满草。
无力上炕的某爷面无表情静静看着叶依若。
拍死她的想法再次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