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聊天界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背景中黑白两人结合的场景。
“以后拍艺术照把背景板也调成黑白的吧！这样看起来也正常一点。”
苏博特低头没有接话。
黄求盛手指不断上翻，略过两人互发的赤果照片，直到看见了带有文档的聊天记录。
《贫困生补助名单》，点开一看，全是女的。
“你这黑鬼野心蛮大的嘛！”黄求盛伸出手指在苏博特头顶上画圈。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宁…宁宫雪。”一阵恶寒从头顶传来，苏博特怀疑这人下一秒就要割下自己头皮。
“Word很大，你找一下，你仔细找一下啊！”
看到了宁宫雪的相关资料，黄求盛手上又加了一把劲。
“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
苏博特双眼外凸，忍着疼痛开口：“一个月前我和18号晚上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宁宫雪，我对她一见钟情，想要约她出来玩。”
“……一系列操作，她不同意，我就把她打晕。没想到被那小子看到了，在我把拖她进树林的时候那人从后面偷袭踢我的蛋，……又是一系列操作，结果宁宫雪醒来也往我下身踢，我一气之下把她杀了。最后我把他俩拖到木材加工厂用机器打碎了。”
“意思是他们分别踢了你一次蛋对吧！”
黄求盛松开抓着他头皮的手，走到他面前。苏博特感觉到一丝危险。
“现在是第三次了！”
“啪！”
“啊~啊！”苏博特蜷缩着身躯，豆大的汗珠从身上冒出，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不到下身的存在。
“别装死！”黄求盛并没有放过他，“再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几个问题。”
“你不知道大城市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吗？还是说你觉得你够黑就拍不到你了？”
“哼，哼，”苏博特忍着巨痛，“三千块钱的工资，谁愿意陪你查找录像吗？况且有人举报我也不怕，老子可有后台。”
“你是说你后面还有人？”黄求盛摸着下巴问道。
“对啊！我们劳民后面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吃苦的……”苏博特笑出了眼泪。
“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叫以史为鉴吗，我看到以往那么多劳民在这里肆无忌惮，也没见到他们被杀被枪毙的。”
“你现在打我打得这么凶，最后不还是要把我给放了吗？”
“你能杀我吗？
“你敢杀我吗？”
……
“砰！”一声巨响。
“姐夫，咋样啊？”小东凑了上来。
“走，我们去去明州功成学院，你还记得旁边的木材加工场吧。”黄求盛接过外套，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你来开车。”
一路无言。
……
木材加工厂内。
“这厂子平时什么时候上班啊？”黄求盛叼着烟，回头看着身后的小东。
“据周围的人说，这厂子整天机器都在响，为此我们司里也经常接到举报他们的电话。”
小东对这些东西记得比较牢靠。“现在倒是被我们封停了，只是还没对外公布这里是案发地点。”
“整天上班，下午出现那么大的事故居然没人报案，多半有鬼。”黄求盛吐出一口烟雾。“带我去看看那台机子。”
粉碎机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由于并不是水泥地，周围地面显现出暗红的一片。
“这畜生怎么下得了手，活生生一个人，就像木头一样给打碎了。”小东在一旁咬牙切齿。
黄求盛没有说话，手里夹着烟头，默默地注视着机子。
半晌。
“走吧，回家！”
……
城市的灯光延伸不到边缘地段，财富的繁华同样如此。
见贤小区，屹立在鄞县多年，它的存在见证了三代人的成长。以前还不叫这个名头，只不过是前些年上头花大价钱对路面及街道环境进行整修。
那条破路改名叫见贤路，小区也蹭了热度改名叫见贤小区。
权当是新小区了。
610室，客厅的桌面上只摆着一菜一汤，两人却吃得十分香甜。
吃饱喝足，黄求盛美美地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抬头望着老旧的天花板，慢慢吐出烟雾。
黄求盛站起身来，松了松裤腰带，拿起烟盒瞅了一眼，“小东，你身上有烟没？”
“软中华，还没开口，姐夫你要不？”小东一手夹着碗筷，空出一只手来掏裤口袋。
“没有硬的？那就算了。”
黄求盛倒出自己烟盒里剩下的两支硬中华，点燃后分别深吸一口，接着三支一起插进了香炉里面。
“姐夫，你怎么又这样，说了不要把香烟当做香来点。”小东看着姐夫这顽童行径，觉得有些无语。
“你姐在的时候就一直管我。走了之后又轮到你来管我了，诶！”黄求盛伸手擦拭着供台上的相片。
“现在我也得让她迁就我一下，让她试试抽烟到底什么滋味……”
小东放下碗筷，也没心情继续干饭。
……
“小东啊，你会不会怨恨姐夫啊？”黄求盛主动打破宁静的氛围。
“哪有啊？当初家里不是没钱嘛！”小东低声呜咽着，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进饭里。
“你说我当初坚持什么啊？”黄求盛摇头苦笑，“一个臭捕快，一个破写字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养一大家子，没出大事还好，一生病就是灭顶之灾。”
“你说我早点拿那笔钱，你姐会不会治得好？”
“或者当初你姐没有嫁给我，会不会过得更好一点？”
小东低头抹去眼泪，“姐夫你说什么呢？我姐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你不是从小就嚷嚷要娶她的吗？”
黄求盛走了过去，揉了揉小东那有些刺人的短发，“傻小子，小时候讲的大话到长大之后就变的不灵了。”
“就像你小时候说大话要当司长，要做惩奸除恶的英雄，而现在还只是我手下的小杂兵。”
“可你后来不也照样娶了我姐吗？”小东反驳道，“为什么你说的大话就能成真？”
“这不一样的，”黄求盛笑着回答，“娶你姐可不是年幼无知的一句大话，那可是我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愿望。”
“我也希望你能够有日日夜夜心念着的愿望，并希望你能为之奋斗。哪怕到最后会失去一些东西。”
……
“把你烟拿出来。”黄求盛伸出手掌，“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抽软中华，这你在哪买的？”
“到处都有卖，这包也是别人送我的。”小东无奈上交，“我还没学怎么抽呢，能不能给我留一根。”
“送你的？”黄求盛嗤笑一声，“我答应你姐要把你照顾好，你就不能学我抽烟。”
“没收了，这东西染上瘾对年轻人没好处。”黄求盛反手把烟塞进屁股口袋里，“以后不是凭你本事赚到的东西就也别随便拿了，多半会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