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阶梯下的紫悠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汤小孜当了这么久的盗客,有着强烈的敏锐力观察力,很自然的捕捉到这一幕。
刚才的对话想必两人也听到,看来潇凌墨在她身边安置的人不是什么善茬,不知是福还是锅!
……
领着两位小丫鬟向自己的小院走去,经过汤若染的小院,一声声的鞭打声和辱骂声传了出来。
“清柯。你个小贱人,居然敢盗窃大小姐的东西。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这丞相府的规矩……”
大小姐?
她可不曾记得有人盗取过她的东西。
本不想生事,听到大小姐这个名称倒让她跨进汤若染的院子。
周围的红木柱子上刷了一层金边,镶嵌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里边的池塘栽满了荷花。
此时,一位年老六旬的嬷嬷咒骂着,用力鞭打着一个丫鬟。
丫鬟麻布似的衣服被鞭子打的碎裂,身上的鞭横不计其数,有些鞭横甚至深入到骨头,被太阳的暴晒下又多了数分疼痛。
清柯死死地盯着打骂她的嬷嬷,始终一声不吭,嘴唇因为她强忍着疼痛被她咬出了血,这份坚强不由得让汤小孜心怀敬佩。
旁边,穿着大红色衣裳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刺绣着牡丹的红裙在太阳的照耀下愈发妩媚。几名丫鬟为她打伞扇凉,她正惬意地喝着旁边丫鬟给她递来的茶。
刚才并未在府外见到,看来这就是她的好妹妹汤若染了。
据她所知,在夜熙国大红色只有王室才能穿,牡丹更是当今皇后与嫡出公主才能穿,她汤若染什么来路?
喝完茶,汤若染走到丫鬟面前,用她的指甲勾起丫鬟的下巴,然后用力的划向她的脸颊,冷笑道:“怎么?你的嘴不是很强硬吗?”
丫鬟死死瞪着她,眼睛变得血红。
“呸~”
一口唾沫砸到了汤若染的衣裳上。
汤若染看了眼被弄脏的衣服用力甩了一巴掌给丫鬟。
“今天是你那敬重小姐回门的日子,如今她正在前厅和阿爹啊娘聊家常,吃盛宴。你啊!就是一个没用丫鬟,你的小姐已经忘记你啦。”
汤若染又冷笑几声。
“你说,在她今天回门的日子,你该不该奉献一点红红火火?”
汤若染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拉起丫鬟把她丢在地上。
经历暴晒的大理石早已热得烫手,如今把满是伤疤的丫鬟丢在上面更是疼痛难忍。
丫鬟的凄惨的叫唤着,而汤若染像看蝼蚁一样地看着丫鬟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享受着你为你小姐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吧!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能在阴曹地府再叙了。”
汤小孜身边的紫烟紫烟面面相觑,后背都出了一丝冷汗。她们也曾跟着王爷厮杀战场,在战场上死也能拥有一个痛快,而这,受尽折磨,换作她们可能也遭受不住。
没想到,她们家王妃的妹妹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果然王妃生母把她放到天仙山上的绝对正确的选择。
看来在丞相府,就如同在皇宫里的后宫,吃人不吐骨头,没了前夫人的庇护,王妃都不知能否长大。
没有人注意到汤小孜的眼神变得凌厉,她运用体内的灵力,在手掌上化作一丝银光,悄悄的飘向倒在地上呻吟的丫鬟。
“本王妃未曾知道,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汤二小姐,竟然如此生龙活虎。”
汤小孜淡淡地说着,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见了潇王妃还不行礼?你们好大的胆子。”
旁边的紫悠适时说道。
面前的人竟是王妃?
众人被吓得赶紧跪拜,惹了二小姐她们可能受点折磨,惹了皇家人可是直接头和身子分离,孰轻孰重她们可是拿捏的很。
“奴婢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汤小孜和旁边的紫悠耳语几句,让她带着受伤倒地不起的丫鬟回到她的小院。
汤小孜来到汤若染面前。
“为何不行礼?”
汤若染没想到汤小孜居然来到了她的小院。
怎么啊娘没有找她谈话?
“丞相大人就这么教育二小姐的吗?目无尊长,目无王法。”
“你……”
汤若染看着紫烟。
汤小孜:“多年不见,二妹竟是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啊!”
汤若染愣了几秒,终是垂下她高傲的头颅。
“拜见王妃。”
汤小孜没有叫她们起来,越过汤若染坐到她本坐的椅子上,拿起石台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太阳在正空中毒辣地照耀着,她们的头上隐隐出了汗。
汤若染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不满道:“王妃为何不让我们起来?”
汤小孜装作很愧疚的样子:“哦?我忘了你们还没起来呢!除了二小姐,你们都起来吧!”
“你……”
汤小孜:“身穿大红色对王室不敬,身穿牡丹则对皇后不敬,如此大逆不道,敢问我们丞相府就这么教你的?”
一滴晶莹的汗珠从汤若染脸颊滑落,她可不知汤小孜居然会来到她的小院。要不是她没有行动,如今啊爹的大军早已攻破京城,她早已在金光璀璨的皇宫里面,她就是当今的公主,有何不敢穿?
不是说她是个一心想和她的情郎远走高飞吗?又怎会和王爷一起回门,还来找她的麻烦。听到侍卫焦急地说她回门,她直接就借病不想见到这个占据她嫡女十几年的身份的汤小孜。
说到底,还是面前这个废物办事不利。现在她只能在她的小院里穿着红色牡丹服,不过也只有牡丹才能配得上她。
“王妃问你话呢?”
汤若染瞪了一眼出声的紫烟,不过区区一条走狗而已,待到汤小孜毒发之日,你就是刚才那个丫鬟的下场。
“本王妃好妹妹,还真是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啊!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这刚回门这天,就不认了啊!”
汤若染:“姐姐所言差矣。妹妹只是太过于激动了,不知如何言语,还望姐姐恕罪。”
汤小孜:“我是姐姐,又怎么会难为妹妹呢?不过这红服牡丹,倒是触碰了皇家的颜面,我也不好说啊!”
汤若染:“那如何是好?”
汤小孜:“妹妹就自行跪在这儿半个时辰吧!姐姐也不想计较,但形式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