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黎殊已经自己挪到了床上。
霍良俊进了房间还想往床边走,黎殊开口:“霍先生坐沙发上就可以,我刚做完手术,不习惯与人离得太近。”
霍良俊挑眉,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
他细细端详着黎殊,神色中藏着细微的变化:“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黎殊抠了抠耳朵,无所谓道:“这两天我听这句话都快听出茧子来了,霍承衍的白月光,一个女人。”
霍良俊笑了:“不,是一个男人,二十多年前的一个老朋友。”
闻言,黎殊眸光微顿,但是面上并没有太大反应。
可即如此,霍良俊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怎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黎殊垂眸:“霍先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与我何干。”
霍良俊那双眸子极其深邃,盯着人看会让人浑身发毛。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贝姜。”
“一个在南洋医院治病的孩子,想知道不难,这没什么奇怪,我只是好奇,我身上哪里值得霍先生花时间了解。”
霍良俊起身欲走:“只是来看我那侄子,顺便看看你。”
黎殊坐起身道:“那现在看好了,慢走,不送。”
霍良俊勾唇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紧盯着霍良俊离开时的背影。
他是霍承衍的大伯,怎么两个人差别这么大。
霍承衍除了人冷漠,性格有缺陷之外,没别的缺点,可他这个大伯,浑身透着邪气。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去把贝姜接出来,避开霍家人。”
“好。”
寥寥几句,电话便挂断了。
离开黎殊房间的霍良俊直接离开了西郊庄园。
书房内,霍承衍目光凛着寒光,盯着监控上霍良俊的背影。
他来这的目的,霍承衍一清二楚。
“爷,霍良俊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以他的性子,不可能无功而返。”霍储站在霍承衍身后道。
霍承衍冷声道:“接下来的几天,我在这里办公,盯着霍良俊。”
霍储吞吞吐吐道:“那黎小姐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霍承衍看向窗外,目光复杂,良久后才低声开口:“只要我不在意她,她就不会有事。”
接下来的两天,黎殊一直安分地待在西郊庄园养伤。
两天时间,她已经摸清了庄园内的监控部署,想出门不难。
可是霍承衍这两天都在庄园,也不上班。
又两天后,她躲在窗帘后面看到霍承衍出去了,便溜出了房间。
虽然贝姜被接了出来,可她还是不放心。
身上的伤口虽然没好全,可也差不多了,这两天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加上伙食又好,她整个人都红润了不少。
至于邵逸说的静养一个月,听听就好。
绕过监控,她翻墙出了庄园。
厨房内,陈妈听到了楼梯上的动静。
二十分钟后,她给霍承衍打了个电话:“先生,黎小姐果然溜出去了,您料事如神。”
坐在车内的霍承衍唇角浅勾,缓缓道:“知道了。”
前排的霍储回眸:“爷,黎小姐和秋小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秋雨桐,霍承衍的白月光。
霍承衍没说话。
霍储也识相地闭嘴,蓦地,他在街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爷,那是,黎小姐?”
霍承衍循声望去,果真看到了黎殊。
她特地换了衣服,一身米色休闲装,梳了一个高马尾,站在街边,活脱脱一个清纯大学生。
霍储小声道:“这两天看惯了黎小姐穿病号服,没想到换了衣服,这么好看。”
霍承衍蹙眉:“下车。”
霍储错愕地回头看向霍承衍:“爷,我错了。”
虽然他不知道错哪了。
霍承衍不悦地看向霍储,神色中显出了一丝不耐烦。
“我现在就走。”霍储识相道。
他刚下车,霍承衍便走了。
霍储看了眼街边的黎殊,难不成,爷这是让他跟着黎小姐?
“管他的,跟!”
说完他就躲在了柱子后面。
站在街边的黎殊自然也注意到了霍储这边的动静,但当她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刚才分明看到霍承衍的车了。”
她身后,郝嘉年不知道何时出现。
“你一个人在嘟嘟囔囔什么?这两天死哪去了,李家的婚礼都敢逃。”
黎殊回过神,看了眼贱嗖嗖的郝嘉年。
“别废话,贝姜呢?”
“在我家。”
“带我去见她。”
郝嘉年这才注意到黎殊唇色发白,眸光微变:“你怎么了,这么虚弱?”
“刚做了个手术,刚才翻墙的时候应该扯到伤口了,没事,走。”
郝嘉年扶着黎殊,抬手叫了个出租车。
刚从商场出来的凌如心一眼看到了黎殊。
她拉住时廊:“时哥哥,那个不是姐姐吗?她怎么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会是骗子吧!”
时廊抬眸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男人扶着黎殊,神色立刻变了。
他分明已经不爱她了,可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觉得那么刺眼呢?
本能地,时廊不想见到她。
“走吧,跟我们没关系。”
凌如心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让她逮到黎殊的错处。
因为黎殊,她和母亲不得不分居两地,再难见到,就连黎广茂都懒得见她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黎殊。
她要黎殊身败名裂,再也翻不得身。
如果她拍下黎殊和别的男人的亲密照,那霍承衍,肯定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到时候,不管是黎广茂还是温贤,都不会放过她。
“时哥哥,我担心姐姐,我想去救她,你看她,身体好像很虚弱,会不会是被下药了?”
时廊闻言,脸色大变,抬眼看过去,果真看到黎殊的脸色很不好。
他抬腿刚想走过去,便看到黎殊和那个男人坐出租离开了。
他们赶紧开车跟了上去。
霍储看到时廊和凌如心跟了上去,心中警铃大作。
他给霍承衍发了个信息便也拦了个出租。
二十分钟后,黎殊和郝嘉年下了车。
这里是南洋的一个城中村,地理位置并不算偏僻,但却都是老破小。
跟在他们后面的凌如心和时廊亲眼看着两人进了小胡同,凌如心立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时廊脸色沉了下去:“你拍什么?”
凌如心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就是想看清楚那个男人是谁,没别的意思。”
“凌如心,你别试探我的底线!你敢对黎殊做什么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凌如心眼泪立刻涌出:“时哥哥,我只是担心姐姐,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跟过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两天网上的舆论太多了,我怕她伤心过度受人蒙蔽,我是想救她!”
她哭的肝肠寸断,肩膀抽动着,俨然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
时廊蹙眉,伸手揽过凌如心的肩膀。
“好好好,我的错,我误会你了,我们就在这里等。”
凌如心和黎殊相比,他确实很喜欢和凌如心在一起,凌如心小鸟依人,娇俏可人,可黎殊遇事总是一个人扛,从不与他撒娇。
凌如心抬眸看了眼胡同口的垃圾,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黎殊果真是一身的恶臭味,就连男人,都要找上不了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