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村祭》苏玉恒 碧霞元君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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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鸟,方言叫做哭厉鸡。这鸟能模仿人的声音,特别善于模仿小孩的哭声。那时候,只要半夜一听到它那凄厉的叫声,第二天肯定就会有人去世。

经过保落这一事件后,母亲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情绪,决定带我去姥姥家小住几日。我软磨硬泡恳求母亲一起带着婉婷。我有这种想法不仅仅因为婉婷是我最好的玩伴,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婉婷受到惊吓与我家有关。最后母亲拗不过我,只好带上婉婷一起去姥姥家。

到姥姥家走小路有八公里,绕大路走16公里。走小路会途经一个大沟,大沟十分瘆人,人迹罕至,平时没有急事赶路没人来这个地方。村里相传沟里有几只恶狼,村里丢失的猪、羊、鸡、鸭、鹅的残骸最后都在沟里找到了。我家有头养了两年的猪,有三百多斤,在去年冬季一个下大雪的夜晚,就被狼给抓走了。据当晚看到这事的长工说,猪是被一头狼背走的。至今,我仍想不明白,猪有300多斤,狼还不到他的三分之一重,它怎么做到背着体重几倍于己的猪跳出猪圈的?

母亲,我、婉婷还有赶马车的孙叔十多分钟就到了南大沟。因为沟过于险峻,人只能下来走着。马车在孙叔“驾”“吁”中艰难行走,婉婷和我跟在后面,母亲在最后押队。我也学着孙叔对牛吆喝着,虽然发声极力模仿孙叔,但马好像听不懂,只是按着孙叔的指令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艰难走着。婉婷听着我的吆喝,乐得合不拢嘴,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沟底,给荒凉的大沟增加了一丝生机!

下坡容易,上坡难。由于坡太过陡峭,在一块沙石岗上,马车困住了,无论孙叔如何吆喝,马拼上全力,仍然不能脱困。眼看天色渐晚,孙叔更加着急,脸上淌下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但仍然无济于事,即便清空马车上的东西,马车仍然卡在这个沙石岗上。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车轮,每次都是马上要冲上去吋,都由于马用力过猛,马蹄与沙石岗接触的沙石过于松软造成了马踩踏不实,马用不上力气,所以才会卡住。找到问题的症结,我找了几块扁平的石板,铺在马蹄下面,果然,马车轻松通过了。

经此一事,孙叔一直跟母亲夸赞我:“杭仔一看就是成大器的人,爱思考,又聪明,将来会有大出息!”

“看你把孩子夸的,他哪有那么好,将来能吃饱穿暖照顾好自己,我就心满意足了。”母亲边客气着边一脸笑地看着我,我分明感受的到了母亲的那份自豪。

婉婷自小就是我的小迷妹,他对我的崇拜那是时时刻刻写在脸上,无论孙叔还是母亲一说到我,她都会接上一句:“那当然了,我哥最聪明!”

姥姥家也是当地的大户,西院是个两,垧多地的粮屯,东院是个三进院,南面有个占地面积几百平方米的丘陵。小时候听姥姥说,这是九女坟,埋的就是神女湾的九龙女。

姥爷,姥姥家只有母亲一个孩子,母亲出嫁后,家里仍然保持着母亲在家时的习惯。姥爷、姥姥两人,还有几个长工和厨娘,长工和厨娘住在一进院,我和母亲,婉婷住在二进院,姥爷、姥姥住在三进院。

门口的九女坟一直在我心里是一个迷,我一直想找机会让姥爷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吃过晚饭,我拉上婉婷去九山坟玩。

九女坟整体就像一个大锅扣在那儿,最初是各种石雕碑刻,后经人为损坏,石碑石像早变成了残垣断壁,一片萧瑟景象。

我看着那些破败的石像,轻声喊着婉婷:“快来看,这个小石像好像你啊!”

婉婷没有回应,再叫还是没有回应。我起身向她走去。

“婷儿,你看啥呢?喊你也不应.”

婉婷还是呆呆地盯着脚下,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一颗泛着紫光的水晶石。

婉婷好像整个人被水晶吸进去一样,无论我如何召唤,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颗水晶。这下可把我吓坏了,不敢再停留,拉上婉婷赶紧回到姥爷家。

母亲问我们:“你们两个刚才去哪了?可千万别去九女坟,那儿不干净,容易招惹是非。”

我胡乱应了一句:“知道啦!”

就开始缠着母亲让他讲讲九女坟的故事。

母亲说:“今天赶路太累了,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让你姥姥讲,她知道的更多。”

没办法,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作罢。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几声尖锐的哭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母亲也醒了,我刚想问母亲谁在哭,母亲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我立刻理会了母亲的意思,把含在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突然又一声凄厉的哭声传来,像受到惊吓的婴儿哭声,哭声夹杂着一丝丝凉意,直透人的心里。

我再也忍不住了,赶忙低声问:“妈妈,深更半夜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呢?”

母亲压低声音道:“是哭厉鸡在叫,半夜哭厉鸡一叫,第二天保准会死人。”

“好多年没听到哭厉鸡叫了,怎么又突然在这儿出现了。”母亲又像问我,又像自言自语的说。

好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种鸟,善于模仿婴儿的哭声。这种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嗅觉特别敏感,只要谁家有人即将去世,这种鸟一定会来凑个热闹。

突然,婉婷像受了惊吓一般狂喊:“不要!不要……”

母亲连忙轻轻拍着婉婷,边唱着童谣:“宝宝睡觉觉,猴子上吊吊,好宝宝,睡觉觉………”

至此,我认为应该向朋友们交待一下我家与婉婷家的关系了。我家和婉婷家是世交,而我的父亲和婉婷的父亲更是亲上加亲的干兄弟。在我和婉婷没出生时,双方都已约定,将来有了孩子,同性别就结拜为兄弟或姐妹,异性就定娃娃亲。因此,我们双方早已拿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

母亲轻轻哼唱着,婉婷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要,不要…..”母亲刚刚把手拿开,婉婷又惊叫起来。婉婷的脸扭曲着,使劲蜷缩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抓向她。

母亲赶紧试了一下婉婷的额头,一切正常。母亲想叫醒婉婷,可无论母亲怎么摇晃,怎么去叫婉婷,却始终无法叫醒她。

一夜不再入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母亲赶紧让人去家里请我父亲和婉婷的父母,并特意嘱咐车夫,把孩子的状况跟我父亲说一下,以便父亲带齐诊疗用的器具。因为母亲确信,婉婷一定是又被惊吓到了。

因为母亲冥冥中感觉,昨晚哭厉鸡的叫声一直让他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父亲很快和婉婷的父母赶到了姥爷家,父亲扒开婉婷的眼睛看了看,又扒开她的嘴看了看舌头。

然后,父亲把婉婷的手拿出来,轻轻的放平。父亲把手搭在婉婷的脉搏上,闭上眼睛。

这时的屋里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人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都会惊扰了父亲的诊断。

过了几分钟,父亲睁开眼睛,拿了一张纸,写下了一个药方:人参3钱,党参6钱,黄芪5钱、黄精4钱、枸杞9钱、当归5钱。

写完以后,交给婉婷的父亲,嘱咐到:“赶紧按方把药抓回来,速去速回!”

王叔焦急的问道:“哥啊,孩子没事吧!”

父亲说:“没什么大事,但也要抓紧时间治疗,以免延误对孩子造成其他伤害。”

王叔急急忙忙去抓药了。

父亲打开诊疗箱,拿出了几根银针,用火烧了一下。

父亲说:“疾病的产生,就是正气和邪气互相斗争的过程,邪气压过正气就会生病了,昨天你们一路赶的急,可能路上出了些汗,风一吹,邪毒入侵。我先给她针灸治疗,补气泄火,就是为了能够发挥其扶助正气,祛除邪气的作用。针灸扶正祛邪的作用主要是通过针刺手法和腧穴配伍来实现的。在针灸方面,针刺补法和针灸都有扶正的作用;反之,针刺泻法和刺血疗法都有祛邪的作用。”

父亲边说边对婉婷进行着针灸治疗,大约半小时,婉婷也逐渐的清醒过来。

这时的父亲已经累的大汗淋漓,胸前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胸口,已经湿透了。

看到婉婷醒过来,母亲和婉婷的妈妈迅速围拢过来,嘘寒问暖。

婉婷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问道:“我怎么?这是哪里?我不是和哥哥在九女坟玩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母亲赶紧说:“孩子,你生病了,你和你哥哥正在外面玩,你哥觉得你不太正常,赶紧把你带了回来,没想到一回家你就开始昏迷不醒了,吓死大娘啦!”

这时,王叔也抓回药来了。母亲和婉婷的妈妈两人去煎药,父亲又把婉婷生病的详情况向王叔介绍了一下。

得知婉婷没什事了,王叔也放下心来。

婉婷吃完药后,精神状态更加好了许多。

婉婷的父母本想接着他回家但婉婷知道我不回去,说什么也不想走。父亲也说:“孩子已无大碍,只要按时服用几天药就会痊愈!既然孩子不愿回去,就让他们在此玩几天吧!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算让他们散散心吧!”

父亲讲情,王叔王叔当然不好拒绝了,后来的几天我俩玩了个尽兴!因为几天过后,我和婉婷就被送到学堂,开始了新的学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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