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倾:“…………”
这偏于正常人的言辞成功的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睁开眼,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他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羊毛大衣,侧脸弧度流畅优越,睫毛浓郁,高挺的鼻梁间,另一侧的眼睫也能清晰入眼,薄唇绯红。
皮肤瓷白,干净的没有一丁点儿瑕疵。
他低敛着眉眼,在连接他的耳机。
姜时倾眯起眼。
这侧颜,似乎有点眼熟。
他把耳机连接好以后,正好空乘美女过来,他要了一杯咖啡。
“不信你可以试试。”
姜时倾:“…………”
这么强?
现场与客户讨论自身资本?
怕不是某个夜店的头牌?
似乎是她的视线过于胶着,男人偏头,姜时倾立马闭上眼睛。
装睡。
男人收回视线,似有若无的,喉间溢出细微淡笑。
耳机里,声音还在继续:“可拉倒吧。”
“谁能扛的住一夜连续七次的索命。”
“沈焰,你也悠着点。”
沈焰敛着眼睫,机舱已经飞入云层,皑皑白云从机窗拂层而过,细微的白光打在他精致的侧脸,瞧着没什么情绪。
颓淡懒散:“慌什么?又不会体力透支虚脱死亡。”
那边:“…………”
爷,您就不能不这么离经叛道的讲话?
他可还在忙着,手机扔在桌面开着扩音的。
这会儿,已经收到来自各方人士的眼神问候了。
旁边。
从一夜七次,听到了不会体力透支虚脱死亡的姜时倾:“……………”
果然,年轻是本钱。
小伙子,身体真好。
————
一直到飞机抵达京都之前,姜时倾都没有再睁开眼。
直到落地。
她打算下机。
旁边早已没有人影了。
果然。
一夜七次郎不是虚的。
跑的倒快。
接机口。
姜时倾一出来就看见一位身材火辣,容貌出众的女人在那等她。
“念念。”
“终于知道要回来了,再没动静,我都忍不住要提着菜刀去S国问候你了。”
池念菲一边叨叨她,一边勾着她脖子,跟她来了个亲密热拥之后两个人才有说有笑的走出机场。
二人开车直接去了京都有名的顶奢西餐厅。
姜时倾喜欢吃牛排。
豪气姐池念菲喜欢买单。
心情不好买全场的,心情好买自己一个人的。
也没关系。
池家千金,小富婆来着。
怕钱花不完会从口袋里蹦出去。
二人在三楼一个卡座里落座。
点完单之后池念菲用吸管吸溜着杯里的白开水,美眸看着对面的姜时倾。
“倾倾,你这趟回来,打算在京都呆多久啊?”
姜时倾将脖子上围巾摘下来,放于椅背上:“应该会呆很长一段时间。”
她垂着的眸,长睫敛下,遮住了眸内思绪。
这趟回京都,她不止是回来玩玩儿的,更是………
“那姜家那些牛马蛇神,应该也会得到消息。”
池念菲咬了咬吸管,看着姜时倾。
“嗯。”她眉目淡淡。
不止会得到消息。
恐怕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姜家。
从多年前就盯她如毒刺,现如今,这根毒刺回国,他们怎么会收不到一点儿风声。
池念菲捏着吸管搅了搅杯中的白开水:“倾倾,你也该讨回些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清楚。
姜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姜时倾又从小没有父母恪守,生活………
罢了。
刚回国,不适合讨论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姜时倾回国,池念菲心情很不错,拿出卡只买了她们这一桌的单。
————
江航国际。
是被誉为名媛的高档小区。
姜时倾拿出门卡,提着行李进屋。
开灯。
装修是偏欧式风格,艺术漆,墙面白瓷。
家居沙发都用隔层罩盖住,一片白。
不过,都落了灰。
灰蒙蒙的。
姜时倾走到客厅的落地窗下,将窗帘拉开,绚丽夜幕、霓虹灯光、高楼大厦,瞬时映入眼帘。
拂去了那些生冷死硬感,多了一层人间烟火气。
片刻。
姜时倾便转身,拿出手机找了一个家政钟点工过来整理一下屋子。
而她。
取了车出去。
心血来潮。
突然想去京都的最高楼层京禾大厦感受一下这久违的人间烟火。
京禾大厦位于京都最中心的繁华地带,楼层高达九十九层。
是整个京市唯一一幢鼎力大厦。
姜时倾乘坐电梯上去。
直到露天楼顶。
风很大,挺刺骨。
她拢了拢衣领,又把围巾拉了上去,遮住下巴。
突然——
“跳楼吗?”
“砸成肉酱那种。”
姜时倾:“?”
她瞬时回头,目光朝着声音来源寻去。
黑漆漆的夜色中,在右前方的楼顶悬浮边缘,似乎有一个不那么容易察觉看清的黑色身影。
一身的黑色,将他整个人影都在那黑夜中融为一体的隐匿于当下。
他坐在跨栏边缘,双脚悬空,线条流畅的垂于边缘之外。
声音懒淡倦怠,没什么起伏。
在这深黑又鲜少有人来的地方,叫人毛骨悚然。
姜时倾琢磨着。
这可能是个想不开想要寻短见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淡定从容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打算与这想不开之人有过多纠缠。
她只想来欣赏欣赏美景。
并不打算交出自己的小命。
然而——
“漂亮姐姐。”
“………?”
这挺甜的称呼?
耳熟。
姜时倾忍不住侧眸盯着那道身影仔细瞅了一下。
下一刻。
“…………疯批?”
在S国那个,初次见面,就跟她说即使她出轨他也不会吼她的那位?
毕竟,一般人说不出这种话来。
“漂亮姐姐这称呼还挺特别的。”
他偏着头,隔着层层夜色看她的脸。
巧。
又碰见了。
姜时倾:“…………”
那不至于,主要是他这个人特别,见面第一回就叫她宝贝,还容纳力挺强的。
——热衷于给自己戴绿帽。
楼顶的风一向要比平常落地的风要来的大,他坐在那里,慵懒散淡的,额前碎发被风拂过,柔淡的垂着。
羊毛大衣也被不安分的动荡着,颓然恣意。
“你……为什么想不开?”
“?”
男人定定偏着头,枯淡的漂亮黑眸挺意味深长的睨着她。
他………想不开?
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收回视线,颓淡的眸子看向前方,天生俯视感,热燥满城的绚丽繁华也没能让他那双枯淡颓妄的眸子里升起半点烟火之气。
声调懒洋洋的,听着倒也坦荡,顺着她的话接,却混不吝的:“因为没有人爱。”
他突然又侧回眸,掀开长睫,悠悠的望着她的脸。
“漂亮姐姐。”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