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外加一条冯程从坝下带上来的狗——小六，再次来到了冯程种树的地方。
陈工到了地方，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看上去确实很喜人，不过有过经验的陈工，压根就不信这假象。
来到树苗前，仔细的观察，发现这树苗已经发黄，显露死态，管中窥豹，他知道冯程这次一定是失败了。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给冯程下结论，而是一棵一棵树苗地看了过去。
看了一半，他已经百分百肯定，这一千棵树苗又白搭了，压根就不会有一棵树苗能度过这个冬季成活下去。
随手拔上来一棵树苗观察，他发现这树苗种的挺规范的，诧异的看了一眼冯程。
这一幕正好被冯程给看到了。
冯程生气的嗷嗷直叫，立刻朝陈工冲了过去，大喊道，“住手，你干什么呢？”
“这两棵苗子都活了，你凭什么把它拔下来！”
“来来来，你自己看！”
冯程接过苗子扫了一眼，他在被曹木森说过之后，他就知道这些苗子都有问题，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这种残酷的现实。
陈工还以为他不信，看着冯程说道。
“出叶是出叶了，但这苗子又黄又小，也不新鲜，压根就活不了！”
“我不信，你们都是骗我的！”
冯程大吼大叫。
“冯程，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唉，年轻人嘛，受不了打击我懂！”
“你说的你们，除了我，还有谁？”
陈工制止想要说教的曲和，看着冯程和善的问道。
“还有曹木森，三天前，他和我一起来看过，说这些树苗一棵都活不了！”
“那他还真没说错，这些树苗就是一棵也活不了！”
“不过你小子运气好，恰逢今年雨水大，所以才有这么喜人的放叶率，但这些都是给人的假象，过了这个冬天，最后还是一棵都活不下来！”
“还有，我问你，你这种苗的技术是曹木森教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
冯程震惊的看着陈工。
“呵呵，你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些知识，课本上那就不会有，只有跟着老师学，才能在实验课上学到！”
陈工笑着道，拍了拍冯程的肩膀，和蔼可亲的说。
“曹木森那小子人不错，而且专业知识学的也很扎实，你跟着他好好学，我相信你们在坝上是一定能种活树的！”
知道冯程不是看上去的那样轻狂，还是能听的进去劝的，陈工对冯程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对冯程规劝道。
“我会跟着他好好学造林知识的，但是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不相信一棵都活不下来！”
冯程执拗的说。
“行啊，那我们三个月以后见真章！”
“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冬天了！”
陈工看着执拗的冯程，也上头了。
也不再看剩下的树苗，因为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回到于正来身边，于正来好奇的问道，“结果怎么样？”
“这小子运气好，今年雨水比较足，放叶率很喜人，不过结果还是和前些年一样，可能会活个四五棵吧！”
陈工给了冯程面子，没有在于局长面前把话说的那么死。
但是于正来是明白人啊，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陈工委婉说的，他顿时知道了真正的结果。
“这小子还不死心，三个月后，我们再来看看！”
“那行吧！”
于正来看着有些丧气的冯程，无奈的点点头。
“这边就让他折腾吧，曹木森那小子，是个人才，明年可能会给我们惊喜！”
陈工看着于正来心情有些低落，说了一件好事。
“什么惊喜？”
于正来顿时来了兴致，一扫低沉的心情。
“我也不确定，只是有种感觉，等明年看吧！”
陈工没有将曹木森坝上育苗的事情说出来，因为结果没有出来，谁也不知道成不成，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他也不想给曹木森那么大压力。
“好你个陈工，你连我都瞒着，我倒是要看看，明年曹木森能给我什么惊喜，要是没有惊喜，我可是要找你算账！”
于正来打趣道。
此番事了，于正来他们都下坝了。
冯程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曹木森已经在帐篷里等着他了。
今天去看树苗，曹木森并没有去，因为结果他已经知道了，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家里将陈工给他的那些种子都挨个看了看，确实是不错的种子，不过和系统给的种子比起来，那就差了好许。
看着冯程低沉的样子，曹木森笑道，“看你这低沉的样子，结果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冯程白了说风凉话的曹木森一眼，没好气的说，“那树苗也不是我一个人种的，你也有份，你就不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我就从来没有希望过，又何曾来的希望！”
“你……”
冯程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早知道这些树苗会死？”
“不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忙前忙后的去陪我种苗子？”
“因为你对这些苗子抱了极大的希望，所以我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你一把！”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这些苗子死的那么窝囊！”
“……”
“这话我怎么就不爱听呢，什么叫你不想这些苗子死的那么窝囊！”
“即便你不爱听，这也是事实，你改变不了的！”
“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学木材加工专业的？”
“是！”
“那你懂怎么种树嘛，不是我教你，你会懂什么深送浅提，埋没红皮！”
“不是我教你，你施肥都能把树苗给烧死！”
“那你说，如果没有我教你，这些树苗是不是会死的很憋屈！”
冯程被曹木森说的无话可说，没办法，谁让自己学的是木材加工专业，和造林专业那是死对头。
“随你怎么说，你开心就好！”
“我要睡觉了，你回你的地窨子去！”
冯程说不过曹木森，也不想再听曹木森的絮叨，下了逐客令，就开始撵人了。
“走就走，谁稀罕，不是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怕自己不会孤独的一个人到最后不说话，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么多！”
曹木森撇撇嘴，不屑的说，然后从冯程的帐篷里离开。
望着皎洁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冷，回过神钻进了自己的地窨子里面。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