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卧底英雄
小说：都市日常
作者：四季感冒片
角色：蔡九 东哥
简介：一个颓废青年，在警察父亲的引导下，在走私集团卧底。从一个打打杀杀的小喽啰成长成一方豪强。众人皆知他是黑道的大哥，却不知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缉私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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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宝山监狱那铁门的“咣当”的关闭声，我知道自己是真正获得自由了。
只是我的内心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豁然轻松，鱼入大海，鸟入天空的感觉，反而不知为何滋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和沉重。
去哪？我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爸是缉私老警，妈是户籍警，大姐是交通警，二姐是法医，两个姐夫是刑警，而我是罪犯，想想都是讽刺。
“东哥。”从不远处一辆黑色桑塔纳车上走下一个穿着时髦的矮胖年轻男子，冲我直挥手示意。
在九六年一台桑塔纳的价格十七八万。对于我原来在工厂上班每月一百多点工资的人来说，那绝对是可望不可及的一个数字。
“虾球。”虽然两年没见，我还是一眼认出来。
“东哥，你终于出来了。走，先吃饭。”虾球快步来到我面前，拎起我的蛇皮袋，扯着我的胳膊就往桑塔纳车上拽。
“扔了吧，吃完饭咱们都换新的，去去晦气。”说完虾球也不经过我允许，把蛇皮袋很洒脱的塞到路旁垃圾箱。
“这就是我跟你常说的东哥，他是马俊，我哥们。”虾球搂着我得肩膀，跟开车的青年说道。
“东哥，虾球哥老提你，说你为人仗义，讲究。”马俊一副谦卑的跟我颔首示意。
我只是点点头，又继续保持我的冷峻和沉默。
“把东哥送到仙人浴，先洗澡，再送我去多元商厦，我去给哥买身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是吧哥。”虾球脸上一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看的出，我能从铁笼子里出来他是很高兴的。
“虾球，不用去多元买，太贵不值当。”我劝阻道。
多元商厦是我们这个边陲城市最奢侈的购物中心，卖的都是香港外国的大牌服饰，价格对于工薪阶层绝对是“高山仰止”。
“先点上。”虾球掏出一只宽盒三五香烟塞进我嘴里，给我点燃，又把烟和打火机扔在我手边。
一路只听他好似话痨般滔滔不绝的说，我也没吭一声。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置可否，脑子里浑浑噩噩，跟灌了浆糊一样……
泡在仙人浴洗浴中心温热的温泉水池里，一种舒服惬意的感觉袭上心头，身心的彻底放松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仿佛还依然置身在军事化管理的劳改中。
上午的洗浴中心，一般人很少，整个男池就我独自享用。
“汪东?”突然一个大嗓门喊我的名字。
“到。”我猛然惊醒。立刻在水池子里下意识起身，笔直站立。
“哈哈……”笑声把我瞬间反省过来。
以为自己还在号里那。
你嘛，都他嘛出来了还报告个屁。自己内心不由得顿时懊恼，同时我也把愤恨目光瞅向笑得直不起腰身的那几个人。
也许是感受到我冰冷的寒意，那几个人也立马收敛的笑意。
“东哥，不认识我了?”其中一个胸前刺着老虎纹身的青年指着自己的脸冲我说道。
似曾相识，可又一时真的记不起。
“东哥，我，小九啊！”那青年看我一时愣神，急忙说道。
“东哥，我蔡九。”他看我疑惑的眼神，又往我眼前凑近几步。
“小九啊，我操，才一年半你就都胖成这逼样。”我终于认出他了。是一起在宝山监狱蹲号的号友。
他主要混迹于开发区一片，在社会上也是混的有些名声。
我刚进去的时候，他是号长，一天骂骂咧咧，舞舞扎扎。看我是城郊来的，而且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就安排四五个人教训了我一顿，打的我口鼻窜血，直到管教呵斥他才罢手。
晚上睡觉给我安排到骚气熏天的马桶边，恶心的直想吐酸水。
从来就不会逆来顺受的我，终于怒不可遏，趁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我跳起来，骑在小九的身上劈头盖脸就打。
当时气血冲头，没有想太多，就是要出胸口恶气。结果又被他和他的同伙一顿胖揍。
没有过几天，白天吃亏的我，在大家酣睡的时候，我又不管不顾的骑在蔡九的身上，发泄我的愤懑。
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虽然我最后都是遭受更加狠戾的报复和欺凌，可我依然如故。
不想让我舒服了，你也难受吧。
直到有一天，蔡九受不了了。其实不止他受不了了，就整个号里的人都受不了了。
谈判。这是解决我们争端的目前唯一手段。
我提出了和蔡九单挑。他拒绝了。
他已经被我折磨的夜不敢寐。一到晚上睡觉就草木皆兵，提心吊胆，最后到了派人监视我，他才敢睡觉，但也是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有几次竟然从噩梦中惊醒。
谈判的结果就是大家以后和平相处，杜绝号霸和欺凌。
我不喜欢他在号里飞扬跋扈的作风，大家都是来反省受戒的，不如老老实实改造，早日出去和家里人团聚。
他也欣然接受。
不过从此以后，这号里的几十号人，无论是社会名声人，还是马仔小弟，包括蔡九都和我都相处融洽，连管教都高兴称赞我们是模范号监。
“东哥，我还以为你早就出来了，也不联系兄弟。”蔡九搂着我的脖子，显得关系十分密切。
“原本可以减刑两月，不知道谁背后检举我骚扰你睡觉这件事，所以一天也不减了。”我淡然说道。
“哪个卖友求荣的煞笔玩应，要是被我知道，把他骟成太监。”蔡九一脸恨恨不平的样子。
“搓澡的过来。”蔡九挥手喊搓澡工。还是跟在号里一样，匪里匪气。
“什么盐搓，打奶，泡泡，推拿，拔罐，修脚，你们有什么都给我哥来一遍，好好弄。”蔡九跟几个搓澡工吩咐道。
“小九，不需要，正常搓个澡就行了。”我并不喜欢花花哨哨的这一套，费钱还不顶事。
“东哥，你知道这个洗浴中心是谁干的?”蔡九略带几分神秘的神色，悄声说道
“这都是我进去后开的，我去哪知道。”我冷声说道。
“是华哥干的。在开发区这一片，华哥对我也是很照顾。尤其是官面的事，都是华哥替我摆平。”
蔡九有几分得意之色。
我疑惑不解的问道：“整个这么高档次的洗浴中心不得几千万也差不多吧。他哪来的钱，发展还真快。原来也不见得有多大名声。”
蔡九环顾四周，贴近我的耳边，小声嘀咕，“他跟对面高丽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