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卫接着道：“不知是否受了刺激，那小女孩的母亲刚才突然跑到衙门口，像疯了一样对我们又抓又咬，一个兄弟拔出刀来想吓唬她，结果，那妇人自己往刀口撞去，然后就…..”
“就死啦？”
“是啊。”那衙卫一脸愁容，轻声道：“大人，街上很多百姓都看到了，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
“乱讲！我说过要瞒了吗？”尉迟敬德气得脸色铁青，赶紧带人去门口查看，吕凡也一同跟去。
到了门口，只见地上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妇人倒在一滩血中，脖子上一道刀口，早已没了气息。
几个衙卫都是一脸愁容，远处，一大群围观的百姓正在窃窃私语。
“那个杀人的家伙呢？”尉迟敬德扫视了一眼那几个衙卫道。
“禀大人，刘头已经把那个兄弟先押到牢里去了。
“哎，”尉迟敬德叹了口气，“你们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围观的百姓中突然分开一条道，其间一个穿藏青色官服的人，挎着腰刀，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八名带刀侍卫。
那人威风凛凛地走到府尹门口，看了看地上死去的妇人，叹了口气道：“尉迟大人啊，你这可把事儿闹大了，我们大理寺想不管都不行了啊。”
尉迟敬德连忙冲那人拱手道：“侯大人，我…我也刚刚得知，正在了解情况。”
“并非我侯善业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事儿确实闹得有点大，还请尉迟大人将此案移交我大理寺处理吧。”
侯善业？吕凡心中顿时微微一惊，他曾仔细研读过唐朝历史，这侯善业乃是唐初大理寺卿，跟太子李建成是一伙的。
大理寺承办的一般都是高等案件，像乞丐命案这种事，一般是不会参与的，可今天侯善业竟然亲自带人来查案，这让吕凡觉得有些奇怪。
该不会这是他跟李建成搞的一个阴谋吧？要是这样，那尉迟环反倒有些冤枉了。
一旁的苏氏也很紧张，大理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少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了，她赶紧把尉迟环拉到自己身后，厉声道：
“不过一宗乞丐命案，我们京兆府处理就可以了，不劳烦大理寺了吧。”
侯善业闻言看了苏氏一眼，冷冷一笑道：“按大唐律法，亲属犯罪，须得避嫌，这两条命案都是京兆府的人犯下的，尉迟大人已不适合再审理此案，还是交给大理寺吧。”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尉迟敬德道：“此事若是让圣上知道，怕是不好，但若是你们执意不肯移交给大理寺，那我只能禀明圣上定夺了。”
尉迟敬德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拱手作揖道：“不，不，圣上公务繁忙，这等小事何必麻烦圣上，那就由侯大人审理便是。”
苏氏还想争辩，却被尉迟敬德一把拉住，还接连使眼色。
唐朝初年，太子李建成跟秦王李世民为储君之位争斗激烈，吕凡对这段历史十分了解。
这侯善业来的这么及时，态度又这么强横，只怕此事没这么简单。
吕凡于是向侯善业拱了拱手道：“在下冒昧插一句话，大理寺作为最高刑法机构，审理这种案子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是否交由刑部处理就可以了？”
刑部主管也是李世民的人，吕凡虽然想惩戒尉迟环，但并不想尉迟敬德被太子李建成打击或者离间，并且，今天这事儿看起来有些蹊跷，他并不想让尉迟家被人算计。
侯善业瞟了一眼吕凡，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吕凡淡淡一笑，客气地答道：“在下吕凡，乃是秦王门下客卿。”
“一个门下客卿也敢来插嘴，”侯善业白了吕凡一眼道：“你还没这个资格吧。”
虽然吕凡很受李世民重视，但他目前确实没有官职，侯善业是太子李建成的人，又是正三品大理寺卿，自然不把吕凡放在眼里。
“行了，就这么定了，麻烦尉迟大人回头把两名案犯都送到大理寺来吧，晚了，我可要上奏圣上了。”侯善业说完，不屑地瞟了吕凡一眼，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没有官职，果然还是不行啊。吕凡心中暗道，他日待我有了功名，定让你这大理寺卿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