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挤了进去，凑个脑袋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干的。
“别光在外面看啊，进店咨询啊，好工作没贴出来呢”一个中年老板走了出来，圆脑袋，粗脖子，挂着一条刺眼的黄金项链。肚子圆滚，衬衫都被撑开了，露出来道道纹身。
张范仁，这家职业中介的老板，东厂街有名的混混，专门欺骗找工作的新人，顺带着放一些高利贷。只要进了他的店，少说也得被讹500块钱。
围观的人看到男子这幅模样，都吓的退后了一步。
李不凡没有社会经验，哪懂这些，迈出腿去，问道：“老板，你看看有没有我能干的啊”
“这小子，满脸稚嫩，穿这么便宜的衣服，倒也是干净，一看就是萌新，送上门了”张范仁心想。他乐开了花，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说道“肯定有啊，进来我给你找找”
李不凡看老板这么爽快，开心的跟了进去。
人群里有人唏嘘不已。
“唉，又有一个倒霉蛋喽”路人甲戏谑道。
“嘘，小点声，叫张犯人听到，有你难受的”，路人乙忙提醒他。
张范仁热情地招呼李不凡坐下，旁敲侧击道“小伙子，是不是刚来平江市啊”。
“是的呢，老板，我人生地不熟的，就想找一个赚钱的工作”李不凡说出心里话。
李不凡刚坐下，就有两个大汉站在了门口。
“那好骗”张范仁，想到捡个萌新，开心的说漏了嘴。
“老板，您说啥”李不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哦，我说那好办”张范仁一脸谄笑，忙叉开话题，“我来问问你的情况吧”。说完，随手拿过一张表格。
“姓名？”
“李不凡”
“年龄？”
“20”
“性别，哦，不用说，我知道，男”张范仁自顾自的言语。
“学历？”
“高中”。李不凡高中成绩优异，高考成绩足够报考平江大学。但家里实在贫寒，何况她还有一个妹妹在读书。他不愿意成为父母的负担，所以没有填报志愿。父母问他考的怎么样，他只回了一句，考的很差。他在家里帮忙干了一年农活，下定决心出来打工，改变自己的人生。
……
“嗯，年轻人，通过我对你的了解呢，有一份工作特别适合你”。张范仁收起笑容，看上去满脸正直，开始忽悠李不凡。
“什么工作？”李不凡兴奋的问道。
“送外卖啊，我是看你小子实在，没有其他工作经验，才介绍给你的。你看这个工作，对经验和学历要求不高，时间自由，按单提成，多劳多得”张范仁，解释说。
“可我不知道怎么干啊”，李不凡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职业，在他老家，家家户户都很贫困。在饭店吃饭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接触送外卖了。
“这个简单，首先呢，你得先有一辆电瓶车，你没有吧，那就买一辆，我认识熟人，可以便宜卖你”，张范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继续引诱着李不凡。
“不瞒您说，张老板，我兜里就只有500块钱了，买不起电瓶车啊”李不凡很是惋惜，因为这，他得不到这份工作了。
“你根本不用愁，我是干嘛的啊，解决找工作的一切难题。你没钱，我可以借给你啊，你只要每个月分期还给我就好了。你看啊，一辆电瓶车3000块，我可以给你分期一年，你每个月还我500块就好了。还有啊，你手机也要换一个智能的，也可以给你分期付款。按2000元手机来分期一年，加上手续费，你每个月给我250块”，张范仁说的大义凛然，顺带着把自己的小贷业务介绍了。在他眼里，李不凡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拿捏。
“那好，我跟我的兄弟打一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啊”李不凡感觉自己进了土匪窝了，这个老板是十足的大坏蛋。想借故打电话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壮汉拦住了。
李不凡知道今天是遇到麻烦了，只好拨通了二胖的电话。
“不用打，我还能骗你了吗，我开店做生意讲究诚信”，张范仁勉强解释，笑得很难看 ，同时示意那两个手下不要放李不凡离开。
“喂，二胖，我今天找了一个外卖的活…” 李不凡拨通了乐游的电话，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是不是在69同城，我马上过来”，乐游没听完，就明白李不凡被张范仁控制了，搞不好中了套路贷，那可麻烦了。
“张老板，我朋友马上过来，帮我参谋参谋”李不凡感到了张范仁心中的不悦，解释到。
“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朋友是谁啊”，张范仁一看自己马上到嘴的小肥羊被搅和了，心中很是不悦，无论是谁来，我也要讹他一笔。
五分钟不到，乐游就骑着他的破电驴到了。
“张叔，我兄弟是不是在你这呢”，乐游一进门就跟张范仁套近乎。乐游爸爸是太监坟菜场的头头，跟张范仁认识，经常在一起吃饭，所以乐游叫他一声张叔。
“哦，是小乐啊，他是你兄弟啊”张范仁喝了一口浓茶，指着李不凡说道。
“是啊，张叔，他是我要好的兄弟，刚从老家过来，都是自己人”乐游脸上的肉堆在一起，谄笑道。然后掏出香烟，递给了他，然后双手给他点烟。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难为他了。你看，你兄弟要找工作，浪费了我们几个人大把时间不说，还喝了我的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张范仁看套路贷放不出去了，就找了个茶水的理由也要薅点羊毛。
“我没喝，你没给我喝”，李不凡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无赖，感到很委屈，辩解道。
“哎，不凡，你别说了。张叔说你喝了，你就喝了。张叔可是长辈，怎么会欺负小辈呢”乐二胖，没办法，只能当面批评李不凡，给足张范仁面子。
“就是，那上好的龙井茶，放那了，你不喝，也是为你倒的啊”张范仁强行辩解，铁了心要讹钱了。
“张叔，您看那杯龙井值多少啊，我渴了，我买下来喝了”乐游鬼精的，早就明白了张范仁的用意。
“那怎么行呢，小乐你渴了随便喝。你朋友这杯嘛，自然给给个友情价，就给个100块钱吧，哥几个买烟抽吧”。张范仁看在乐游老爹的面子，他也不敢多要。要是没这层关系，这杯茶至少500块。
“谢谢张叔，不凡”，乐游示意李不凡把茶水钱送过去。
李不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钱包，抽出一张褶皱的百元大钞，一个手下当场夺了过去。
“谢谢张叔，有空去找我爸喝茶啊” 乐游拉着李不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