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林诗晴只知道这小孩的父母迟早有一天找上门来,她只是暂养而已。
她不希望到分离的时候痛哭流涕,那种局面她不喜欢,最好现在就不要关注过多。
本来就是天南地北的差距,她做什么要事事都和这小孩说?
萧奕楠见她避而不答,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堂堂一个王爷,凭什么在这里低声下气、委委屈屈地?
缩小后仍是小孩子心性的萧奕楠气鼓鼓地走出去,蹲在林少英身旁,郁闷道:
“林奶奶,姐姐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啊?”
怕身边亲近之人的远去、怕自己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林少英人老了,眯着眼乘凉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并没有回答萧奕楠。
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了半天,下了个结论,就当他死皮赖脸吧,他一定得把厨娘拐回府!
莴笋炒肉丝,蒜瓣拍碎后放入锅中炒出香味,随后撒下肉丝炒着,最后放莴笋,白与绿的碰撞,林诗晴调料调得极好,可谓是锦上添花。
她还买了条鱼,做了个清蒸鲈鱼,鱼上撒了葱丝,最后用热油淋上,整一个飘香四溢。
死皮赖脸的萧奕楠又进来了,盯着桌上的菜,移不开目光。
林诗晴不禁感概,小孩子就是健忘,刚刚还一副我要和你绝交的样子,现在有了好吃的,又像一条狂甩尾巴的可爱修狗。
“姐姐真的不考虑来我府上做厨师?”
他再一次展开诱惑:
“我府上金银珠宝多的是,随你挑,住处也是一等一的好,只要你愿意,我觉得明日我家里人就能寻来。”
林少英听得好笑,她也附和道:
“我们小楠小小年纪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了,不过呢,二丫一向是做事不求回报的。”
贪图钱财的林诗晴:……她差点被鱼刺卡到。
她讪讪笑道:
“哈哈……可以考虑。”
她心里却不以为意,想着小时候院长大人如何亲手自制豆腐的,她想,不能只靠西瓜,她或许可以做手工豆腐。
她争取做阳城镇第一豆腐西施。
那些连锁店不都是慢慢扩大招牌的么?她先从阳城镇把名号打响了,那么客人流量也会上去了!
正好,胖掌柜给的西瓜钱足够她租一个摊位了。
想到大把的银子在向她招手,林诗晴心里已经在放起烟花了。
外面鸟在不停地唱着歌,又是一个燥热的早晨。
她昨天已经提前把黄豆拿去浸泡了。
萧奕楠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跟在身后,不解地看着这些黄豆:
“姐姐要炒黄豆吃吗?”
自以为帅气地甩了甩刘海,林诗晴得意地回答:
“不,我要做豆腐西施!”
???萧奕楠脑海里升起一连串的问号,瞧见林诗晴一副要大干特干的样子,心下了然。
无聊地走去小厨房拿了两块蛋饼:
“那我们也得先吃早饭呀!”
蛋饼是林少英煎的,她一大早就起来煎蛋饼,现下正扫着地,闻言赞同道:
“二丫呀,听小楠的,什么叫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咱们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啊!不然做什么西施?”
被二人教训过的林诗晴啃着蛋饼,把黄豆放入干净的盆里:
“奶奶,我们这有没有石磨呀?”
“有的,我们家就有一个,不过你从前不喝豆浆,我就收起来了,我去拿出来。”
有了石磨,也就好磨豆浆了。
林诗晴把豆子和水混进去研磨,白白的豆汁流入她特地准备好的,带着一层滤布的盆里。
过滤好后,一盆白花花的豆浆就呈现在林诗晴眼前。
“姐姐什么都会吗?”
是小孩特有的天真嗓音,林诗晴难得谦虚道:
“人无完人呐,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但就当我们小楠在夸我好了。”
她笑着捧着一整盆豆浆进去,倒进锅中煮开,手上拿着捣东西用的木棍,边煮边搅拌着。
林诗晴估摸着它煮开后五分钟左右,倒进了一碗加了醋的冷水,再次搅拌开来。
“好了,慢慢等它凝固吧。”
“这样就好了吗?”
“不是哦,还有最后一步,我们坐在那等就好啦。”
她从木柜里掏出一袋零食,献宝般地给林少英看了眼,嘚瑟道:
“奶奶,这是卖瓜钱买的小零食哦!”
打开,里面有各种糖瓜和一堆瓜子,调皮的糖果混在瓜子里,勾得人牙痒痒。
林诗晴平均地分着糖果,她分好后,把萧奕楠那堆糖全都划了过来,留了一两颗,在他可怜兮兮的目光中,残忍道:
“小楠也快换牙了吧,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姐姐替你解决!”
就像小时候每个大人对小孩说的那样。
萧奕楠企图用眼神来感化狠心的林诗晴,注意到她不为所动后,萧奕楠只能妥协。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少英笑道:
“二丫辛苦,多吃糖,以后的日子里也要甜甜的。”
林诗晴把凝固好的豆花倒进滤布里,下面是一个大铁盆,然后仔细地把多余的滤布重叠在上面,最后压上昨日买的南瓜。
她拍拍双手,浅浅叹了口气,眉开眼笑道:
“一个时辰后就大功告成啦!”
没见过世面的萧奕楠好奇地碰了碰那豆花:
“然后呢?”
“留一些给我们自己吃,分一些给村长爷爷和隔壁婶儿,嗯,如果好吃的话,下次做了拿去镇里卖。”
林诗晴走街串巷去了,留萧奕楠在家里陪着林少英和看豆腐,避免被脏东西碰到。
他百无聊赖地捧着脸,观察着那只唯一的母鸡“咯咯”地下着蛋,那鸡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盯着它,往前啄了两下空气,高傲地抬着鸡头。
萧奕楠又转头看着林少英,她正低头缝补着自己的衣裳:
“那是我老伴还在时,留下的鸡生的鸡后代,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
她用剪子剪去不要的线,眯眼回忆道:
“我和他这辈子都没有孩子,我把二丫看成孙女般长大的。”
凡人一生短暂得很,能遇到相知相守的人极其不易,他想起宫中左拥右抱的父皇,和每次相见都默默哭泣的母妃,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