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龙躺在龙城市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石膏的右腿高高的吊在床脚。
吊瓶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的顺着输液管慢慢的透过针头流入他手背的血管中。
录完了口供的刘金龙,一想起昨晚民警的问话,就是一阵牙疼……
十小时前。
“你确定这件事已经私了了,不再追究?如果你是有什么顾虑,可以说出来! ” 坐在病床前忙碌了一晚上的民警,手持记录本沉声问道。
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警微微皱眉,眼里透着一丝不解。
按理说,一个人被重伤于此,还是在她们赶到现场后,叫急救车送往的医院,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私了的情况。
更何况,直到现在,伤人者也没有出现过。
被敲碎了膝盖,更是有可能往后都会瘸着一条腿的刘金龙,每每一想起挑翻了一群人之后的余山,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心底犯怵。
那眼神,就犹如地狱里走出的使者一样,不带一丝情感,却又让人感觉到害怕。
刘金龙打定主意,往后见着那瘟神,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打心底不想再与那人为敌。
所以,当刘金龙面对警察的再次询问时, 只是违心的笑着道: “ 感谢警察同志的关心,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那人真是我朋友,只是很久没见了,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而已,我们已经将事情讲清楚了。 ”
年轻女警正准备说话时,坐在椅子上年长的民警挥了挥手,道: “不用客气, 既然是个误会,事情也弄清楚了,听你的口气,是不准备再追究责任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你好好养伤。”
年轻女警欲言又止。
刘金龙客气道: “嗯,好的,那两位慢行。 ”
当民警离开了病房后,刘金龙的眼神逐渐阴沉了下来,额头上已是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麻醉药的效果缓慢失去后,膝盖上传来的痛楚急速加剧起来……
余山在接到陈大器的来电后,就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北城,坐上了开往南城的动车。
望着窗外极速退去的绿野,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一股迷茫。
他很讨厌麻烦,可麻烦事却总是不肯放过他。
在与陈大器的交谈中,他也了解到了当下龙城的大致情况。
龙城,是帝都的县级市,地处华夏中南部,位于华夏平原腹地。
龙城地下皇朝的版图, 一直以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上一任一手遮天的“龙王 ” 乔五爷被王淳风和刘玉祥联手推下了神坛后。
龙城的地下皇朝,从此便少了一位“龙王 ”,一夜之间又多了两位“王爷”。
城北王王淳风,城南王刘玉祥,两大势力于龙城南北相向。
近年来,城南发展迅猛,而城北却是日渐萧条,近几年来更是被一心向钱的汪大海给搅的乌烟瘴气。
以至于江湖上有人传闻,多年不曾露面的城北王其实早已被人所害;又有人猜测, 城北王实则是被秘密逮捕,早已被送进了监狱。
整个北城现如今以其势力所在的汪大海为首。
在城北王王淳风消失的这三年里,以其势力所在的汪大海最为耀眼。
短短三年时间,便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转眼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北城一手遮天的人物,隐隐有将王淳风取而代之的迹象!
北城那些对汪大海极为不满的人更是在私底下给予其一个称号,小王爷!
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议论,王淳风其实早已被其情妇唐思思与汪大海联手所害!
在龙城监狱的狱长办公室里。
“老师,您说他出去了会做什么啊?”典狱长问着面前的老人道。
“放心吧!那小子鬼灵精怪的,吃不了亏!”
典狱长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余山出狱前的那一拳,担忧道:“那也不能不管啊,龙城现在的时局那么乱,以那小子的性格,我真的不太放心,要不我还是叫人看着点他吧?”
老人笑了笑,道:“你是怕那小子坏了棋局吧?放心吧,坏不了!这小子一天不打破他内心的那点小格局,就入不了局。”
“可是…”
“不用说了,最近你准备一下,外面也是时候该走动走动了。”
典狱长内心震动不已。
老师终于要出山了?
……
两个月后。
光阴似箭,转眼间白露已过,秋分将至。
在龙城远离市中心的南郊地段,有一个村庄,名为四合村。
在村庄的村头有一个早餐店,永和早餐店。
余山左手拿着油条,沾进豆浆里,吃完了最后一口。
又在桌上的纸巾袋里随手抽出了三张,擦拭了一下唇角的油腻。
最后,他点上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后,就这样坐在靠窗的地方,愣愣出神。
烟雾冉冉升起,又散开。
他指尖的香烟不觉间已燃烧过半,烟灰却坚强的不肯断开。
自从余山在陈大器的建议下,来到了南城以后,他的生活就渐渐的步入正轨。
白天,基本上在村庄的宿舍里休息。
晚上,就在市中心的TNT酒吧里与大器、猴子二人一起上班。
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余山的内心唏嘘不已。
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就怕整天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他却不知,就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女孩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