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凤轻歌顾不上君墨离会否察觉她的秘密,迅速从空间中取出药物和注射器。
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手上的古怪东西,君墨离眼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帮我拖延一炷香的时间,否则大家一起死。”
凤轻歌一面威胁着,一面用葡萄糖稀释多巴胺。
然后挽起太上皇的袖子找到静脉。
又伏身到太上皇耳边,低声道:“老爷子别怕,孙媳妇这是在救你,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呼吸顺畅。”
不待太上皇有所反应、君墨离阻止,凤轻歌已经开始了注射。
事已至此,君墨离也只能瞪眼看着,眼底喷薄的怒火宛如实质,几乎要将凤轻歌焚烧成灰。
凤轻歌不敢看他,心里默数着时间。
眼看三分钟过去了,君墨离还在瞪眼,她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迫不得已她自己开口了。
“皇祖父,您放心,孙媳妇一定不负所望,为王爷生几个大胖小子……”
不要脸!君墨离无声唇语。
如果眼神能杀人,凤轻歌现在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候在金帐外面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一个个神色各异,却几乎都流露出一个意思——不知羞耻!
五年都没下个蛋,还生儿子?
药水终于注射完毕,凤轻歌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
而她的动作在君墨离看来,就是招了一下手,东西便不见了,像变戏法似的。
凤轻歌可没功夫理会他,她又伏到太上皇耳边,道:“老爷子,你的病还需要继续用药,但你孙子不相信我,你要是信我,就替我出口气,瞪他一眼。”
别人听不到这话,君墨离却听得清楚,他顿时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然而,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太上皇居然真的用力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还在说:你这个不孝子孙,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君墨离还来不及喊冤,便听凤轻歌悲恸的嚎了一嗓子,“王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君墨离:“……”
太上皇:“……”
福公公连忙进去,果然看到君墨离翻了白眼。
凤轻歌这一嗓子嚎出来,君墨离不晕也得晕了。
回去再收拾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在心里恨恨的想。
皇帝瞧君墨离站都站不住,依赖福公公扶着才没倒,看他的目光顿时温和了许多,忙吩咐人将他扶去偏殿休息。
凤轻歌也跟了过去,硬着头皮。
她知道君墨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宁可面对这个男人,也不愿意面对这里一群各怀鬼胎的人。
一进偏殿,凤轻歌就将殿中伺候的人全部打发了出去。
而君墨离也立马褪去了虚弱之态,从榻上跳下来一把掐住了凤轻歌的脖子。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头暴走的凶兽,眼底腾起熊熊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老实交待,你刚才是不是在毒害皇祖父?”
凤轻歌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眼底布满血丝。
这时,指环开始发烫,闪烁着红光。
君墨离是真的动了杀她的心思。
凤轻歌害怕了,艰难开口解释:“我真的是在救他。”
“可你刚刚用的明明是巫术。”君墨离不信。
要不是巫术,那些东西是怎么变出来的?
而皇祖父又怎么可能听这个女人的唆使瞪他?
“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用巫术杀了你?”凤轻歌心里暗暗盘算着是不是给这个疯子来一针麻醉。
见识过凤轻歌诡谲的手段,君墨离不敢拿性命赌。
他慢慢松了手,但眼底的怒火未灭反炽。
凤轻歌缓过劲后,灵机一动:“我确实懂点巫术,不过我最拿手的是医术,这些都是从我娘留下的手札中学到的,刚才我是真的在救老爷子,反正要不了多久老爷子的身体就会好转,你又何必急着给我定罪?”
原主的生母确实懂医术,还曾救治过太上皇,只是她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早早的就走了。
凤轻歌也不怕撒这个谎,毕竟原主的生母懂医术是事实,且原主的嫁妆中也确实有她生母留下的手札,手札又碰巧有那么几页被撕了。
说那几页记录的是巫术也未尝不可,反正她又不害人。
嫁妆早被君墨离收走了,她不信这个男人不清楚。
话音落定,君墨离眼底的怒火果然渐渐散去,只是神色仍旧深沉,似乎给凤轻歌暂判了死缓,有可能还会执行死刑。
“不知道那小子现在睡了没有?”经历了情绪的强烈起伏,凤轻歌这会儿特别想念元宝。
被她一念叨,君墨离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脑中出现了那张肉嘟嘟的小脸。
他也有些想那个小家伙了,“这么晚了,应该睡下了。”
气氛突然和谐,两人却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想了一会儿元宝,凤轻歌突然想起顾明玉那个女人给她的一下。
手背上的伤消失了,不代表那个女人没有害过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别指望我礼让三分!!
……
太上皇寝殿中。
所有人都进去磕了头,现在都跪在金帐外,等着太上皇掉气。
气氛仍旧沉重悲伤。
太后早在靖王夫妇去偏殿之前,就因伤心过度被人扶下去了。
东曜帝还守在外面,只等福公公报丧,他便要起身跪送。
所有人都等着那一刻。
终于,金帐被掀开了,福公公走了出来。
东曜帝面上一紧,眼底瞬间盈满痛色。
他刚弯曲膝盖准备跪送,便听到了福公公又惊又喜的声音,“太上皇刚说饿了。”
东曜帝愣了一下,随后疾步冲了进去。
只见太上皇的双眼明显睁大了些,还多了几丝神采,呼吸听着也顺畅了许多。
竟是大好的样子。
“快,让御膳房送些粥过来!”东曜帝高兴的像个孩子,只差手舞足蹈了。
他是个孝顺的。
只是他这话一出来,在场的御医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太上皇明明已经油尽灯枯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吃东西了,就连水都难以咽下。
太医院院使急忙进去再次为太上皇诊脉。
诊完脉,他又哭又笑道:“天佑太上皇,天佑我东曜啊!”
众人听到他这话,面上都露出了喜色,纷纷磕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