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闻声赶出来，应了一声就拎起小木马往二楼走。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储藏室改成了岁岁的小房间。
想了想，拧开小季城旁边的房间门。把木马放进了原本给未出世的小小姐的婴儿房里。
路过岁岁房间的时候，方姨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小姑娘出来，不过她也没在意就下楼去了。
周舒婷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季谦的公司刚刚上正轨。这段时间以来不是在加班就是在陪客户应酬凌晨一两点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她一回家就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
方姨依旧是不冷不热地应付：“小城放学后玩了会游戏正在房间写作业。岁岁一整天都在房间玩没出来。”
周舒婷也不在意方姨的态度。
毕竟是她闯入这个家的，方姨在这里干了那么多年，季谦和小城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照顾。
她倒是奇怪自己女儿向来是个活泼的性子，怎么会一整天都待在房间？
周舒婷不放心，把包放下就上了二楼。
“岁岁，妈妈进来了哦。”
敲了两下门，周舒婷轻轻拧动门把手。
门刚开了一条缝，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
周舒婷一惊，一下子把门打开。就见三岁的小岁岁盘腿坐在地上，噙着眼泪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小嘴紧紧抿着，手指不安地抠着昨天刚铺好的地毯。
在她坐着的地毯周围有黄褐色的痕迹，连同小岁岁嫩粉色的裤子，散发着阵阵的臭味。
“岁岁……”
“妈妈对不起。”
忍了一下午的小岁岁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仰头大哭起来。
她不敢动，一动臭臭就会跑出来。
只知道仰着头哭，哭得周舒婷心都碎了。
“没事没事，岁岁没事。妈妈带岁岁去洗澡。”她赶紧把岁岁抱到浴室，”岁岁还是个小宝宝呢，臭臭拉身上也没事的。等一会洗完澡身上就香香了。”
小岁岁被妈妈抱着，换下了拉了臭臭的衣服裤子，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莲藕似的小胳膊擦着满脸眼泪，一抽一抽道：“岁岁，岁岁才不是，不是小宝宝！岁岁是大孩子了！”
周舒婷忍俊不禁，帮她调了热水洗澡，“是是，咱们岁岁是大孩子了，比小宝宝懂事……”她给小丫头身上抹了沐浴露冲洗干净，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小岁岁身上的奶香，让周舒婷一开始的慌乱也平息了下来。
“岁岁要拉臭臭怎么不叫方姨帮忙？”等把小岁岁收拾妥当，周舒婷问道。
以前小岁岁也经常一个人在家，没有出现尿裤子的情况。
小岁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糯糯道：“岁岁肚肚疼，方姨姨在忙，厕所太高了，岁岁没忍住……”
从岁岁断断续续的话里周舒婷大概猜到。是小丫头突然肚子疼想拉粑粑，不好意思找方姨。她昨天又忽略了给小岁岁放儿童马桶。
一想到小岁岁就这么忍着一身的粑粑过了一天，她就心疼得不行。
“岁岁先在门口站一会，妈妈先把房间收拾一下。”
“嗯嗯，谢谢妈妈！”
小岁岁乖巧地站在门口，看着妈妈给她收拾沾了臭臭的地毯扭着小手还有些不好意思。
斜对面房间传来啪嗒一声，房门开了。
小季城刚走出去，就和站在走廊里的小岁岁对视了上。
小丫头穿着一身连体的皮卡丘睡衣，宽大的帽子将她的小脑袋罩住，只露出一双像被水浸过的大眼睛。就这么反应迟钝地对着他眨巴眨巴眼，忽然“哎呀”一声两只小胖手一把捂住脸。
“看不到看不到……只要岁岁把脸捂住了，小城哥哥就不知道臭臭拉裤子上的是岁岁……”
“……”
小季城看了眼那个小房间，下意识地皱起了小眉头。
这么大了还会拉粑粑拉裤子上，果然是个小脏包。
小岁岁小鹌鹑似的把自己缩起来，以为只要自己看不到，小城哥哥也就看不到了。
小季城嗤了一声，没理她。下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在关冰箱时顿了顿，问正在打扫卫生的方姨：“冰箱里的小蛋糕去哪了？”
方姨正要回答，突然想到昨天小季城对小岁岁的抵触。
要是小季城知道蛋糕被他讨厌的岁岁妹妹吃了，一定会连她也埋怨上。
“这个……”
“那个蛋糕坏了，还有这些酸奶，都过期一星期了……”小季城把冰箱里剩下的几盒酸奶拿出来。“都丢了吧，吃了会拉肚子。”
“啊？过期了？”
方姨拿起来看酸奶盒上的日期，果然已经过期了。
那小岁岁吃了岂不是？
方姨冷汗都下来了，赶紧上二楼去看岁岁的情况。
周舒婷正在二楼的洗手间里洗沾了臭臭的毯子还有岁岁的衣物，方姨见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来吧我来吧，都怪我不好，没注意冰箱的蛋糕和酸奶过期了就拿给岁岁吃……”她心里内疚极了，抢着要去洗。
周舒婷这才知道岁岁为什么会突然拉肚子，不过她也真没让方姨洗，“没事的，岁岁是早产儿从小肠胃就比较弱，吃一点凉的就会闹肚子。我平时叮嘱她好多遍冰箱里的东西不能吃，这孩子还是贪嘴……”
“这么小的孩子哪记得住啊，岁岁已经很乖了。主要还是我的错，你说我要是看一眼日子，就不叫孩子遭这罪了……”方姨也是有孙子的人，这么小的孩子家里大人都是当宝贝似的宠，吃坏肚子可是不得了哦。
周舒婷又宽慰了几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这让方姨对她的印象好了一些，心里想着看起来挺温柔一人，家教也好脾气也好，怎么就想不通跑来给人当小三了呢？
小季城拿完吃的回房，全程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那清冷的眼落到站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小脑袋耷拉着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的小岁岁身上。
哼了一声。
不仅是个小脏包，小臭包，还是个小傻包！
他才不要这样的妹妹！
–
第二天小季城照常去上学，只是当他背起书包往外走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他。
他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某小只飞快地缩到桌子底下的小脑袋。
他轻哼了一声，换鞋子的时候又看到那两双粉色的小鞋子。
算了，等放学回来再把它们丢掉。
坐电梯的时候遇上送孩子的陈桂芳等人，不过小家伙一直冷着脸，对这些阿姨叽叽喳喳的的询问充耳不闻。
小季城今年七岁已经上二年级，他所在的清辉小学是江城一等一的私立小学。和旁边的幼儿园一样，每年的入学名额就是家长抢破头都不一定抢得到。
“季城，老师叫你去交作业。”
季城刚到教室坐下不久，小班长就过来传达老师的话。
小季城前段时间因为季谦和詹蓉闹离婚，被爷爷奶奶接过去住了一个月，开学比其他的小朋友要晚到了几天。暑假作业也落在了爷爷奶奶家里，昨天才拿回来。
小季城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书包拉开拉链，把暑假作业一本本地往外拿。
一张小卡片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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