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黑纹之西域都护
小说:奇幻仙侠
作者:三尺取天下
角色:阿宗 阿吉
简介:中原大陆,散布着东煌、千岛、西界、北疆等大小诸国。诸国之间纷争不断、战事频繁。而在人迹罕至的大陆西部地带,一股强大的异势力开始潜滋暗长。
此时,作为东煌帝国最为倚仗的军事力量——西域都护府,正将迎来新的选拔,各路年轻的高手们齐聚一堂,他们的青春热血即将擦出新时代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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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正是秋天,山林之中,黄叶漫天飘飞。两个少年在翩飞的黄叶中极速奔跑,秋风裹挟着酒肉的香气吹上山来,拐过山脚,两个少年停下了沾满尘土的脚步,站在崖边向下望去:四处炊烟袅袅,山下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小村镇。
“看!飞云,有镇子了。”
“嘿嘿,好香好香。我要大吃一场!”短发的少年露着憨笑,“咱们来比赛吧,阿宗。”
名叫阿宗的少年心有灵犀地指着挂着酒肆的客栈:“好啊,老规矩:谁先进店,谁不花钱。”
“一言为定!三、二…”两人正在倒计时准备开跑,忽然身边卷起一股强风。
飞云稍一愣神,余光看到一个背着剑的陌生少年,飞也似的从他们身边飘然而过,直向山下…
阿宗性格更为镇静,还惦记着比赛的事,“一,开跑!”
阿宗喊完,跟在背剑的少年身后,也一溜烟地下了山。
“我去!”飞云一个趔趄,半滚半爬追了上去,“阿宗你这个乌龟大无赖,这局不能算!”
“哈哈哈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加量牛肉拉面,我来啦!”
山里回荡着两个少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太阳懒洋洋的晒着,正是中午时分。
一会儿后。
没有意外,阿宗先进了酒肆,“老板,给我来三碗牛肉面!”阿宗边喊边拉了条长凳坐下。
后面飞云跌跌撞撞紧跟了进来,还和正准备出门的壮汉撞了个满怀,“嘿,冒冒失失的,臭小子!”壮汉道。
“哎,对不起,大叔,你没事吧。”
被撞倒的中年汉子摸着前胸,“唔,没。。没什么,以后走路慢着点,年轻人!”“好嘞好嘞。”“现在的小鬼力气都这么大了吗?”中年汉子自言自语出了客栈。
“宗政翰你个臭不要脸的无赖!”飞云极不服气的坐到了阿宗的对面。
阿宗面前已经上了三碗拉面,“阿飞老板,多谢款待啦。”
“可恶。”飞云抢过一碗牛肉面,拿起筷子正准备吃,又黯然放下:“哎,没了,没了。我的赛跑十一连胜。”飞云念叨着断了的记录,吃饭的心思都淡了。
“哈哈哈,谁让你不专心呢。”阿宗长着帅气的黑色短发,一边吃一边嘟囔。
“别让我遇到…”飞云正准备说‘那个背剑的臭小子’,两位少年突然同时注意到,那个背剑的少年正端坐在角落的桌子旁,淡然地吃着馒头,他的衣服磨得很破旧了,但是全身干净整洁。
“喂,阿宗。”飞云看着角落的少年,“那小子跑在你前面,他很快吗?”
阿宗之前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却渗透出一丝寒意:“没注意,我和你对喷了几句,转过头,就没看见他了。”
飞云露出纠结而痛苦的神情,“不会吧,不会吧!我云大少爷的飞毛腿,总不能一天输给两个小鬼头吧。”
阿宗白了他一眼,“你可吃面吧,臭屁飞!你也就在咱山里称王称霸的,山外面能让你现行的高手多着呢!”
“嘶…哎…”飞云郁郁不乐地扒拉着牛肉面,在‘输了’的心情中怅然若失。一旁的带剑少年,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俩。
飞云、阿宗吃吃谈谈,客栈中人来人往,一个时辰过去了,到了结账的时候。
“嘿嘿,阿宗哥。”飞云嬉皮笑脸地笑着。
“不行哦,我前面连输那么多次,可从来没有抵赖过。”
“抠门!”飞云丧气的摩挲着钱袋子里的碎银子,恋恋不舍地交给了一脸朴实笑容的老板娘。
“大婶,嘿嘿,贵店缺人手吗?”飞云一边把钱交给老板娘,一边红着脸,讪讪地问。
客栈老板娘一开始没听懂,愣了一下后恍然道“小哥,我们是小买卖,不缺短工。”
“这个,贵镇还有什么能赚钱的路子吗?哈,哈哈。”飞云平生最怕人前显穷,当然,这个孤儿从来没阔绰过。
“啥?你们年纪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啦?你们爹娘呢?”客栈老板娘听着挺心疼。
阿宗插口道“大婶,不要看我们年纪小,我们实力不比大人差喔。”阿宗踮起脚,在大婶耳边说道“我们准备去参加西域都护的选拔呢,你看——”阿宗说着,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s形的黑纹。
“啊哟,啊哟,可不得了!”大婶的脸上瞬间露出极其佩服的神色,“黑纹勇士,我们这镇上,一百多年来才出了三个呢!”
“嘿嘿。”阿宗和飞云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对了,村里好像刚发了告示,说三十里外的枯树岭闹野猪,害了几条人命了,村长正在招募抓野猪的勇士,听说有不少赏金,要不你们去看看吧?”
“哦?在哪?”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出门东南方向的十字街头,大牌子告示贴在那呢。”
“好的,谢了大婶,我们走啦。”
“哎,你们小心。”
出了客栈,热热闹闹的小镇人来人往,布匹店,铁匠店,茶坊,脂粉铺。俩人飞速地穿过人群,不一会,找到了十字街头的告示牌。
告示牌下,三三两两站着几个闲汉。
抬头一看,告示上写着:蒙圣皇浩恩,天下太平,苍生安乐。今却有枯树岭野豕一群,处暑以来,屡伤人命。以本村老弱女子,无缚鸡之力。若有壮士断此猪患,本村愿奉黄金五十,以表谢意…
“阿宗,看到了吗?黄金五十!”
“黄金五…那得能吃多少牛肉呀。”宗政翰帅气的脸蛋变成了吃货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两位少年正自激动,旁边的闲汉却一脸淡漠,心里念叨着:哪来的小鬼,也装模作样地来看告示。
“胡扯,一派胡言!”一个铁匠模样的中老年男人,情绪激动地冲了过来,就要去撕了告示。
“师傅,这是村长和大家伙儿一起商量的,撕了又如何呢?”铁匠的徒弟抱住了铁匠。
这两人的争吵来得突然,飞云、阿宗和闲汉们一样,都傻傻地看着。
“你放开我,三郎!”铁匠奋力想要挣脱,无奈三郎更高更壮,挣脱不开。
“都丢了六条人命了,那只野猪是不是阿吉又有什么关系呢?”三郎似乎鼓起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
“阿吉?”飞云和阿宗互相干瞪着眼。
铁匠听了‘六条人命’后,终于不再挣扎,三郎也放开了手。
“师傅。”
“…”铁匠紧握着拳头,额头的汗水夹杂着眼角的泪花,“不会的,在你们打死阿吉之前,我会证明,大家不是被阿吉害死的!”
铁匠重重叹了一口气,转头回去了。三郎跟在后面,“师父…”
飞云看着阿宗,“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的什么阿吉?不会是野猪的名字吧。”
阿宗示意了一个眼神,两个少年沿着铁匠和徒弟的路,跟了过去。
俩人偷偷摸摸,上蹿下跳,东躲西藏,跟踪了七八里,终于在村镇边缘地带的小溪旁,铁匠师徒到达了他们的住处。
那是两间木屋,屋后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屋前有一个工棚,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那个叫三郎的徒弟站在工棚外面,不清楚是师傅不让他进屋还是他自己在发呆。
飞云磨蹭着到了名叫三郎的徒弟身旁:“喂,三郎哥,你咋在外面,你师父生气了吧?”飞云熟络地问,把三郎吓了一跳。
“额,你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三郎摸着后脑勺。
“我们从告示牌那里跟来的,嘿嘿。”飞云的脸蛋有点黑,虽说有点痞帅,但更多的是憨实。
“哦,是了,有点眼熟。你们,有事吗?”三郎的眼神像溪水一样清澈,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人情冷暖的老实人。
“我们本准备去捉野猪换赏金的。”阿宗道,“后来看你和你师父吵什么阿吉?好像和那头野猪有关,咱俩就跟来了。”
“什么?你们两个,准备独自去枯树岭?”三郎一时有些语塞。
“喏~你看。”阿宗再一次撸起袖子,露出s形的黑纹。
“这!黑纹之力!”三郎佩服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英雄出少年,果不是虚言。”
工棚的布帘被掀开,铁匠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下阿宗和飞云。“哼,哪来的小鬼,枯树岭你们不能去!”
“哎,为什么呀?我们很强的。”飞云得意地说。
老铁匠伸出粗壮的胳膊,拎着飞云的耳朵说:“不要挡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父母教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听长辈的话!”
“疼疼疼”飞云被拎着耳朵让开了条路,阿宗在一旁窃笑着,铁匠一手拎着锤子,一手拎着铁盾,重重哼了一声,走进了木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飞云在后面嗫嚅着说:“这个臭老头,我才不信他小时候是个懂礼貌的小鬼呢。”
三郎也笑着:“哈哈,师傅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他愿意和你们说话,说明并不是真的讨厌你们。”
“对了,三郎哥。”,阿宗一本正经地问道:“阿吉真的是野猪的名字吗?”
三郎盘腿坐下,拍拍身边的草地,飞云、阿宗一并坐在他左右,三郎拔了一根溪边的水草,看着粼粼的波光道。
“阿吉的确是一头野猪的名字。”,飞云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三郎,但没有打断他的话,“都是师傅告诉我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大概四十年前吧,师父才七八岁。他家里很穷,但是朝廷正在和千岛国打仗,收着很高的赋税。
那时候,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大多数都有头牛,甚至有匹马,用来犁地的。
但是师傅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害了病,为了治病,家里把牛卖了。
没有了牛,想要开垦广阔的田地,就只能依靠人力。师傅的父母不得已,只能没日没夜地劳作,因为操劳过度,没过多久,师傅的爹就离世了。
师傅很小的时候,他爹经常带他去枯树岭打猎,后来他爹走了,因为没有粮食,师傅想独自一人去枯树岭打猎补贴家用,师傅的娘一万个不答应,那太冒险了,枯树岭有野兽出没。但是有一天晚上,十一岁的师傅真的瞒着他娘出发了。
师傅说,那个晚上没有月亮,星星也稀。山里此起彼伏地有长毛狼的叫声,他紧紧地握着他爹留下的短矛,一路小心翼翼,想要抓一头岩鹿或者短尾獐。
三更的时候,他找到了杂食动物的粪便,设下了陷阱,然后等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动静。
就在他冷得发抖又困意十足的时候,前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了阵阵声响,师傅抬头一瞧,正好瞧见一头小野猪,冲入了他的陷阱,然后陷阱里传来了嗷嗷的叫声。
师傅高兴坏了,急忙从树林里钻出来。想要去看他的猎物。但是他不知道,小野猪是被狼追急了,才不小心中了他的陷阱。
十一岁的师傅刚跑出树丛,身后就传来一阵寒意。回头一看,林子里,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一起一落,它的嘴巴喘着白色的腥气,一口银色的獠牙——是一头成年长毛狼。
师父说,那一刻,他只感到嗓子很干,心脏跳得简直就要蹦出胸膛;耳朵里,是野猪的叫声,血液的流动声,长毛狼踩碎的枯叶声。。
不——师傅心中出现了这样的信念。他用出汗的双手握紧了短钢矛,如果放弃他的猎物的话,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他的牙齿打着寒颤,他的眼神像长毛狼一样冷酷无情。如果那一刻长毛狼胆敢冲上来的话,他就要和它决一死战。
来吧,畜生!师傅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但长毛狼呜咽了一声,灰溜溜地转身逃走了。
许久,全身血液僵硬的师傅瘫坐在了地上,又许久,十一岁的他带着他的猎物——小野猪,回到了家。
他们没有立刻吃那头野猪,师傅的娘想把小野猪喂养大一点再说,结果有了野猪之后,好运气接踵而来,师傅给野猪取了个名字,叫阿吉。
后来,阿吉慢慢长大了,师傅把它当做宠物,阿吉也天天跟着他。师傅说,阿吉和普通的野猪不一样,它运气很好,还很聪明——阿吉,会犁地!
那是村子里第一次有人驯服了野猪来犁地,而且阿吉这样的棕背大野猪比普通的牛和马体型更大,犁地又深又快。现在屋子后面的那一大片地,就是当初开荒犁出来的。
师傅说,那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只消吆喝几声,阿吉就可以配合他做各种农活。而且阿吉脾性很好,从来没有伤过人,他和阿吉成了村子里的美谈。
但是三年后,城里的朱领统听说了阿吉的事,想要从师傅那里买下阿吉。师傅不答应,朱领统就变着法软磨硬泡,甚至威胁要没收师傅家的祖地。
师傅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带着阿吉回到了枯树岭,把它放生了。朱领统看师傅这样不屈,也就罢手了。
再后来,师傅的母亲去世了,师傅改行做了铁匠,但是师傅说,经常有村民看到形似阿吉的身影;师傅的屋子前,也经常会堆放一些新鲜的岩鹿和短尾獐肉。师傅说,他知道,那些都是阿吉送来的,它一直还在他身边…
故事讲完了。
“…”阿宗听了这个长长的故事,似乎被感动了,没有说话。
“哎,阿吉阿吉,真是一头好猪啊…”飞云感叹道。
三郎的眼睛渐渐变得水润,“所以我懂得师父现在的心情,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是阿吉害了村民的命。”
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小溪的水面上,泛着粼粼的金光,三郎坐在草地上,他抹着眼睛,嘴里却说:“进了沙子。”。
两只手抚慰地拍了拍三郎的肩膀,是飞云和阿宗。
“放心吧,三郎哥。”阿宗道。
“明天我们就去枯树岭,把陷害阿吉的真凶找出来!”飞云一脸严肃,愤愤不平拳头上,嗤啦啦地闪着白色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