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来接她的时候刚好十点。
初宴感觉自己像还没睡醒似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上了车就想闭眼再睡会儿。
橙子在前面开车。初宴有工作的时候，她就是她的助理。她比初宴要大个四五岁，照顾初宴就像是在照顾自己妹妹。
“昨晚上没睡好？”
“嗯…作死看了眼我的号，做了一宿噩梦。”初宴窝在后座，没什么精神地回了句。
橙子一顿，又说道：“没事儿别看那些东西…唉，你要是硬气点儿，咱就直接跟他们刚。一天到晚往你身上泼脏水，那节目都已经结束一年了……”
“算了，没想过要和他们刚。”也没什么意思。
车里陷入了沉默。
拍摄地点在邻市，她们到的时候不到一点。
初宴和杂志主编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跟着工作人员去做妆造。
拍摄场景是在一座大花园里，照理说，要拍摄的话会清场，但花园外围满了人，好像是在等谁。
“今天这儿还有别的人来拍吗？”橙子问了工作人员一句。
“啊对，等下祁野他也要来拍摄。这不，外面都被他粉丝围满了。”工作人员点点头。
“祁野？”橙子愣了一下。
一名合格的员工绝对不会忘记自家公司最大的敌人是谁。虽然祁野的对头仅限于甘屹，但她们和甘屹一个公司的，碰上他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尤其是初宴。万一到时候又被yxh借题发挥，捏造出什么东西，祁野那五千万粉丝能把她骂脱层皮。
这么想着，橙子拉了一把初宴。
“等下万一要是遇到祁野了，赶紧跑开，听到没？”
初宴看向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多，祁野到了场地。
初宴坐在休息室里，听着花园外的人发出一阵阵尖叫，大概能想到现在外面是幅什么情景。
她的造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次杂志的主题是黑夜精灵，她要等到晚上才能拍。
“对了橙子，梵梵有没有和你说起我去参加超强大脑的事？”初宴无聊地看着休息室里摆放着的道具，问道。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就算橙子不说，她也不会离祁野的距离小于十米。
一名合格的粉丝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偶像招黑。要是祁野因为她被黑…
她大概会愧疚一辈子。
橙子听到她的问话，皱了皱眉：“没有，她没和我说起过。你要去…当嘉宾？”
超强大脑算是国内热度最高的脑力对决综艺，她或多或少也看过几期，里面的选手都是她难以理解的牛掰，她实在无法联想到初宴是想去当选手。
“不是啊，我和她说我想参加海选，她说要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再考虑这件事。”初宴摇了摇头。
“…那我觉得，可能额…这事儿有点悬。”橙子斟酌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委婉的告诉初宴，这不太可行。
“而且你想，明星去参加这个大多数都会被认为是拿了剧本，更何况你呢？”橙子仔细盘算了下，最终还是认为，这是一笔完全不划算的买卖。
拜托，要是是那种路人缘贼好的，去这节目上炫个技，给自己立一个牛人人设也就算了，初宴去…
不得被从头骂到尾才怪。
初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算了，要是她们都觉得自己不适合上这个节目的话…
“叮！新任务发布：成功参加超强大脑海选。任务奖励：祁野全套典藏版签名专辑。”小绿的声音突然萦绕在耳畔，把她想要放弃的念头完全打消。
全套，典藏版，还是签名专辑。
“姐，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初宴重重拍了拍橙子的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橙子：…这丫头发什么疯？
小绿经过了一天的休眠，又恢复了最初活力四射的样子，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屏幕上是这次任务的倒计时：七天。
“宿主，你行吗？”小绿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会在这个任务里面有什么用武之地。
毕竟方梵璟比它牛多了。
但还是要象征性地问一问，毕竟它是它们局里的优秀员工。
但不得不说，摆烂确实挺爽的。它昨天还是第一次上班上了几个小时不到就休息了。
可以理解初宴的行为了。小绿想。
初宴：“应该…可以？”
“那我现在可以下班吗？”小绿理直气壮地开口。
初宴：？？？？你不是才刚上班？
小绿：哎呀，我这不是没什么可以帮你的嘛，而且你应该也不想抬头就看见这么大个屏幕悬在你头上啊。
初宴：不行。
小绿：呜呜呜呜为什么？
初宴：我都没下班，你凭什么下班？
小绿：……好合理。
和小绿用意念闹了一会儿后，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大概是祁野已经进了拍摄场地，她已经听不到粉丝的狂呼声。
初宴站起身，想去趟厕所。
休息室的门刚被拉开，她一抬头，整个人一下子僵在那里。
祁野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和工作人员说着话。听见响动，眼神朝她这儿看过来，最终与她对视上。
男人穿的是一身最简单的运动装，白色的T恤伴随着微风浮动，丝滑的面料包裹住他的身体，显出每一寸完美的肌肉线条。
那张脸…初宴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狠狠把门又关上了。
“砰。”她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门砸在门框上，发出很响的一声。
“怎么了你？”橙子朝她看过来。
“祁野…就在外面。”
“……把门锁上，到拍摄前你都别出去。”
小绿跟在初宴身后，见此情形，不禁感慨：这就是想爱，却爱不得吗？
好惨。
祁野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门，直到段青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反应过来。
“发什么愣呢？人家工作人员都走了，你还站这儿？”段青收起了刚签完的合同，看向祁野。
祁野把视线从那扇门上收回：“不是，我就是震惊，我刚刚被拒之门外了。”
段青：“……”有被他的自信无语到。
“哦，门里那谁啊？”
“额，就是最近一年都被骂的很惨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明明话都到嘴边了，他就是想不起来。
“初宴。”段青边回答边转身向他们的休息室走去。
“诶对对对，就是她。”祁野跟在段青身后，点了点头。
段青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你既然知道她一直被骂，就离她远点。不管她那些黑料是不是真的，小心点总没错。再说了，那么多黑料，不能每一件都是空穴来风吧？”
这话是在提醒祁野要注意和她保持距离，也是对初宴的一个否定。
祁野的步子一顿。
他突然想起女孩刚刚看着他时，那双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
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像一汪清泉。
段青看人的眼光其实蛮准的。
但这一次，他太不相信他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