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还有那李二,都必须付出代价!
果然,杜福才过去,身后就传来了老杜的怒吼声。
“居然主意都打到老子头上来了!这个小兔崽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亏老子还想着要补偿他——”
杜荷的要求不高,只是老杜身边俩个丫鬟而已。
话说,杜家上下的丫鬟小妞,都已经耍了个遍,唯独就老杜身边俩个没近距离接触过。
不得不承认,老杜同志的眼光。两丫头娇媚婀娜,风韵十足,简直就是两只小妖精。
平日里,小杜没事就围着老杜内院转悠,抓耳挠腮的,却因为老头子篱笆扎得紧,实在是不得其门而入。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如果不好好把握,那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第二天,天还未亮。
杜荷坐在老杜的官轿里,惺忪眼,不断打着哈欠,腹诽不已。
这李二可真变态!
本少爷不过一金吾卫六品小官而已,犯的着一大早圣旨召唤?
两仪殿内,静悄悄的。
只有,油灯摇曳着,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炸响。
当然,隐约还能看到一两太监身影。
可惜了,不是宫女。
杜荷很寂寞,也很诧异。
听老杜说过,这两仪殿,可是李二与身边重臣商议重大国事的地方。
他一个小小的金吾卫,何德何能,能混进这帝国中枢?
“皇上驾到!”
突然,内侍的鸭公嗓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很是惊悚。
李二龙行虎步而来,意气风发。
杜荷上前一步,躬身拱手:“臣杜荷,参见陛下!”
李二没有坐上龙椅,而是在杜荷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杜荷谢过,一扫方才倦意,昂首而立,不卑不亢。
“不愧是克明之子,确有乃父风范!”
李二微微颔首,踱步走到御阶前,突然回头问道,“你可知,朕为何擢升你至御前?”
杜荷茫然摇头:“恕臣愚昧。”
这个时候,有内侍快步来禀:“陛下,车驾已备好!”
“走!随朕出去走走。”
李二大手一挥,一马当先。
“陛下,这是要去哪?”
杜荷紧跟其身后,心中有些忐忑。
【这李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出了城,你便知晓。”
李二回头,看着杜荷,目光深邃的微微一笑。
杜荷不过是六品金吾卫。依礼,最多就是骑御马,在皇帝御驾前开路。
可,李二隆恩,竟然恩准杜荷上龙撵,随车侍驾。
顿时,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尤其是那些跟随李二多年的侍卫,眼冒绿光,酸得喉咙里直冒黄水。
其中有几个大胆的,还小声议论起来。
“这小子,谁啊?好像不是王公,也不贵胄,怎么上了陛下的龙撵?”
“好像是圣上新擢升的亲勋翊卫官!”
“哎——这年头,连圣上身边的金吾卫都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
“慎言慎言!这人可不是阿猫阿狗。听圣上身边几位公公说,这人好像是个啥人才,深得圣上宠幸!”
杜荷隐约听到几人私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二究竟是看上本少爷什么了?】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这李二又不是老虎,还能把本少爷给生吞活剥了?】
李二?
李世民眉头一挑,心头愠怒。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称朕为李二!
恼怒归恼怒,但李世民何等人?
十几岁起兵,纵横沙场十年。又与建成元吉兄弟俩勾心斗角十年。
涵养功夫已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断然不会为一句无谓心语便大发雷霆。
再说了,他与段纶鼓捣的物件,能不能成,还得看这小子的,所以现在必须得忍!
李二压下心头怒火,故作无知,不动声色。
小半个时辰后,御驾愈发颠簸,应是出了长安城。
不久,车驾外传来嘈杂的呼喝之声,像是不少人在喊号子,耕种劳动。
这是到哪了?
杜荷没忍住,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果然,御驾已到城外。
眼前是一片广袤原野,不少人正在辛劳耕种,干得热火朝天。
内侍在车外禀告:“陛下,到了!”
同时,车帘从外面掀开。
“随朕下去看看。”
李二抖了抖袍袖,矮身钻出车门。
杜荷满腹狐疑,不过,还是没有多话,只是紧随其后。
户部尚书刘政会提着衣摆,一路吭哧吭哧,小跑着迎上来。
“臣,见过陛下。”
刘政会来到李二跟前,恭敬的躬身行礼。
“免礼罢!”
李二挥手,举目环视道,“农田复垦的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
刘政会正要报告工作情况,抬眼却看到了杜荷的身影,不禁一怔。
这个老杜家的傻儿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居然还一身金吾卫装束,难道——
“嗯?”
李二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刘尚书,复耕之事,可有难处?”
刘政会满脸的褶子堆到一起,活像只大苦瓜,开始大吐苦水:
“臣已按陛下旨意,将长安城外近万亩田地,分给了千户流民。”
“百姓群情激昂,感激涕零,纷纷表示定然全力以赴,复垦田地,以报浩荡皇恩。”
“只是——只是犁重如铁,又缺乏耕牛,实在是耕种艰难!”
这个时候,杜荷才注意到,田地里的老百姓一个个衣衫褴褛,汗流浃背,耕作异常艰辛。
田地撂荒已久,土壤板结,只能用犁破开坚硬的泥块,才能完成复垦。
而,工部筹措的直辕犁,十分沉重。
仅是一犁,便需要二牛三夫,才能耕作。
现在没有耕牛,就只好拿人凑数。
满目的老弱妇孺,老的小的十几个人拉着一把犁,十分吃力。
看老百姓们那个费力的模样,要复垦这万亩荒地,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杜荷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没有耕牛拉犁都还是其次。
最让耕作百姓头痛的是,这些土地多年未耕种,坑坑洼洼,高低起伏不平,非常不利于耕作。
李二眉头打结,沉声道:“工部段纶何在?”
刘政会不屑的轻哼声:“段尚书?他还在那边摆弄一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