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不能一个人走。”唐泽挡住她的去路。
苏轻语低着头,将嗓音拉细,“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信苏。”
“苏小姐,不是戴个口罩,就会认不出来的。”
你丫,这是在拐弯骂她蠢?
苏轻语倏地一下掀眸,朝他瞪过去,满脸不善看着他和他身后两个保镖。
“你们不是在外边守窗户?”
难怪顾司霆一点也不急,原来他什么都拿捏了。
话音未落,身后就响起皮鞋敲击地板的脚步声。
噔噔噔!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苏轻语心尖上,她紧张至极。
她知道是顾司霆过来了。
“唐泽你丫的,助纣为虐,枉我当初还请你喝奶茶,请你吃早餐,一起看了日出,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苏轻语豁出去了,指着唐泽就是一番痛心疾首的控诉。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随着她的话出,周围的温度骤降。
唐泽猛地一激灵,心道完了。
他要领盒饭了。
霸总该死的占有欲,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身边炮灰助理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啊呸!
什么不清不楚,他们清清白白。
他可以解释的。
顾司霆凉凉晲他,“滚回去把你们之间的那点事给我一五一十检讨清楚。”
“是。”唐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而额头在冒汗。
苏轻语幸灾乐祸看他。
只是,下一秒,顾司霆就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伸手拎着她后领走,“你跑什么?”
“顾司霆你放开我。”这样被拎着走,她很没有面子。
苏轻语1米68,在1米9的顾司霆面前显得格外弱小,被他拎着,就像小鸡仔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顾司霆冷讽,“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被抓后会是什么样子?”
苏轻语随口怼他,“谁逃跑还想被抓啊,我又不是傻子。”
“宝贝,你这发言很危险,下次别说了。”顾司霆眼神微冷,慵倦的落到苏轻语身上。
令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危险危险危险啊。
“你理解错了,我没有想逃。”
她这不是怂,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司霆挑眉,“那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在打电话,不想打扰你,所以准备出去在外面等你。”
“噢。”
应了一声后,顾司霆没再说话,唇角却很轻的弯了一下。
他就喜欢她这又刚又怂的样子,太可爱了。
苏轻语知道他不相信。
她才不管他信不信。
她只想逃,她要回家。
她才不要去顾家见顾母。
见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是一种折磨好不好。
“顾司霆,你等等,我要尿尿。”
苏轻语说的小声,顾司霆似没听清,深邃如暗夜的凤眸露出一点疑惑。
“你说什么?”
苏轻语气啊,非得让她再说一遍,这男人是不是诚心的?
“我说我要尿尿,我快憋不住了。”
她视死如归一声大吼,不知是谁没憋住“噗嗤”喷了。
苏轻语小脸霎时通红,很想找根火箭,将自己发射到外太空去。
顾司霆冷眸不悦往后一睇,“都给我七天不许说话。”
敢笑话他的女人,还想不想在这世上待了?
唐泽和几个保镖好憋屈。
霸总这是迁怒。
顾司霆已经带着苏轻语往厕所的方向而去。
唐泽带着人,提前去清了场。
所以,等苏轻语被顾司霆松开,她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男厕。
她当即就怒了,“顾司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一个女的,你把我带到男厕来干什么?”
“到哪不都一样?”顾司霆薄唇轻勾,肆意又玩味,“放心,人都被赶出去了,现在只有你和我。”
“我不要,我要去女厕,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苏轻语在赌,赌顾司霆一个大男人,一定不敢进女厕所。
她抱胸看着他,眼里的那点小算计,须不知全被顾司霆看破。
“不是憋不住了?”顾司霆缓缓勾唇,伸手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往身前一带,“宝贝难道是想让我帮你?”
他的嗓音是低哑磁性的,语速是缓慢摇曳的,口吻是蛊惑邪气的。
而一只大掌已经下移,捏住她牛仔裤上纽扣。
苏轻语惊的心肝乱颤,连忙推开他,“不,不需要,那个,你先出去。”
“想支开我,然后爬窗逃跑?”
“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做。就是你在这,我会害羞的。”
她适当的摆一个害羞的神色给他看。
顾司霆轻笑出声,如春风起。
“你全身上下,什么样子的,我没见过,老熟人了,你可以大胆一点的。”
苏轻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原来你喜欢看人拉粑粑。”
“苏轻语!”顾司霆脸色黑沉如水。出手捏住她下巴,指腹摩擦她娇艳红唇,“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高兴时,她能说出腻死人的情话,不高兴时,她又能将人气炸。
苏轻语的计划再一次失败,垂头丧气上了顾司霆的车。
这个男人,她玩不过,怎么破?
这座城市很繁华,亮起的霓虹灯光像坠入凡间的星辰,处处璀璨。
顾司霆似乎很忙,上了车就跟人视频通话,全程英语交流。
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苏轻语是同意的。
从前,顾司霆工作时,她就会捧着一本书,坐在他旁边看。
可注意力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他身上。
她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连后脑勺都是好看的。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被她给糟蹋了。
哎,是不是太禽兽了。
往事再回首,却仍是深刻清晰的。
苏轻语瞥了认真工作的男人一眼,就移开视线。
看来她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了。
必须找个机会跟家里说一声。
正想着,电话响了。
苏轻语赶紧将身子往边上挪,抬起小手挡在唇边,一副不想让人听到的样子,低声与电话那头的人通话。
“喂,妈。”
“轻语啊,你怎么还没回来,是有事耽搁了吗?”
“对,有一点事情,我晚点回去,你们不用等我吃饭。”
“好,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别太累了……”
电话那头,一个两岁的女娃爬上沙发,抱着苏母的脖子,奶声询问,“奶奶,是不是妈咪,我也要跟妈妈说话。”
“好,给你。”苏母让女娃坐在自己腿上,再将手机递给她,一脸慈爱的看着外孙女跟女儿通话。
“妈咪,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想妈咪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苏轻语心里一片柔软,“我……”
她又警惕的瞧了瞧顾司霆,身子再挪一挪,恨不得整个人镶嵌进车门里。
“我有点点事耽搁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好,我会乖的,妈咪,你也要早点回来,我想听妈咪给我讲故事。”
“好,我会早点回去的。”
苏轻语不敢讲太多,怕身旁的人听到起疑,依依不舍挂掉电话,旁边冷不丁伸过来一只手,将手机夺走。
“顾司霆,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她扑过去抢,顾司霆轻轻松松擒住她双手,凤眸淡瞥,“有事瞒着我?”
苏轻语心一慌,底气就不足,“哪有。”
不是,怎么就轻而易举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明明是他不经同意,擅自拿别人手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底气不足的该是他才对。
顾司霆只在她手机里存入了自己的号码,就将手机还给她。
“再敢将我拉黑,我就让你死在床上。”
顾司霆这二十四年的人生里,有两段最黑暗的时光。
一是父亲意外去世的那一年,那个时候,他觉得人很脆弱,生命也很脆弱。
不管生前怎么风光荣耀,死了都是火一烧或者黄土一埋。
父亲的遗愿是让他接管公司,本来志不在此的他,将所有悲伤痛苦化作奋斗的燃料。
他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努力,也更加沉稳。
他的背后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不仅没有,还有一帮时刻觊觎公司大权的叔伯。
那段时间,他走的举步维艰,却对生活仍是充满希望的。
然而第二段黑暗的时光,却叫他肝胆俱裂,生不如死。
他陷入黑暗里,找不到属于他的光。
他的光啊,就是苏轻语。
那个女人不仅拉黑他,还搬了家。
他丢下所有的工作,回国找她,疯了一样满城找她。
而她,却只让人随便转达一句,他们结束了,不要再找她。
再无其它解释。
后来,他拼命工作麻痹自己,在国外一待就是两年。
他以为他能够放下了,却在再见她的那一刻,麻木的心又开始痛了。
不能爱到白头偕老,那就恨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