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颜回忆着,原身对李天涯寥寥无几的印象。
据说他是李家老夫妇在山上捡回来的,李家无后,就一直把他当亲儿养。
只是他们到底年纪大了,所以先后去世,就只剩下李天涯一个人。
不过那时候李天涯已经十二岁了,后来又听说他打猎技术出众,所以他应该没有生存方面的压力。
只他与村里人从不往来,倒是无人知道他平日如何生活。
简颜正在疑惑着,就听见身后李天涯的声音道:“早饭要等等,洗漱直接到后面的小溪打水。”声音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好的。”简颜发现这个少年,竟然可以走路毫无声响,大概这就是厉害猎人的本事吧。
她看少年转身出门,便干脆跟在后面,反正没准备洗漱用品,那只能直接上手了。
屋后的确有一条小溪,水清见底,简颜用手拘了一捧水浇到脸上,只觉冰凉爽快。
等到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寻着李天涯的身影来到几棵野槐树旁边,才看见少年已经生起了火堆,在烤一只兔子。
简颜瞪大双眼,惊奇的道:“这是你刚刚猎来的?”
她觉得难以置信,毕竟李天涯才出门十分钟不到,别说现打了,收拾现成的也没这速度啊。
“存的。”李天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存的?”简颜左右张望,又疑惑的看向兔子肉。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季,这兔肉要能存住一晚上才是怪事呢!
李天涯没再说话,很认真的翻烤着兔肉。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阵,等到简颜提鼻子闻见烤肉的香味,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确定这个食材的确没坏。
只是当她接过李天涯递来的兔腿,尝过第一口后,就发现这肉竟然没放任何调料……
看着旁边大口吃着肉,动作却赏心悦目的李天涯,简颜问道:“……李大哥,家里有盐吗?”
“没有。”
“哦。”简颜想着,李天涯大概是一时没来得及备足食盐,那自己也不能太挑剔,所以她干脆囫囵的跟着吃了一顿兔肉早餐。
吃罢饭,李天涯道:“我要山山,剩下的肉你可以当午饭。”说完不等简颜回答便离开了。
李天涯一走,此地就剩简颜一人。
她饶有兴趣的,逛遍了李天涯家的屋前屋后,觉得他家和其他当地人家有些不一样。
别人家喜欢种果树,开菜园子,可是李天涯家周围只有荒草杂树。
倒是有两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李家老夫妇曾经种菜的地方,如今野草也没过了人的膝盖。
简颜琢磨着,自己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去别的地方,只要李天涯不赶她走,她根本就不想离开。
要是自己以后都住这里的话,干脆把这两块地都种上菜得了。
转念又一想,即便她以后不住在这里,好歹李天涯对她有收留之恩,不如现在就给他弄两块菜地出来吧。
说干就干,简颜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在柴房找到了一把灰扑扑的,卷了边的锄头,拿到溪水里清洗了一下,便开始锄草。
这一天很是清净,无人打扰,所以到了晚上李天涯回家,简颜已经开出了一大块地。
李天涯只随便看了眼,并没任何表示,而今天的晚饭,依旧是没有味道的烤兔子肉。
简颜亲眼看见李天涯取食材,倒是终于搞明白了,这些食材是如何保存的。
原来靠内的山崖石壁处,离地两丈多的地方,暗藏一个边沿上凸的大石逢,里面有一个不太深的冰洞。
冰洞里尽是寒冰,常年不化,所以就被李天涯拿来当作冰窖使用了。
趁着李天涯烤肉的时候,简颜还找到一把梯子,打算亲自去参观冰窖。
两丈多高的石壁边,简颜站在梯子上都能感觉出,石缝里面飘散出来的寒气。
她转头看向下方不远处的李天涯:“李大哥,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标准的李天涯式回答。
简颜闻言便迫不及待地站上石缝,往洞里面钻。
洞内冰寒彻骨,哪怕是在夏季,也令简颜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个天然的冰窟啊,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形成。
简颜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等看见洞的一角堆积的动物尸体,又有些无语。
她其实是个胆大之人,倒是不害怕这样的场景,只是吐槽着李天涯这样一个绝色少年,竟然这么的不讲究。
冰窟太冷,简颜无法久留,她在研究不出寒冰形成的原因后,便退了出去。
吃完烤肉,简颜道:“李大哥,我明天想去镇上赶集!”她需要菜苗,菜种和调味料。
毕竟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要不努力,恐怕以后都只有吃这没任何味道的烤肉了。
李天涯抬眸,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如水的清寒:“我没有钱。”
简颜扶额:“我不是问你要钱,我只是想去看看。”
“不需与我说。”李天涯起身提了半桶水,彻底浇灭了余火,转身离开。
简颜看着李天涯挺拔的背影,觉得这少年真像遗世独立的芝兰,清冷又绝采。
第二天早上,简颜吃的是烤野猪肉,一如既往的干柴,一如既往的没滋味。
等到李天涯进山后,简颜也随意收拾一番,便出门跟着山道往东面去。
从这里到市集需要翻过一座垭口,还要走很久的下坡路,得两个多小时。
回来又尽是上坡路,就更费功夫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赶集需要大半天时间,路上还不能耽搁。
简颜健步如飞的走在路上,心里琢磨着自己,从一个中毒将死的人到恢复健康,竟然只花了一天时间,到底这中间发生过什么。
边走边想着事情,简颜也没觉得累,就这样一路过了垭口。
大概是她走得太快,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山坡下,有一群村妇结伴而行,也是朝镇上去。
简颜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村里人,她要按照原定的步伐,很快就能追上她们。
说来她与村里人没什么仇恨,欺负原身的是她爷奶大伯一家,所以自觉不用避讳,便脚步不停地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