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白麻利的爬到小车上,以视死如归般的表情钻进了最后一只长毛狼的肚子里。
很快,紧皱表情放松了下来。
这实在不是一个文人会干的事儿。
“别说,确实暖和多了。”
杜克将肩带套在了身上,双眼泛出惆怅地神色,望着前方。
沉思了一会儿,回过头看了一眼布袋,想着:等下,能不能进去全看造化了,如果真的不行,希望和卜肯的那点儿交情能够管用吧。
哼——
呼呼的风声中混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犹如背景音乐一样,显得很是和谐。
此情、此景、此声,四下无人,让不善多言的杜克不禁哼起了母亲在他小时候所教的一首歌谣。
“我们似乎命中早已注定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
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
只要你爱我就好了
我曾试着把情感隐藏起来
不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孤独才是我的朋友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
你那猜不透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猜它还是流露了
——
”
小拉车是从兵房的仓库里顺出来的。
杜克偷偷地用了不少次了,不过,一般装的都是枯木柴。
此时的墨城和杨哲,记忆伴随着外面的歌声和身体被颠簸的疼痛却已然飘到了地球。
墨城、陆婷婷、杨哲、胡小白,从咿呀学语时就认识了,是一起长大的。
说起来,也是缘分让他们彼此走到了一起。因为一场天灾人祸,大地震。
让四个本应毫无关联,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同时进入了孤儿院。
四人从小便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墨城和陆婷婷之间已经超脱了简单的友情,却从未有人事先捅开那层窗户纸。
或许,出于太熟悉,或许,是享受这种朦胧的情感,亦或是,兼而有之。
沉浸于岁月时,时间过得总是那么的快。
在孤儿院亲人们的无限关怀下,几人茁壮而快乐的长大了,并一起考进了同一所不错的大学。
这件事在孤儿院当地流传颇广,已成佳话。
即使如此熟悉,在大学里的专业却各不相同。
墨城选的是建筑学,陆婷婷选的是医学,杨哲选的是哲学,胡小白选的是文学。
从性格上看,似乎除了杨哲,大家选的都是没有问题的。
按照杨哲一边仰卧起坐一边看马克思哲学书的原话是,“当年我李哥还是研究哲学的呢,不懂别瞎说。”
几人的具体生日都不知道。
在小时的一次游戏中,墨城成了大哥,一路走来,他确实也在充当着几人中的精神领袖。
杨哲成了二哥,干练,豪爽,粗中带细,在几人中有所不同的是,他更像一个绝对的行动主义者。
陆婷婷就是大姐,地位同墨城算是平起平坐。她却从来没有大姐威严,一直都在默默地呵护着大家,有她在,大家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胡小白是大家一直宠爱的老小。
性格单纯的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文弱的表面,却总能做出让人出乎预料的事情。算得上是团队中的氛围催化剂,没有他,大家的快乐都不知道从哪里来。
快乐而充实的大学生活,让他们收获了知识,收获了大好河山,还有那满载的欢声笑语。
毕业后,几人在没有放弃游山历水的同时也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事情。
墨城成了一个建筑设计师,陆婷婷开了一家花店,杨哲成了健身教练,胡小白成为了一名二流作家。
四人幸福的住在了一起。
所有的好事情,都让他们占去了。天地从来都是公平的,静好的生活从一个梦境开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都被打破了,像是有人给他们的生活踩了一脚刹车。
可曾听闻人的梦境可以共享?
又可曾听闻即便是巧合,人的梦境会如连续剧一样天天共享。
即便是有人刻意不睡,时间一到也会直接昏迷过去,继续做梦。
四个人在梦里,灵魂像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身临其境的五感如此的真实。
每天的场景都在变化,有时候会出现在一个酷热的世界,有时候会出现在一个冰冷的世界。
荒凉、荒寂,不是探索发现,就是荒野求生。
偶尔,会遇到其他生物看到他们,一旦遇到就是拼死的逃生。
在拼尽全力的长时间探索中结束,就是在拼命抵抗的击杀中结束,从来没有改变。还好四个人都是在一起的,哪怕在梦里,他们也会拼尽所有,争取和探究所有的希望。
这种事情的发生说出去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四个人都是经历过高等教育的绝对无神论者,这种完全不合理的事情,致使他们本已经结实且统一的世界观架构全部轰塌。
哪怕白天一点事儿都没有,却也因此无法继续融入生活
没有人能想出哪怕稍微有一点影响效果的解决办法。
吃精神类药物、把自己灌醉、封闭自己的感官、大晚上去唱歌、把自己关进铁箱子里,甚至类似于悬梁刺股般的电击刺激都无济于事。
他们猜想,这种事情的结束会以四人被折磨到崩溃直至死亡的那一天才会结束。
但理智告诉他们,出了事情必须想办法解决。
翻遍了医史古籍,奇难杂症的闲书,甚至国外的大量医学书籍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病症,因为这种病已经跳出了科学的范畴了。
经过一个月的各种尝试和折腾,四人在现实中的身体被折磨的身心俱疲。在家里的最后一晚讨论中,墨城提出的建议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与其在家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到精神医院接受治疗和在调查那些精神疾病患者的途径中找寻解决方案。
四人放下了所有的工作,选定了一家较为偏远的精神治疗医院。用善意的谎言,找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孤儿院老大爷顶替了家属负责人。
至今,天真的老大爷还以为他们混进去是为了抓到隐藏在医院隔离区的特务。
从假装精神错乱,躁狂的表演中,完美的进入了重症隔离区。
如他们的人生轨迹一般顺利,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医生能够看穿他们的表演,或许他们根本就分不清楚该怎么鉴定精神疾病。
又是一个月的折腾。
第一、见识到了精神医院的常用治疗手段,捆绑和吃药。
第二、同精神疾病患者们打成一片,融入的非常良好。
除此之外,依然一点效果没有。
终于到了这一天,才刚刚吃完晚饭不久,四人刚吃完饭还在闲聊中,就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次提前了不少。
包括在这一次的遭遇中,还碰到了比以往更加丰富,更加离奇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